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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4章 大结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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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应又追去宫中,韦家现今煊赫,进宫没什么限制,韦应求见的消息报上去,御花园里正和梵因说话的纳兰君让,当即皱了皱眉。
    他今日邀请梵因进宫,其实是有事求助,尧国那个谈判大使费亚大人,已经把整个朝廷都给绕昏了一半,三品以上文臣几乎都和那位费亚大人打过交道,一般都坚持不下来,坚持下来的回去都口吐白沫。
    眼看堂堂人才济济的大燕朝廷,就要败在一个乡巴佬的结巴神术下,更要命的是,费亚还很不安分,他在京中,大燕方面自然将他看守得密不透风,以防他窃取政治军事机密啥的,可费亚就是有办法忽然失踪,一失踪就是一两天,驿馆兵丁连同九城兵马司发动全员去找都找不着,一两天后他老人家自然会悠哉悠哉回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怎么能出去的,不过据驿馆的厨子说,有次看见费亚蹲在院子里,问一只待宰的鹅往南市的路怎么走,可能是鹅告诉他的?
    当然,这个猜想,所有人都认为一定是厨子傻叉了。
    不管厨子傻叉不傻叉,鹅有没有和费亚暗通款曲,总之现在这位尧国大使,已经成为朝廷人人头痛的瘟神,为了避免和费亚和谈,礼部尚书宁可跌伤老腰,和谈任务派到谁,谁就“急病突发,请求告假”。
    纳兰君让无法,在群臣建议下,只能把主意打到圣僧身上——传闻里圣僧舌灿莲花,口舌从无败绩,当初和人讲经三日夜而大获全胜,论起口才博学谁能及?便是不论口才,圣僧身上圣洁的气质,感召的光辉,也许能让那个结巴乡巴佬幡然悔悟,倒头便拜,从此不再刁难大燕,彼此顺利达成和谈呢?
    不过在说动梵因舌灿莲花之前,纳兰君让自己的舌头都快说发了麻。
    无论他怎样劝,梵因都微笑不语,一副“方外人不管人间事”的德行。
    纳兰君让十分颓丧,他贵为帝皇,但命令谁也不能命令梵因,大燕圣僧的影响力可不是玩的。
    正在这里,韦应来了,撞上了刀口。
    韦应懵然不知自己快要倒霉,一眼看见皇帝也在,顿时犹豫,纳兰君让已经沉沉地道:“韦应,这么早入宫,可是有急事禀报朕?”
    韦应傻眼,抓着手中的信不知该往上递还是收回去,梵因眼光掠过信封,眼神微微一敛,忽然开口。
    “韦施主寻我,想必是为前日我拜托你的事。”他伸出洁净修长的手掌,向韦应一招,“我等待已久,多承你不惜进宫送来。”
    韦应如逢大赦,急忙将信递上,梵因正要接过,一只手忽然虚虚一拦。纳兰君让笑道:“天家之前,诸卿难道还有私事吗?”
    “陛下玩笑了。”梵因手往上一抬,若无其事绕过纳兰君让拦阻的手,将信已经接了过去。
    纳兰君让倒怔了一怔。
    他只是玩笑随手一拦,玩笑随手一说,按说梵因便该对这信有所交代,但梵因居然就这么绕过了他,倒显出几分轻藐了。
    或者不是轻藐,而是另有原因?
    梵因似乎没打算在纳兰君让面前看信,接了信就要收起,但信已经拆开,半张信纸忽然滑出信封,梵因和纳兰君让的眼神,都下意识往下一扫。
    这一扫,纳兰君让坐的远一些,纯粹是下意识动作,梵因的眉头,却微微一挑。
    这一点动作也是刹那之间,随即他恢复如常,便要将信收起。
    纳兰君让其实并没有看见滑出的信纸上写着什么,但他一直盯着梵因神色,这点变化立即看在眼里,眼色也微微一变。
    随即他便笑了。
    一边笑一边侧了侧身子,正好挡住梵因要将信收到怀中的动作,梵因抬头,正迎上纳兰君让意味深长的眼光。
    “天家之前,诸卿难道还有私事?”
    同样一句话,不同语气,前者不过漫不经心玩笑,后者依旧带笑,但已显得肃杀。
    梵因手一顿,随即垂下眼,密密眼睫,遮住流光一抹眼神。
    纳兰君让的眼神却有些焦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再次说这句话,干涉臣下私事不是他的性子,但不知怎的,韦应的神色,梵因看见滑出的半张信纸时的神情,还有内心里的声音,似乎都在告诉他,这封信很重要,他应该知道。
    忽然便想到前几日收到的消息,说沈梦沉又秘密离开大庆,行路方向不定,绕来绕去不知道打算往哪里,目前已经甩脱了大燕的探子,消失在某座山脉中。
    沈梦沉为什么在这关键时刻突然又出大庆?他到底要去向哪里?他去向的地方和大燕有没有关系?西鄂的天南谋逆事件他背后有没有推手?而尧国为什么忽然又改变了作战作风,开始对峙大燕,猛攻大庆?
    纳兰君让觉得,有一个极重要的布局,已经慢慢展开,他似乎都能感觉到那巨网慢慢罩下的黑色阴影,然而抬头看天,依旧一片茫然的蓝。
    他的目光盯住了那封信,忽然觉得喉间有些干燥——帝王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信看似和他的问题风马牛不相及,但很可能,就是揭开这些秘密的关键。
    “陛下。”梵因静默一会,微微笑了。
    他笑容洁净透明,像晚风吹破了一朵水晶花,令人目眩至恍惚。
    龛里花,神圣的香灰里馥郁幽芳。
    “陛下面前,臣属实无私事。”他纤长的手指叠着信封,似乎要将信双手奉上,忽然又漫不经心道,“刚才陛下说那尧国使臣费亚,到底如何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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