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们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你们可以想想我是什么样的感受，被客户一大早上打电话这样说，感觉像是被打脸一样。我们虽然不是业内第一二的成绩，但是至少，做方案连客户都不能够满意，这样的方案，是怎么样做出来的？而且你们有没有去做过最基本的信息收集，有没有了解过你们的客户高总他的基本信息？在加拿大经商多年，功成名就，携巨资回国，也是因为落叶归根的想法。而且他在国外多年，知道现在国际上流行中国风、中国元素，他想要的是这些，可是你们给的是什么？你们的设计里头，有半点是考虑过客户的喜好和需求的吗？甚至于我都怀疑，你们有没有跟他沟通过，听他表达一下他的意见？”
    李芷琪的口气越来越重：“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回来再早一点，没有紧盯这个方案等到我确认过以后再传给高总。你们要是知道，我当初为了争取高总这个客户，花了多少的心血时间和精力，还会不会给我交出这样一份方案？我现在想想我当初给高总做的保证，我都没有办法面对他！”
    张一亮本来是一直垂着头，生怕李芷琪注意到他的，但是这时候，他坐不住了。心里头暗自叹一口气，大概真的是老天都想他死，他怎么就处处跟这个李芷琪不对付呢？
    “事到如今，我不想再说什么，再去浪费时间追究责任，但是这份方案，对不起，作废。”李芷琪说完，刺啦一声，当众把那份方案撕的粉碎，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今天创意部所有人，加班赶一份新的方案出来，而且没有加班费。以后都是如此，只要是方案没有通过的，一律是自己加班。我要你们彻底的明白，高总他到底想要的是一份什么样的方案，然后给到一份让他百分百满意的。”
    “不要以为你们就很委屈加个班就是很大的损失，那你们至少也要明白，公司和我承担了多大的损失！我向高总争取重做的代价就是，免费给他重做，之前的费用退还他50%。也就等于说，这个方案，公司完全是在亏钱运作的。”李芷琪冷冷地说道，“别的我不想多说，你们开始吧。”
    所有人都无话可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李芷琪这把火烧得可是够旺的。不过大家心里头也都明白，她心里头肯定比谁都堵得慌，毕竟初来乍到就诸事不顺，接连被张一亮坑，而且工作上也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一肚子火。
    关键是，罪魁祸首张一亮不这样想。在所有人各色复杂的视线中，张一亮站了起来：“李总，这份方案，是我负责主策划的，可以说是我做的。”
    李芷琪本来已经往外走了，听见他这样说，停下来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李总，你说的这些理由，我能够理解。但是我们当时的考虑是这样的：因为对方客户是要做高档会所的规划，那我们肯定要考虑的，是全面的市场客户，而不仅仅是他个人的喜好。你说的这些，高总的资料，我电脑里都有，甚至于他是什么时候回国的，他女儿继承的他哪家公司，他小三的私生子在哪所学校，我这里都有。但是他的喜好决定不了市场，不是说他喜欢什么样，其他的消费型顾客就一定喜欢。而且像他所说的，高档的私人会所，上海太多了，什么样风格的都有，走海外华人、老外路线搞中国风的就有好几家，他如果其他方面再没有任何的特色，那这样的生意完全是做不起来的。”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对于李芷琪的话，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的意见，老板说什么照做就是了，客户确实不满意，那有什么办法？谁也没有想到，刚刚的事情还没有平息，张一亮居然又冒出头来，居然还是主动挑衅李芷琪。
    张一亮也不想的，如果李芷琪不是当场否决这份方案而且是直接撕碎，那他也不会这样激动。他这个人，你说他什么不好、一无是处渣到极点都行，但是就是不能说他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因为他这个人确实是没有任何的好处了，但是工作上，只要是他认真做出来的东西，他有自信是最好的，所以忍受不了别人这样的全盘否定。
    “这种简约的设计方案，其实是北欧的性冷淡风，我想李总可能理解的不是很多。”如果是别人，张一亮肯定直接开口就是，“看你这样子，一定是欲求不满，哪里懂什么性冷淡。”不过此刻，他没有心情耍嘴皮子，“这个方案，是我做过市场调研的。其实现在高档的会所太多，所以市场定位一旦不清晰，很难去盈利的。我想即使是高总这样财大气粗的，做生意也不可能是玩慈善不指望赚钱的吧？所以我在设计方案里头也很明确地指出，定位是中高收入阶层的白领，其实这个社会，大家的普遍状况就是每个人都很孤独。尤其是在上海这样的地方，下了班谁也不想回到空荡荡的屋子面对着空气，或者是无聊讨厌的合租室友。他们喜欢的生活方式，其实是一种简约而又随性的，希望下班之后可以有个优雅宁静的地方，有个私人的空间，吃饭喝酒，做什么都可以。消费不比太高，这样的人群和消费需求，其实才是最大的。”
    张一亮确实是做过调研的，当然也加入了一部分自己的幻想，他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之所以每天晚上到琴海报道，其实就是不想回到那间屋子，随时随地想起伤心的过往。其实琴海的环境，他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