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为程度这番细致观察和储备的学识略微惊讶，但缓过来以后又都恍悟，毕竟也是个高智商俱乐部里出来的家伙，和平常人多少有些不同。罗微微这也算明白过来，他们从养殖场的大门进来以后，为何程度会留意那分辨不出脚印的路面……他其实不是在留意脚印，而是观察那些泥土吧？
    “这你都知道？”欧阳浩森道，脸上那股惊奇劲还未褪去，就又好奇的问，“怎么阿度你也种花吗？”
    “以前我也不知道，案件涉及了玫瑰花，就顺路了解了一下。”程度不以为然，顺口回答。
    “你的顺路了解……比我们拿着书本反复记背还深刻……”欧阳浩森听了更不得不吐槽。
    孟轩的视线再次移转到那脚印上边，然后冲门外正在做收集工作的法证招了招手。
    “可以把这个样本带回去研究研究……外边的花啊土啊什么的也可以带些回去。”他说着，随后再回过脸来问程度，“哎，你说，这些和那凶手会有关系？”
    孟轩其实不太清楚这一次过来这个养殖场究竟能收获什么，毕竟它给大家展示的联系十分牵强。
    “还不是很清楚。”程度摇摇头回答他。
    “你该不会……是靠直觉在这摸索吧？”孟轩讶异道。从刚才过来，他就觉得程度的状态有点不对头。
    “从那个袭击我的凶手身上取出的单据，它的指向，确实是这个地方……不过这一次过来，确实是靠直觉在撑。”程度也没打算撒谎。
    孟轩被他这话惊得无语，张着嘴好几十秒都没蹦出句话。这小子还是如此任性，靠直觉在这瞎摸呢？！
    这让他不由得揉了揉脑袋，随而他转向vicky，她就不一样了……孟轩看着她的眼神里总是泛着光彩，让人不经意触及的时候，甚至可能会被灼瞎。
    程度想把手上那张印了鞋印的纸张还过去给孟轩，但伸手递过去给他的时候，他半天每个反应，于是程度就不巧成了那个被“灼瞎”的人……
    程度叹了口气，然后伸手从孟轩眼前挥了几下，终于让其回神。
    孟轩回神后不好意思极了，但又不想在程度面前暴露窘态，于是故作沉稳的咳了咳，然后就伸手想要接回那张印了鞋印的纸张，然而没接稳，东西掉落后，竟然滑至墙脚摆放石雕的矮桌底部，无奈之下，他只好趴下来伸手去拿。就在他伸手去取东西的时候，指尖触及了一个有点质感的东西，于是哪手电筒往桌底照了照——他看到一本厚皮笔记本压在了角落里。他示意程度过来帮忙抬开矮桌上的石雕，自己则把矮桌拉开——
    “vicky，帮个忙。”孟轩和程度异口同声。
    两人话音落下后，都不禁斜了对方一眼。
    vicky按照二人的请求，越过他们俩，弯下身子去取出那个笔记本——这是一本有些质感的、两厘米厚度的笔记本，打开来以后，里面很用心地记了些文字和粘贴着照片、剪纸等。
    像是那种手账记事，持有者不厌其烦地把人生中的某一场旅行，某一个特别纪念日等生动形象地记录下来，供日后回忆。
    而当vicky翻到某一页时，就不由得把眉皱得更加紧了些。几个人好奇地凑了上来，都把目光聚集在这笔记本上。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地方，不管是哪里，都没看到一份报纸？”vicky突然提醒道。
    但其实，从踏进来养殖场大门的第一时刻起，vicky一直就在关心着报纸的事情，这和她在孟轩办公室专研报纸上的某个讯息，目的是一致的。这件事vicky一直没告诉大家，甚至也都没和程度提起过一个字。
    “现在网上信息那么完全，谁还去看什么报纸啊……”欧阳浩森忍不住笑道。
    “五六年前，报纸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再说现在警局不也一直订着一些法制报和时报吗？”孟轩很不满意欧阳浩森对vicky提出的问题有看法，替她反驳了一番。
    vicky并不在意，而是指着笔记本里的剪报，跟大家继续说着。
    “这个地方找不到一份旧报纸，但笔记本里却剪了好几个报道……而且我查过了，富商有订阅g市日报的习惯。”她说。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
    “我觉得，那个回来的人，想要找的，不只是那张照片，还有之前买过的报纸。”vicky语出惊人，程度琢磨着，但还是有所疑问。
    “现在还没办法确定照片是富商的，还是上一任养殖场主人的，况且就算是上一任主人的，不是也还没办法确认，那人就是我们要找的连环杀手k么？况且你说他要找照片这个事情暂且不论，可他要报纸做什么呢？”程度几乎说出了大家心里的问题。
    “的确，是不是k还很难说，但有一点能确定，那个照片不是富商，或者他老婆的。不管是旧房子那里，还是这个别墅里，几乎没有留下一张旧报纸，但这里面却保存了剪报，而这一张的日期还是七年前，这里发生火灾以前的……”vicky说道，“就怕是这个照片和剪报，是那场大火没来得及烧毁的东西。”
    几个人又凑近来看了看，上边的内容是一则跑马拉松的报道，那篇报道给了参与长跑的富商一个特写。
    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除了那报道上的日期。
    “说不定女主人把她需要的内容剪下来以后，就把报纸处理掉了呢？”罗微微提出了假设。
    “这就得问问，以前帮忙打理的保洁阿姨，是不是处理过这些垃圾了。”vicky说。
    这个问题确实还没来得及了解，所以vicky间接也给了罗微微一个需要忙活的任务——联系保洁阿姨周梅。
    而这个时候，程度似乎反应过来了一些，他记起来在验尸房里见到vicky时的场景，以及后来孟轩给他私下说的事情……报纸……报纸。
    vicky早前就在留意报纸，记得事后孟轩也提醒过他，vicky在看报的同时，还在纸上涂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