千里点头，它的眼神仿佛在说程昭昭莫名其妙。
    “你看清楚点，我说的是桃花林里的那座塔楼，你之前看到过？”
    千里再次点头。
    程昭昭怔然，片刻之后才道：“看来那处是有幻阵，所以你的眼睛能看到，而我和弟子们却不能。”
    可是为何这幻阵在上方的位置却失了效用？
    难不成这个塔楼是专门给他们这些爬到鹤雁亭弟子发现的？
    想到有这么个可能，程昭昭莞尔，她是有些迫不及待去桃花林看看这座塔楼了。
    说不定这是门派对他们这些弟子的奖励。
    只不过眼下，她却还想继续向上走。
    “千里，这里距云间剑海还有多远？”
    千里展开翅膀，比划了一下。
    “你说什么？还有一半？”程昭昭惊呼着仰头，明明她觉得只要一抬手就能摸到那些云雾了，可不想这一抬手的距离还有这么远。
    难怪说想要攀登指天峰，难于登天。
    “你们看！鹤雁亭上面，有弟子上去了！”
    正在半山腰休息的一个弟子突然抬头指着上方。
    “那是天鹰海东，它能飞上指天峰不稀奇，最近时常能碰到它。”陆仁贾道。
    除了最初的时候见到千里有些震惊之外，之后几天他们就有些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些羡慕，如果能有天鹰海东的那对翅膀，他们上指天峰岂不是也能易如反掌？
    不过他们也就想想罢了，上指天峰不得使用外力，否则一定有弟子想让那只海东载他们飞上去。
    “我说的是下面那个！”
    众弟子抬头，就看到除了天空中那个天鹰之外，它下方的山路上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缓缓向上移动。
    “是外门的女弟子吧，我早上看到她了。”
    陆仁贾点头：“没错，虽然看不太清，不过能让那只海东等着的也就是那个弟子了。”
    “不可能吧，以她的修为是怎么上到鹤雁亭的？”
    “不是那个程师妹吧？”
    “不管是谁……”陆仁贾迟疑：“那里应该不是有对守峰灵禽吗？”
    “对啊，我记得当年汇仙殿的花孔雀……咳，是赵师兄，不就是在那里被那只暴躁的灵禽给丢下山峰的吗？”
    “对啊！灵禽呢？”
    而此时被人讨论着的程昭昭，正跟两只灵禽面对面站着。
    左边那只长颈细腿，曲线优美，浑身白色羽毛洁白亮泽，唯有脑袋上那一撮细毛是赤红色的，它高高的仰着头，神态高傲，目光清冷。
    那是一只红首灵鹤。
    第274章 白首灵雁
    右边那只身似小船，灰褐羽毛，翅膀矫健，它的脑袋上却是一撮白毛，是一只白首灵雁。
    看到这两只灵禽的时候，程昭昭就明白了为何下方那座凉亭叫‘鹤雁亭’了。
    只不过这只灵雁的眼神很是凶厉，一个照面就拍打着翅膀一下子像箭矢一般冲刺过来。
    残影瞬间划过眼前，却在撞到程昭昭的最后关头猛然调转方向，冲向半空中的千里。
    “千里…”
    程昭昭替千里捏了一把汗，这只灵雁的气势惊人，它从一开始瞄准的千里。
    千里鸣叫一声，却不闪不避，一改平时在程昭昭面前的慵懒之态，目光变的锐利，一个俯冲，朝灵雁撞了上去。
    ‘砰’的一声巨响，一黑一灰两只灵兽像是互相排斥的两块磁铁，触碰在一起之后瞬间弹飞了出去。
    千里撞到一边的山壁上，击落一堆的碎石，尘土飞扬。
    那只灵雁也在山道上撞出一个大坑。
    不过瞬间，两只灵兽又拍打着翅膀起飞，互相攻击起来。
    你来我往，两道残影几乎分不清谁是谁。
    看这样子，它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打架了，有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
    程昭昭知道千里在门派里经常与一些灵兽打架，可不想这架都打到指天峰上来了。
    这种时候，千里是不会理会程昭昭劝阻的，程昭昭见它与那只灰雁相斗旗鼓相当，并没有落于下风，就随它去了。
    只不过那只灰雁若是多了帮手那就另当别论了。
    程昭昭当下看着小径的红首灵鹤，笑着道：“你好啊，呵呵，你的羽毛真漂亮。我也见过不少的灵鹤，却没有一只像你这般好看。”
    这只灵鹤静静的看着她，眼神依旧清冷。
    程昭昭觉得仿佛看到了慕生寻的眼神。
    看来夸赞这一招是对这只灵鹤一点都不管用。
    “不然，借个道？”
    程昭昭递出一把的妖灵果。
    灵鹤淡淡的瞥了她手里的妖灵果一眼，依旧不动。
    不是每一只灵兽都似千里那般贪吃，这香味浓郁的妖灵果也只是引起了空中千里和灰雁的鸣叫。
    程昭昭朝空中丢了两颗，分别被灰雁和千里一口吞下，这才对这只灵鹤道：“交个朋友嘛，我认识这指天峰上的桑田灵君……”
    这灵鹤听到‘桑田’二字，眼珠子微动，竟然抬起长腿，侧身避过。
    咦？
    这就让道了？
    程昭昭试探性的迈出一步，这灵鹤没有动弹。
    “多谢了，灵鹤。”程昭昭快步上前。
    却不想这只灵鹤在她经过的时候，也抬腿跟了过来。
    程昭昭还以为这灵鹤要攻击她，停下步子，转头看它。
    灵鹤与她四目相对，僵持片刻。
    程昭昭当下往它嘴边递了一颗妖灵果：“一起走？”
    灵鹤依旧是淡淡瞥了她一眼，这回却是张开嘴巴，衔住妖灵果一口吞下。
    程昭昭在心中比划了一个胜利的姿势。
    肯吃她喂的东西，这就是成功俘获妖兽心的第一步。
    程昭昭继续前行，灵鹤也并肩而行，时不时的吃上一颗她递过去的妖灵果。
    一人一兽看起来相处融洽。
    此刻，底下的弟子们仰望着她的背影，议论纷纷。
    “暴雨呢？紫雷呢，再不济血傀儡呢！”陆仁贾擦了擦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她怎么一点事都没有？难不成如今的指天峰上已经没了那些东西？”
    弟子们想到这个可能都激动不已，往常就算有弟子拼着全力到了鹤雁亭，可在那里，他们才会发现指天峰上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有不少初次登指天峰的弟子不解的询问，陆仁贾摆开架势解释道：“鹤雁亭之前，那都是小菜。真正的考验只要到了鹤雁亭才算开始。
    守峰灵兽是第一关，那两只灵禽可不好对付，尤其是那只灰雁，那可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有多少弟子到了那处都是被它丢下山去的。
    而那只灵鹤，据说……据说……”
    “据说什么啊？”有弟子急道。
    陆仁贾摊手：“哎，总之想过它那关实在不容易。”
    陆仁贾故作为神秘，并没有说出口。
    事实上，他心中一阵腹诽，这只灵鹤究竟怎样，他也不清楚，因为大多数情况下，那只灵鹤不会出现。
    “往年也有一些弟子通过了守峰灵禽这层考验，而之后的那段路，指天峰上就开始刮风下雨，电闪雷鸣，运气差的更是会陷入冰天雪地，总之这天气是只有更恶劣，没有最恶劣。
    据曾经在底下观望的弟子说，光是远远的看着都不寒而栗。”
    众弟子抬头，一脸不信。
    陆仁贾看了更是一脸茫然，现在这是怎么了？
    那弟子都已经过了灵禽的守峰处了，怎么上面还是一派风和日丽？
    “今儿个，可能是这弟子运气好，峰上的阵法没开启。”陆仁贾说的有点连他自己都不信。
    又有弟子问道：“在那之后呢？”
    陆仁贾道：“之后会遇到血傀儡。一种被血符控制的死物，攻击力惊人，直到见血才肯罢休。”
    “血傀儡？为何咱们苍剑派会有这样的邪物？”
    陆仁贾蹙眉道：“怎么就是邪物了？这邪物要看在谁手里用，在邪修手里那自然是邪物，可在咱们苍剑派，那能叫邪物吗？”
    “血傀儡不是邪物，难道还是灵物？”
    陆仁贾一时语塞，叱道：“你们还要不要听了？”
    “听，听，陆师兄你继续。”几个小弟子连连点头。
    陆仁贾继续将他听来的有关指天峰上的重重关卡一一道来。
    只不过说着说着，围在他身边的弟子就越来越少。
    “哎，你们别走啊，还听不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