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部落没有食物了。”蓝尾巫吃完了糖后整个人都缓过来不少。
    “水下有很鱼产和水下生物啊。我以前也在这附近住过，这里有很多的大银鱼，还有一些水下的鳄鱼啊，蜥蜴啊之类的两栖野兽。”这些都是可以吃的。
    他们一开始选择菏泽大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低级人鱼吃起来是毫无止尽的。他们疯狂的吃，哪怕把自己撑死了也要吞下更多的食物。
    当寒冬来袭之后，人鱼部落及时的在菏泽大湖底部开辟了一个小的温暖空间暂住。让低级人鱼出去觅食，结果带来的食物越来越少，最后都没有食物了。
    等菏泽大湖底部的中级人鱼们发现无法获得食物，跑出去一看，才知道整个草原地下水系里所有的猎物都被吃光了。
    “我们发现的太迟了。”蓝尾十分微胖的脸上露出窘迫的神情，她作为部落的巫，连这个都没有发现，真是太丢人了。
    原来鱼真的会不停的吃，把自己撑死啊。低级人鱼，有那么能吃吗？白清清忽然想起来当初低级人鱼去火山口探查情况，被抓住的时候，好像就是因为在火山底部的山谷里的骆驼湖中捕食的原因吧？
    连潜伏的时候，都不忘记捕食。这个进食的本能可以说是非常的执着了。
    “水下所有的生物都被吃光了吗？”白清清又给蓝尾巫递过去一个刷了苔菌酱的面饼。
    接过面饼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的蓝尾一边吃一边点头。
    “水草都被吃光了，后来我们也试图到水面上去捕食。但是，冰封住了一切，而且草原上猎物也十分稀少。”
    寒冬降临之前，草原上的猎物被火山口的骆驼洲部落扫荡一空，加上之前草原上发生过火山喷发的灾难，复苏的时间并不久后又遭遇了劫难的天降陨石雨，猎物能累积到这个数目已经是很难得了。
    “没有想到你们在水下，生活的居然这么艰苦。”白清清有点儿感叹，她还以为占据了菏泽大湖的人鱼部落会过的很好呢，结果发现还不如在火山口里的大家们。
    这就好像听说了，住在一线城市的有钱人，结果饭都吃不上，而住在乡下的穷人反而又暖和又是美食成盘的。一种微妙的快乐感让白清清稍微有那么一点儿飘。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不对啊，不是说人鱼部落里有一名古巫吗？古巫，那是比玄烨玄巫的等级更高一级的巫啊。有古巫在，人鱼部落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的程度？
    “蓝尾巫，你是古巫吗？”白清清仔细的看了下蓝尾巫身上的光晕，非常淡薄甚至是隐约不可见的巫力光圈，这实在不太像是一名古巫的模样啊。
    蓝尾又动作僵了一下，但是她还是飞快的吃完了两个面饼，淀粉食物带来的饱腹感让她整个人都舒缓了下来。然后擦了擦嘴，露出慈祥的笑容。
    “我曾经是。但，后来就不是了。”
    人鱼古巫，这个称呼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你是海准的朋友是吗？海准这个孩子，行事随心所欲，毫无顾忌的，是不是惹怒了好多次？但是他，心底其实不坏，只是生下来天分太高了，又没有教导他，所以很多人情世故不太懂。”填饱了肚子，蓝尾巫变得健谈了起来。
    人鱼古巫这个名词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令人心情愉悦的词汇，但是蓝尾巫并没有因为这个而生气，反而问了一些海准在火山口的近况。
    “他总是这么偷懒，想做什么事。又不想费心费力的，干脆直接来个人鱼蛊惑，然后躲在一边偷懒。”听说了海准要在深渊里挖湖，还蛊惑了火山口里的部落联盟的人都去深渊底部挖坑了之后，蓝尾巫摇头叹气。
    都从海洋里出来了，离开了高级人鱼的地盘，还这么随心所欲，早晚是要出大问题的。
    “但是，这对我们部落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你可能不知道，之前占据这个菏泽大湖，海准也使用了人鱼蛊惑，让原本菏泽部落的人迁徙到草原的边缘去。他囫囵的计算了迁徙的时间是三个月，但是没有考虑到一个部落里还有老弱病残的情况。整个菏泽部落的老人，孩子，雌性，巫，几乎死光了。”
    白清清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她不喜欢蓝尾巫提到海准的人鱼蛊惑的时候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
    还是个孩子，可是什么减免罪行的借口。
    他还是个孩子，千万不要放过他。
    “咳咳，这件事——”蓝尾巫咳嗽了一下，想要解释。
    但是白清清并没有给她机会。
    “我们部落一样有许多老兽人，幼崽，雌性，以及几名年迈的巫。海准的人鱼蛊惑让这些体弱的人，一直不眠不休的在深渊底部挖坑，不知疲倦，不让进食。如果不是因为我能够在人鱼蛊惑中挣扎苏醒的话，也许现在我们部落的巫们已经在深渊挖坑中全部死亡了。”
    不可否认，海准后来确实给了她很多救人的机会。让她救了汉森，救了幼崽们，救了医巫们，让她有机会给那些依然被蛊惑的人，提供了食物和治疗。
    但这这一切，可不是用他还是个孩子，你就应该原谅他这样的理由来宽恕的。
    “白巫，海准他是高级人鱼！”高级人鱼是强者，强者对弱者所做的一切，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蓝尾巫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噼里啪啦一顿反驳的白巫后，不得不拔高音调，强调这件事。
    白清清给蓝尾巫递过去一杯烤热了的雪水。
    “既然是弱肉强食，蓝尾巫就不要说那些漂亮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