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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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蔓姐回信很快,说帖子删掉了,热搜也在降。末了问情况,余冉跟她承认,他的交往对象就是纪肖鹤。
    蔓姐回了一串呆滞的省略号。
    热搜里热闹非凡,围观起哄的、蹭热度的、莫名其妙的、趁机黑人的,余冉洗完澡再点进去看,发现热度已经降了,首位不再是搬帖的营销号,而变成了他的个人视频。
    余冉还看见骂自己的,说和朋友吃晚饭这种破事都能上热搜,看得烦。
    他松了口气。
    的确,不过是两个男人一起吃个晚餐,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是他心里有鬼,又看见那起哄的帖子,才被带歪了。
    余冉关了微博,打开微信。
    纪培明回的一个句号挂在置顶下头,余冉几乎能想象到他无语凝噎的样子。
    余冉:[皱眉]
    纪培明:……
    纪培明:本人?
    余冉:嗯。
    纪培明:这语气,我怎么不信呢……
    余冉:我给你发个语音?
    纪培明:别。
    纪培明:草。
    余冉扯起被子,蒙住下半张脸笑。
    纪肖鹤恰好看完新闻,关了平板:“笑什么?”
    余冉看他这样,知道他是要睡觉了,也关了手机放到床头柜:“没有。”
    床头灯熄灭,室内沉入黑暗。
    余冉在被窝里挪蹭着,钻进纪肖鹤怀里,听见他在头顶说:“怎么脚这么冰。”
    余冉闭着眼嗯了声,感觉自己的脚被他夹在小腿间捂着,渐渐就睡着了。
    年轻人恢复能力好,余冉眼睛的伤两周不到就恢复如初,正好,逢了过年。
    阿姨返乡过年,年夜饭是酒店送来的,热气腾腾的一桌,电视机里正在放春晚前的预热节目,声音开得很大,差点把门铃掩过去。
    余冉恰好从楼上下来,顺手去开了门,门外果然是纪肖容和纪培明。
    纪培明看见是他开的门,表情瞬间变了,眯着眼睨他,冷哼一声:“今晚咱们好好聊聊。”
    纪肖容在背后拍了他后脑一掌,力道不大,声音也柔的:“怎么跟舅妈讲话?”
    余冉被口水呛住,纪培明也一脸震惊:“他是男的,妈妈!”
    纪肖容换了鞋,点头:“也对。但你也不能这么跟长辈讲话,知道吗?”
    纪培明像吃了酸似的皱了脸:“……得。”
    纪肖容把手里的零食大礼包递给余冉:“来,新年礼物。”
    余冉头一回收到新年礼物,跟她道了谢,抱着去了客厅。
    纪肖鹤看见他怀里的大礼包,笑着从沙发起身:“人齐了,可以吃年夜饭了。”
    吃之前先让纪培明拍了照,纪肖鹤低声问余冉:“不拍一张?”
    他摇头。
    大抵是过年的缘故,饭桌上有了交流,纪培明是个闹腾的,举着啤酒被他妈妈瞪了眼,只好换成雪碧,撺弄大家干杯。
    座上板着脸的老人也被他哄得没那么严肃了,掏了个厚度可观的红包出来。
    纪培明眉开眼笑地接过,又来跟纪肖鹤要,纪肖鹤搁了筷子,拿出手机给他转账:“剩下的明天给。”
    纪肖容闻言抬起头:“太多了,别惯着他。”
    纪肖鹤笑而不语。
    知道真相的余冉默默吃了口虾。
    纪培明收完舅舅的,又转向纪肖容。
    纪肖鹤在鼓乐齐鸣的电视背景音里凑到余冉耳边低声道:“说句好听的,给你压岁钱。”
    余冉瞥了老人家一眼,发现他们没注意这边,也压低声音:“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纪肖鹤似乎并不满意:“就两句?去年都说了那么多。”
    余冉还要再说,被他截住了:“你再想想,晚点说给我听。”
    他说着,掏出张卡,递给余冉:“先给压岁钱。”
    余冉接过,放进衣服口袋:“谢谢老板。”
    对座纪肖容递了个红包过来,余冉愣了下,道谢接过,想把红包放口袋里,发现它太大,口袋放不下,于是在桌下偷偷塞进纪肖鹤的衣兜里。
    吃完年夜饭,春晚已经正式开始。
    余冉和纪培明推门出客厅,门外无风,不算冷,两人面朝着后院的树木黑影,并肩在缘侧坐下。
    纪肖鹤送了两件外套出来,一件扔到纪培明头上,一件亲自给余冉披上。
    “出来怎么不穿外套。”
    他进去后,纪培明用眼睛斜余冉。
    余冉面不改色:“看什么。”
    门又被推开,是纪肖容送了水果零食出来。
    她进去后,纪培明才开了口:“真是……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余冉将手搭在膝上:“去年吧。”
    他还记得纪肖鹤说的,是在他生日后才明了自己的心意。
    他想着,嘴角忍不住翘起。
    纪培明又问了些别的,问完了一拍大腿,直叹引狼入室。
    余冉冷哼。
    “也行。”纪培明搭住他的肩,“当不了好兄弟,当我的好舅妈也可以的。”
    余冉知道他开玩笑,但还是还了一掌:“大外甥。”
    纪培明捂住胸膛,牙酸:“靠!”
    闹完又正经下来,两人把水果分吃了,纪培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离罗嘉钰远点。”
    余冉简直要忘了这号人,乍然提起,只是好奇:“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
    “因为一些事。”
    纪培明撑着脸回忆:“他姐跟我舅交往的时候,我出去和朋友玩,他说要一起去,我就想以后可能会成一家人,那就带呗,顺便和他混熟点,以后好相处,然后我就带他去了。”
    “我们是一群人出去玩,男的女的都有,罗嘉钰表现挺正常,就是不爱说话,不过会跟人加好友,他加的都是女的微信,我以为他想找女朋友呢……谁知道回去没两周,就有朋友来找我说罗嘉钰是个变态,给她发虐猫图。”
    他说着叹了口气:“不过这个没留证据,罗嘉钰贼得很,问人在不在才发的图,发完就撤回,人都傻了,回过神截图已经迟了。”
    这群朋友都是信她的,两人无冤无仇,先前更不认识,她也不是会随便冤枉人的人。纪培明找罗嘉钰问过,他不承认,要证据,纪培明给不出,本想算了,可他嘲讽,说那女孩子遇事不找自己家长辈,找到别人家去了,是不是还要找他舅舅诉诉苦。
    本来纪培明是好声好气的,被他的话刺得火起,争到最后不欢而散,也没了什么要看在舅舅的面子上跟这人好好相处的想法,直接拉黑了,之后见面也没给过好脸色。
    静默了会儿,纪培明又道:“王玥她们一群八卦的女人追溯过,特离谱,说罗嘉钰发那什么图给那朋友,是因为她跟我舅熟,在我舅发的猫照片底下说要来我舅家里玩。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推测的,得出个结论,说罗嘉钰是个深柜还是什么鬼,对我舅有心思。”
    他瞥了眼余冉的表情,继续说:“这个就是瞎扯,一点谱都没有。当时他姐还跟……啧,罗嘉钰怎么可能对我舅有那种想法,他分明就仇视同性恋。”
    纪培明的确不信,可今晚不知怎么就想起这件事,想起那群女人的振振有词,说什么恐同即深柜。
    余冉思索着,好像……也不是没可能?这个思路被点拨了,福至心灵,想起一些事。
    比如,罗嘉钰总是穿白色,或许是因为纪肖鹤惯穿黑色。当初用偷拍照片威胁他的事,只有罗嘉钰出面,罗小姐拒绝他的好友申请,可能真的只是因为不熟所以不理会,而不是因为做贼心虚……
    纪培明把最后一块橘子吃了,放下签子:“反正,你离他远点就对了,这个人脑子有问题。”
    “知道了,我跟他不熟。”余冉端起零食盘,“进去?”
    纪培明点点头。
    十点,纪肖容母子俩返家,老人也熬不住,先回房休息了,客厅里只剩纪肖鹤和余冉两人守着。
    “要守整夜吗?”
    纪肖鹤嗯了声:“和我一起守?”
    余冉打了个哈欠:“当然。”
    纪肖鹤凝视着他,伸臂将他揽进怀里:“好听的还没说完,想到没有。”
    这倒是简单,余冉边掰手指边念:“新年快乐,恭喜发财,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家庭和睦……”
    纪肖鹤笑着握住他的手:“行。”
    余冉将头靠在他肩上:“还想不想听点新鲜的,今年我又收到新版本的群发祝福。”
    纪肖鹤年年都要收到无数祝福,清理消息也麻烦。他不说话,垂首,在余冉掌心落下一吻。
    湿润的触感从掌心迁到手腕,在脉搏处停住。
    纪肖鹤抬眼瞟他,大抵是角度问题,眉尾和眼角的弧度显得锋利,额发挡了光,眼珠也是黑沉沉的。
    在家无事,他常不戴眼镜,余冉触到他的眼神,心里一跳,忽然就软了腰。
    他的手指无意识蜷起,视线转了一圈,又落回纪肖鹤身上。开口,声如蚊呐:“……上楼?”
    纪肖鹤声音也是沉的:“要守夜。”
    余冉意会,退缩了,这可是客厅……
    两面都是落地玻璃的客厅,楼上有老人家在歇息。
    “很久没弄了。”
    他压着嗓,舔他的耳廓,手也探进薄毯底下。
    他在引诱他。
    余冉喉咙发干,隔着薄毯抓住他的手,却没止住他的动作。
    的确很久没做,余冉顾忌着老人、纪肖鹤又顾忌他的伤。
    狸奴被从薄毯里赶了出去,它也不生气,找旺财当取暖器,贴着它卧下了。
    外套脱了,就剩宽松的针织穿在身上,穿得也不齐整,被探入其中的手臂带起一角,腰露在外头,半身藏在薄毯下,在冬天的夜里,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电视屏幕里的画面被切成斑斓的色块落进余冉眼里,小腿支撑着大腿,膝盖在下陷的沙发里几乎跪不住,往下滑,人渐渐脱了力,靠在纪肖鹤身上,央求他轻一点。
    温存半夜,匀了一半垫在身下的薄毯不能见人了,但好在沙发上没留什么奇怪的痕迹。
    余冉洗完澡下来,膝盖骨还是麻软的。纪肖鹤在一楼客房的浴室洗过,换了套棉质家居服,等他走近才问:“怎么不去睡?”
    “陪你守夜啊。”余冉左右看看,问,“毯子呢?”
    “洗衣机里,拿去洗了。”纪肖鹤把余冉拉着坐下,手搭在他肩上,“你先去休息,白天会有很多客人来拜访。”
    余冉下意识看底下的沙发,纪肖鹤莞尔:“什么都没有,放心。”
    虽然他这样说,可余冉还是把他拉起来,将整座沙发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又跑去开了客厅门通风。
    开了门客厅更冷,纪肖鹤到客房找了床法兰绒毯出来,抖开,两人裹在一起,看电影打发时间。
    熬一整夜是极辛苦的事,余冉感觉自己只是闭了会儿眼,再睁眼,窗外的天擦擦亮,被纪肖鹤哄上楼睡觉。
    一沾床又昏睡过去,再醒也不知道几点钟,窗帘拉着,室内漆黑,身旁也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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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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