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拿小勺子在咖啡杯里转着圈，一圈一圈的圆晕，无休无止。她已经能大概猜出故事的脉络。但并没有打断温妮。
    温妮的话像开了闸的水，有点收不住。这么多年了，她也需要一个出口。
    “有一天，我和马克开玩笑，那么多女学生围着穆勒转，如果哪一天搞出乱子来，他恐怕在学校呆不住了。”
    “我没想到马克会当了真，他觉得让穆勒最后败在他的不检点上，那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他来求我，说只有我能让穆勒臭名远扬。说实话，我也看不惯一群女生围在他身边的样子，我觉得应该给他一点教训。”
    温妮十指插进头发中，一丝不苟的头发变得蓬乱起来：“那天去了穆勒的办公室，假装有问题要请教。一个能让我们有足够时间争论的问题，一直到天黑。我突然提议，或许可以叫份外卖，接着讨论。他答应了，并且打了电话。我开始给他一些眼神的暗示，他不愧是情场的老手，很快明白了。于是他慢慢向我靠近，从后面抱住了我。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吻了我，我没有挣扎，回应他的吻。我们就在他办公桌上做了，他似乎很尽兴，说我是最甜蜜的一个。我却计算着外卖要到了，一把推开他，哭哭啼啼指控他强暴了我。他一脸愕然，拉着我的手试图说什么，这一幕正好被送外卖的看在眼里。”
    沐心说：“你给送外卖的心理暗示是你在挣扎，人往往会坚信自己的第一反应。所以他就成了你的一个认证。”
    “没错。”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温妮大方承认了，“我首先向学校投诉，然后把穆勒告上了法庭。学校为了息事宁人，把穆勒开除了。”
    “你没有一点愧疚？”
    “有时候会有一点，可有时候又想，如果不是他风流成性，又怎么会中了我的圈套？”
    “他为此坐了三年牢？”
    “确切的说是两年六个月。”温妮说，“那段时间我特别害怕他会来报复我，所以过得提心吊胆的。后来听说他回到了他的祖国，那个常住人口不到六十万的国家，我才放了心。这些年，经常有人到极光岛旅游，他的名字又重新回到我的生活的。我知道他创立了灵溪教，灵溪教是极光岛最大的宗教，他在极光岛可以说权力滔天。”
    “害怕他会回来报复你吗？”
    “他已经报复我了。”
    沐心睁大了眼睛。
    温妮情绪突然失控：“他拐走了我的女儿，那孩子完全被他迷住了，把他当神一样崇拜。八年前，我们大吵了一架，她就彻底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过！但我知道，她在穆勒那里，她被他控制了，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她的灵魂！”
    沐心震惊不已：“那孩子是——”
    “我和马克的孩子。”
    “叫什么名字？”
    “格蕾丝！”
    沐心倒吸了一口凉气：“格蕾丝？”
    温妮捧着自己的脸，嚎啕大哭起来：“没错，就是格蕾丝，她不承认我这个母亲，却愿意侍奉那个魔鬼！这是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