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亮了，她回复了一个“好”。
    程陆摁灭了手机，关上电脑，把桌上散乱的文件夹都归好位，再把挂在椅背上的西服外套搭在小臂上，提起公文包，才不紧不慢的走出办公室。
    刚出完一个方案，michael安慰大家辛苦了，宣布全公司放半天假。下了电梯出了大厦，阳光还是强烈——连续加班的第十四天，他几乎忘记了正午的太阳有多么唬人。
    程陆皱着眉头在门口顿了顿，身后就传来了高跟鞋平稳而有规律的敲击地面的声音，接着她的声音就从背后传过来：“嗨，程老师。”
    他微微侧了侧身，许蜜就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许蜜一向是注重外表且注重的颇有成效的女人，西装套裙刚好勾勒出腰身曼妙的弧度，玉白纤瘦的双腿站的笔直。熬了这么多天夜，她应该是也有黑眼圈，只是被她的墨镜巧妙地遮住了。嘴唇泛着水光，今天的口红颜色很衬她。
    程陆于是没什么表情的“嗯”了一声，低声说一句：“明天见。”
    “明天见，程老师。”墨镜有点松了，许蜜就顺着墨镜上方的空隙笑眯眯的看他。语音是她特有的，清亮而不甜腻；语气是她特有的，熟稔又不失分寸。
    说完了也不做停留，没有多余的动作。背挺的直，步态也婀娜，向着自己的红色小polo走过去。
    流畅潇洒，就仿佛刚刚走过去的时候手指轻轻勾了一下他衣角的不是她。
    陆续又有几个人出来跟他道了别，程陆也就不再停留，也向着自己的牧马人走过去。
    到了开源丽景，上了楼，才发现许蜜已经到了——她高跟鞋不安分的躺在鞋架上，一只在左端，一只不知为何飞到了右端。他摇摇头，叹息着帮她摆好才进了门。
    许蜜刚把盘的有条不紊的头发散下来，胡乱的堆在肩头，倒是有毫无章法的美。她叼着颗大西红柿，看见他进来了，笑着说：“这明天到的可真早呀，程老师。”
    程陆看着她唇角沾着的淡红色汁液，不动声色：“说了别叫程老师了。”
    “诶，”许蜜把西红柿搁在茶几上，凑近他一点，解他的领带，“对不起呀程老师。”
    程陆揉了揉额头，任由她灵活的手指叁下五除二去除他的领带和上衣，鼻音显得有点重：“许蜜，我年纪大了，你别气我。”
    许蜜喜欢的就是程陆这种坦荡，他身上有叁十二岁男人应有的城府和胸怀，对她的口舌之快一向呈放纵态度。只不过接下来会对她在床上的求饶置之不理罢了。
    许蜜于是气焰灭了点，声音变得轻柔：“不闹了，程陆。你真得轻点儿今天，我晚上有事，不能留宿。”
    程陆已经把住她的肩膀，探头去含她的耳垂，他热乎乎的鼻息打在她的脸颊上痒痒的。他的手也不安分的流窜到她的胸前，若即若离的挑逗着。气氛上来了，许蜜却觉得程陆的兴致忽然没有理由的下去了，虽然声音还是他一贯的平稳：“什么事？”
    一些还真不能让你知道的事。
    许蜜亲了亲他的眉毛：“私事。”
    程陆没说什么，但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够满意，只是挑了挑眉。他有很漂亮的眉毛，浓淡相宜，形状也好，斜斜的飞向鬓角，威严感、压迫感就出来了。
    “行，看你走不走得了。”他撂下一句，然后开始加快进度、加重力道。
    那晚，许蜜到底还是拖着几尽残破的身体走了。虽然再叁跟那边道歉，推了将近一个小时，也还是骄傲的走了。程陆没什么闲情雅致送她出门，半仰在沙发里抽烟，烟雾缭绕的也看不清表情。
    还算温和的道了别，许蜜一边换鞋，一边觉得最近越发看不清程陆的路数了。
    她嘴上不说、身体诚实、脑袋灵光，知道他们的关系也就不过如此了，贱男渣女——沉迷于身体的快感，顾不上道德的沦丧。许蜜觉得快乐，那种羞耻的快乐，程陆的大器和好活都很合她的胃口。可是怎么，今天程陆反倒是不怎么太高兴的样子？
    时间紧任务重，许蜜不再胡思乱想飞快地下楼。反正她看不懂程陆也不是一两天了。
    分界线呗就————
    想到了一个很喜欢的开头，所以就打算挖坑了。
    程老师就是闷，只要不是在床上剩下的其他时候会一直这么闷；蜜蜜就一直作吧，我看得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