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杭眸子里面原本蓄满的希望一点点地黯淡了下去，从她此时的眼中，只能够看到一星一点的死灰。她的面色也由原本的紧张变成了沉郁，这种含着压力的沉郁一点点地累积起来，在那么一瞬间，将沈依杭一下子推倒了……
    沈依杭僵在原地，周围一片寂静，郁晚似乎听到了一旁温锦的松气声。
    乔郁晚觉得，实际上温锦跟沈依杭之间的师徒情也不过如此吧？要是沈依杭这个孩子真的是程祁东的，恐怕温锦对她也并不会太好。
    对于温锦来说，沈依杭是不能够嫁给自己的儿子的，各方面，都不匹配。
    所谓的师徒情，估计也就只是在京剧圈内而已。
    熊孩子见到自己妈妈僵持在那里的样子，有些紧张，伸手扯了扯妈妈的手臂：“妈妈……”
    沈依杭回过了神来，眼神恍惚了一下，眼底隐隐蓄了眼泪。她似是不甘心，伸手连忙从季邵手中一把夺过了检验单子，纸张被她捏在手里的时候都被捏皱了，她的手隐隐有些颤抖，看到检测单上确凿无疑的数字之后，面如死灰。
    郁晚以为沈依杭会痛苦万分，或者是质问程祁东当年的事情，但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沈依杭了，沈依杭捏着检测单子站在原地了冗久冗久，也不说话，直到孩子一直摇晃着她的手臂，她才看了一眼孩子。
    “妈妈……”孩子这个年纪也是听得懂大人说的话了，他应该也是知道自己不是“爸爸”的孩子了，也不敢仰头去看程祁东，只是不断地在摇晃沈依杭的手臂。
    沈依杭满脸通红，额上的青筋也已经渐渐地凸起了。乔郁晚觉得沈依杭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所以才会遭受这么大的打击……
    她也不可能会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她一直都坚信着这个孩子是程祁东的……
    难道沈依杭当年是失忆了？不可能这么狗血吧？郁晚皱眉。
    沈依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不掉眼泪，只是含着眼泪咬牙，仰头看向程祁东：“我们能单独谈一谈吗？不耽误你，就一会儿。”
    郁晚觉得，沈依杭应该是想要问程祁东关于孩子亲生父亲的事情，她不会小气到连这样的事情都不让，如果程祁东询问她的意见的话，她肯定是会同意的，但是下一秒，程祁东却是开口。
    “有什么事情之后你可以来找我。我还有事。”
    程祁东这样摆明了的逃避的口气，连季邵都听出来了，沈依杭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季邵皱眉，他就不明白了，程祁东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这个时候温锦直接开口，想要让程祁东说实话：“祁东，心心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温锦倒是一点面子都不留给自己的徒弟，沈依杭遮遮掩掩想要私下里问的话，温锦直接帮她问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