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白？怎么会是你！”王曦墨楞了一下，理智上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是感情却已经先一步有了反应。
    诧异，哀怨，愤怒和狂喜，无数种感情汹涌而来将他瞬间吞没，无数的画面飞快闪过，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巨大的感情波动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脑袋像是要炸裂开一半痛苦得捂住额头，却始终不肯移开盯着对方的视线。
    “对不起，对不起……”苗小白走到秦落痕身边，伸手捧住对方的脸贪婪得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眼泪汪汪泣不成声。
    这一次王曦墨梦到的是第一次，苗小白没想到自己还能以这一种方式，再一次弥补心中的遗憾。
    自己第一个养成的爱人，第一次心动过的容颜，第一次拜过天地入过洞房的夫君，在所有经历过的世界里，苗小白感到最为亏欠的秦落痕。
    只因为那时候她迟钝得无视了对方的执念，一直到不得不离开之前才发现了自己的感情，原本以为让他忘记自己就好，可是却还是害得他孤独终生。
    四目相对，王曦墨感觉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撕裂开，无数的画面闪过，一个个不同的身份不同的世界，唯有爱得是同一个人。罩回忆的迷雾终于散去，所有的感情倾泻而出，将他瞬间淹没。
    “你终于回来了！”猛地伸手将苗小白拥入怀中，内心深处空着一块瞬间被填满，不需要任何语言解释，王曦墨知道自己等到了。
    那些所谓的梦，那些奇怪的人生，那些刻苦铭心的爱恋，在一次次被迫忘却的轮回之中，唯一不肯忘记的，只有你。
    两人狠狠拥抱了许久才冷静了下来，四目相对，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要无从说起。
    看着小狼狗眼中的委屈和疑惑，可苗小白却没法解释这一切，只能小声内疚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是我不能回答你。”
    “我只有一个问题，苗小白，你爱我吗？”
    “这个不算，换一个。”
    “为什么？”
    苗小白一看就知道这货又乱想了，捧着对方的脸狠狠啃了一口，得意道：“傻瓜，理所当然的事情，当然不算问题啊。”
    一句话，雨过天晴，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彼此之间的爱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打开了心中的结心绪豁然开朗，拉着苗小白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认真道：“这就够了。”
    “明明我记得，却没告诉你，你不生我气吗？”
    “我不生你的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生气我每次都会忘记我爱你。”伸手摸了摸苗小白的脑袋，眼神里都是心疼。
    彼此若刻骨铭心得爱过，记得的人才是更难过的那一个，心中还保留着深深的爱意，却只能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对待自己如陌生人一般冷漠，是何其残忍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努力想要记住曾经的回忆，记住去找苗小白然后好好相爱。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知道了小狼狗努力违抗系统规则也要保留回忆的原因，苗小白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自己心疼小狼狗忘记了，小狼狗心疼自己还记得，还真是天生一对。
    撅起嘴，苗小白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嘤嘤嘤：“就因为你要记得我，差点认错被别的妹子截胡啦，你说，你要如何补偿我？”
    低头，凑到耳边声音低沉磁性缓缓道：“肉偿行不行？”
    “那当然——可以！”
    久别重逢，小别胜新婚。
    一夜春梦，欲仙欲死。
    再一次醒来，王曦墨躺在床上睁开眼，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酒馆，一瞬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见王曦墨醒了，李叔笑盈盈过来，递上一碗热茶道：“您可醒了，刚煮好的醒酒茶，喝点吧。”
    接过茶喝了一口，王曦墨感觉脑袋清醒了许多，但是那种疯狂积累了几世的感情却像是消失无踪得冷静了下来，可是他想起了更多，更多或许苗小白都不知道的事情，然后整个人的脸色就超级复杂了。
    昨夜的梦像是被人故意遮盖起来，他只记得梦到了梦中人是苗小白，身体比感情更诚实，那种极致的欢愉让他清醒认识到，自己一直寻找等待的人到底是谁。
    苦笑一声，王曦墨端着茶杯抬头看着窗外，恰巧一只蝴蝶闪动着翅膀优雅得飞过，然后缓缓消失在花丛之中。
    庄生梦蝶，这一切只是自己的梦，而自己也是在别人的梦里，可即便如此，若是梦如此美好，就让这个梦永远不要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