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轴被打开，峰峦叠嶂的青山铺陈在眼前。秦印不由得赞叹了一句：“好画功啊！”
    “秦老师觉得这可是祝清溪的画？”谈昕问。
    秦印笑了笑：“画家的功力很了得，看得出对祝清溪也有很深的了解。”
    “您看一眼就能判断出这是一幅假画？”
    “打开卷轴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就是这纸张和祝清溪生活的年代有距离。当然造假者已经很努力在往真品上靠近了。”她指着画中的一棵柏树，“你看这棵树，像宝塔。但据我所知，祝清溪更喜欢把柏树画成流云状。这和他从小生活的环境有关系。”
    “原来如此。”
    “就这幅画骗过了伯克利的书画专家？”秦印觉得不可思议，“祝清溪的话确实不好辨认，但这明显是一幅为了冒充他的匆忙之作。伯克利的书画鉴定组不会连这幅画也都看不出来吧？”
    “我想是因为有些人急于捞一笔好处吧？造假者也正是利用了他这一心理，才有机可乘。”
    “你是说这幅画并没有进入真正的流程？”
    “伯克利的规矩，所有送入拍卖的作品，先是录入电脑，对所托拍卖人做详细的登记，身份职业居住地。然后有所属鉴定组做最初级的鉴定，确定无用的会联系当事人领回。稍有价值的，会出一个价格，当事人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意也会退回。最重要的是有历史价值的艺术品，这是最难估价的。一般来说发现一件这样的工艺品，买还是不买，伯克利的高层会开会决定。”
    “但这一幅却是那个副总决定买下的，他本没有这样的权利。”
    “秦老师对我们伯克利的事情有了解？”
    “你上次走后我就觉得事情不简单，石晨是我的学生，我怕他惹上官司，就查了一下最近伯克利的新闻。”
    “我上次听那个叫冉冉的学生说，秦老师很擅长古画修复？”
    秦印慢慢将画轴收了起来：“你觉得能修复古画，一定也能造假是不是？”
    “我只是觉得您在古画界这么有声望，一定也了解谁临摹的手段比较高明。您刚才也说了，作者技艺高超，要不是时间匆忙，恐怕完全可以以假乱真。我想这样的人一定是凤毛菱角！尤其还是冒充祝清溪的画，他的画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秦印将卷好的画轴交给谈昕：“这么说起来，我倒想起一个人。他叫卫周，不仅是祝溪清的画，许多有名画家的画他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您知道他在哪里？”
    “警察也想知道他在哪里，找了五六年了，还没找到。”
    “是个逃犯？”
    “说是诈骗犯可能更准确一点。”秦印说，“他的事迹以讹传讹被传得很邪乎，反正至今没人见到过他本人，也无从确认。”
    “这么说如果这画是他伪造的，我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以伯克利的实力这点损失不算什么，谈先生为什么要紧抓不放呢？”
    “这不是钱的事情，有关伯克利的声誉。如果被他们得逞，那外界会怎么看伯克利？这事情，我是一定要追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