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
    “张太医亲口所说，应该假不了。”
    “这个女人——”
    秦牧一甩袖子，也顾不上躺在床上的柳灵珑，直接往挽兰殿而去。
    柳灵珑神情一僵，正想装疼喊住秦牧，盛怒之中的秦牧却毫无所察。
    “皇上这是怎么了？”
    “奴婢刚刚看见张太医突然和福公公说了一些话，福公公又给皇上说了一些话，然后皇上就脸色大变地离开了。”
    “那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柳灵珑焦急问到。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那宫女摇了摇头，一脸单纯。“就是好像看起来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生气?”
    他在生什么气？
    朝堂上的，还是后宫中的?
    秦牧确实很生气，他要被宁籽辛那丫头给气死了。
    避孕汤药?
    她竟然让她的丫鬟去拿避孕汤药。她就这么不想生下他的孩子吗？
    这张太医之所以要将这件事告诉秦牧，就是担心这宁家姑娘混淆皇家血脉，通俗一点，就是担心她偷人。
    虽然宫中戒备森严，但不还是有侍卫吗？
    皇上这般震怒，想来，这宁家姑娘当真是做错了事情。
    张太医跟在秦牧身后，她他是来当证人的，免得宁家姑娘不肯承认这事情。
    药还在熬着。
    秦牧人就已经到了。
    熬药的拂柳急忙跪下，冲着秦牧行礼。
    “皇上万岁。”
    “滚开。”
    皇上一眼就看到了那药物，“刘福，给我砸了。”
    “是。”刘福直接上前，将那些汤药都给砸了。
    “哎哟，不能砸啊，不能够砸的。”
    拂柳看着这满地的碎片，这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
    怎么就给砸了。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太医院那里磨到这些药的。
    拂柳也没有想到，出卖她们的人正是给她药的张太医。
    “哼。”
    听到门外有动静，宁籽辛和红袖也跟着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话音未落，就看到秦牧一脸愤怒的站在院子里。
    宁籽辛和红袖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参加皇上。”
    皇上怎么又来了，是不是后悔昨晚上的事情了？可是再后悔也没有用，除非——要将她给杀了。
    宁籽辛想到这里，脸色唰地全白了。
    应该不会吧？
    “你在想什么？”秦牧看着她，脸色忽青忽白，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丫头藏不住心事，主仆三人，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透明到有些愚蠢的地步。
    “听说你让你身边的宫女去弄避孕汤药了?”
    “对。”宁籽辛说得底气不足。
    “为什么？”这宫里所有的女人都想生下他的孩子，宁籽辛的反应实在令人不解。“你不想给朕生孩子吗？”
    “这个我怕皇上降罪。”宁籽辛弱弱地提了一句。
    “说吧，朕恕你无罪。”
    “那我可就真说了啊。”宁籽辛缩着脖子，那模样看起来，倒是有点儿像他曾经养过的一只猫。
    每次这猫做了坏事的时候，总会那样缩着脖子，瞪大了眼睛看他。
    后来这只猫年纪大了，就死掉了。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养过任何宠物。
    “说吧。”刘福识相地搬过来一条凳子。
    这凳子看着很破旧，一条腿还是刚补上的。
    刘福看得有些汗颜，决定回去以后，就给这辛婕妤换一些好的家具来。
    “我知道皇上你不喜欢我。昨天晚上肯定是脑子坏了才会临幸我。这不是，我怕皇上，您万一事后算账，我就完了。”宁籽辛也是经过一番挣扎的。
    在她看来，秦牧会临幸她，事后肯定会后悔的。
    最好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万一她怀上了呢?
    她想现在她还没有怀上，她就应该将这种情况扼杀在摇篮里面。
    要是等到她真的怀上了，她肯定舍不得打掉这个孩子。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要避孕汤药?”秦牧面无表情。
    身后的张太医也是一脸茫然。
    原来不是红杏出墙？是这姑娘脑补过甚啊。
    “你觉得朕像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你觉得朕会不负责任吗？”
    宁籽辛用力点了点头，等到点完头后才一脸惊恐地摇着头。
    糟了？她怎么就顺着心里的意思点头了。
    宁籽辛跪在地面上，大气都不敢喘。
    “很好。”秦牧怒极反笑，“没有想到朕在你心目中竟然是这般不堪呐。”
    “不是，是臣妾错了。”
    宁籽辛颤巍巍地抬头，“臣妾知道错了。”
    “错个屁。”
    因为太过生气，秦牧连脏话都说出口了。
    不想怀上朕的孩子，那么朕偏要让你怀上。
    “半年内，要是没有怀上朕的孩子，朕就将你哥哥流放出去。”
    “啊?不是，这和我哥哥什么关系？皇上，这个——”宁籽辛急了。
    她怎么能够保证一定怀上，万一皇上不临幸她了?万一皇上不行了呢?
    万一她不能生。
    宁籽辛都想哭了。
    倒是秦牧，看到她这样子，心情颇为愉快。
    “婕妤娘娘。”等到皇上等人都离开了，张太医这才一脸愧疚地上前。
    “是臣的错。臣以为——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臣会帮你的，尽量多开一些调养身体的药物，务必让婕妤娘娘身体健康。”
    “那就麻烦张太医了。”
    之后几天，秦牧都不来挽兰殿了。
    宁籽辛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惜皇上不来了。
    宁红则来送食材的时候，就看到宁籽辛一脸郁闷。皇上和宁籽辛说的话，他自然也听说了。不少人都去他家里嘲笑他去了。
    其实，半年怀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籽辛，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皇上，看他什么时候经过。”她要勾搭皇上。
    宁籽辛明艳的脸上露出几分茫然。“哥哥，我连累你了。”
    “自家兄妹，说这种话做什么？”宁红则伸手摸了摸宁籽辛的脑袋。
    “你啊，从一开始就不适合入宫。”她的性格太过天真，又太过单纯，在这吃人的皇宫中，这样的性子，如何过得下去。
    也亏得皇上不喜欢，让她独自在这偏僻的小院中生活。也不遭人妒忌。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皇上已经临幸她了，甚至开口让她怀孕，这要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