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野皓洋是抱着一颗看见活菩萨的心把宇文成再次迎进办公室的。
    这时候京野纯生没有喊他跪，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儿想跪。但是他看着宇文成一个劲地在那里拿着手机计算器在那里算算术，终究还是没有跪，只是亲自给宇文成泡了一杯茶。
    宇文成拿起来喝了一口，“可以可以。今天拉了十三亿的人寿保单，你呢，你的钱啥时候交？”
    京野皓洋一咬牙：“现在就交！”
    宇文成很满意地看着加上去的两亿八千万，嗯，再加上前面那个卖汽车的，今天的保单总额已经超过十六亿了。第一次出来拉保单，能做成这样，他自己感觉勉强还是过得去的。
    京野皓洋看了一眼京野纯生，京野纯生微微点了点头。
    “木暮尘八先生。”京野皓洋咳嗽了一声，虽然宇文成没有给他任何保单细则或者协议，但他就跟那些刚醒过来的老头老太太一样，毫不在意这件事：“我想跟您谈谈合作。”
    宇文成怔了怔：“合作？什么合作？你还能再生几个接着买保单？”
    京野皓洋：“……”
    “保单的事情好说！”京野皓洋大略明白面前这个男人对保单的执念，立刻就开始对症下药：“从现在起，我们医院会推出和您联名售卖大病保险和人寿保单的服务。您想必清楚，在医院里这种保单一向是卖得非常快的。我们甚至可以帮助您填写表格和客户资料，再帮您代收保费。您只需要拿到这些资料后将保单做好，每周邮寄给我们或者我们每周派人去您的公司取都可以。”
    宇文成沉吟了片刻：“保单这么重要的东西，邮寄太不保险了，你还是派人来拿吧。”
    “哈依！”京野皓洋一听有戏，登时眼睛一亮，“而我则希望您带着您的厉鬼掏心针，每个月来一次我们医院。为我们诊治一次重症监护室的病人。”
    “唔……”宇文成有些不置可否。
    京野皓洋急忙补充：“我看您宁愿售卖保单也不肯做一名医生，想必是志不在此或者什么别的原因。您放心，您来诊治病人的事情，我们会保证绝对机密，绝不向外透露丝毫。只说这是我们医院采用的新技术。”
    “而且！我们还会推出重症监护室专项救治与人寿保单相结合的服务。每一个接受您诊治的病人，一旦康复，都必须向您购买最低一千万起的人寿保单……”
    宇文成皱了皱眉：“难道这些人家里就没亲戚？”
    京野皓洋：“……有！有！这样！他们必须一次性向您购买总额超过五千万的保单！并且缴费年限不得低于十年！另外，每个月，我们都给您一亿报酬！”
    一亿日元相当于六百万人民币，听起来像是挺高的。但京野皓洋很清楚，能进自己重症监护室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愿意用远超这个价格的金钱换取自己的性命。这笔买卖，必然只赚不亏。
    宇文成哈哈大笑，拍了拍京野皓洋的肩膀：“小伙子不错！真能忽悠！”
    京野皓洋：“……”
    “看你忽悠地这么好。那就这么着吧。”宇文成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你把这些都安排好了告诉我，再给我一个每月前来的日期。”
    “哈依！阿里阿多木暮尘八先生！”京野皓洋激动地差点又跪下了：“我们马上拟出细则！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宇文成摆了摆手：“我觉得应该能愉快的吧。毕竟你们要是离了我，少赚至少十个亿。”
    京野皓洋：“……”
    “小伙子。你现在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宇文成冲京野纯生点了点头：“现在开始该吃吃，该睡睡，该娶小老婆就娶小老婆。反正你最少还能再活十几年。”
    京野纯生快七十岁的人了，被宇文成叫一声小伙子不但不以为忤还很高兴：“阿里阿多木暮尘八先生！我一定娶两个小老婆！”
    京野皓洋：“……”
    宇文成怔了怔：“那……你可能就只能活五年了。”
    京野纯生：“……那还是一个吧。”
    京野皓洋：“……”
    宇文成就这么走了。
    京野皓洋和京野纯生亲自将他送出医院外，看着他开着彪悍的阿斯顿?马丁—vanquish扬长而去。
    京野纯生叹了口气：“真乃奇人也。我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好？”
    京野皓洋也叹了口气：“我觉得可能是我的运气好。要不是我答应了他们保险公司那个寿险负责人广濑左门的要求，要好好整治木暮尘八先生。他只怕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京野纯生斜睨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不然你给那个广濑左门写封感谢信？”
    京野皓洋：“……还是算了。我觉得那个广濑左门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对付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且，我也不打算再和他打交道了。有了木暮尘八先生，那些歪门邪道还有什么意义。”
    “嗯。看来我得给木暮尘八先生写封感谢信。他不止救活了我，还救醒了你。我们是医者，只有真的能救死扶伤，才对得起我们开医院的初衷。”
    虽然京野皓洋知道京野纯生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但他并不想解释，他只是再次狠狠拥抱了自己的父亲：“爸，晚上我请你吃饭。”
    京野纯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光吃饭不行。小老婆的人选也要给我安排好。”
    京野皓洋：“……妈都去世这么多年了，你现在要娶老婆，也不是小老婆。”
    “那把小字去掉。把我老婆给我准备好。”
    “……哈依！”
    ……
    宇文成其实对于年近七十的京野纯生会娶个什么样的小老婆，心里还有点兴趣的。只不过他现在并顾不上这件事。
    他还有最后一个地方要去。
    有田会社。
    日本有各种各样的会社。会社就是公司的意思。
    有田会社看上去是一个比较常见的公司。这家公司的对外业务是海外贸易，专门从事从事海鲜类的进出口，资金流水非常大，看起来生意非常好。
    很难想象这样一家如此正常且有钱的会社却很难在保险公司买到意外保险和人寿保险。
    这也是有田会社的滕道有田社长为什么会同意广濑左门社长帮忙教训木暮尘八要求的原因。
    因为他们整个会社有五百多名成员，可现在能成功买到意外保险和人寿保险的还不到三个人。而广濑左门答应滕道有田，如果能帮他这个忙。他愿意把有田会社的参保人数提高到五个人。
    一个如此有钱的会社没有保险公司愿意给其中的员工投意外保险和人寿保险，只能证明一件事。
    那就是大家心里都知道，这间会社从事的是一种极其高危的经营活动。让他们投保，保险公司极有可能赔大钱。
    日本的黑社会虽然是合法的，可是从事的行业却很有可能是非法的。
    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不从事非法活动也很难被定义为黑社会不是吗？
    而有田会社从事的这一种行业，就是黑社会行业里最高危的一种——军火走私。
    黑社会火拼虽然很少用到军火，但却不能没有军火。这就像是两个国家都有核武器，真的打起来的时候，也肯定不会你丢我一颗核弹，我还你一颗核弹这样打。
    日本虽然允许民众持枪，但管控也是非常严格的。不止有随时检查枪支的权力，持枪者还必须经过严格的学习，以及极度严格的背景调查。如果发现你有黑社会背景，你也是没办法拿到持枪准许的。
    说了半天，越是对枪支有刚需的人，就越是拿不到。
    所以，这就是军火走私的市场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