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嫣沉吟了一下，微微低着头，张一亮也没留心她的神色，然后她顿了一下才说道：“李总确实很辛苦，我能做的也并不多，而且很多真正策划方面的东西，说实话，公司现在没有什么能独挑大梁的人。可以直接这么说，像你这个水平的人，没有。主要是你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酒吧被你做的有声有色的，不然的话你能帮帮李总，她的负担就减轻很多。说实话，我跟李总说过，如果能够得到你的帮助，博宇肯定会发展得更快，在总部也更加是举足轻重。”
    张一亮没往心上去，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陆嫣夸夸他的话而已：“还不至于，我在博宇也都呆了五年了，那公司也没有因为我而成为世界五百强。我走了公司也没有因此而倒闭，没有哪一家公司说是离了哪个员工就干不下去的。我要是真有本事，也不至于那么多年都只是个小职员。策划，尤其是像博宇这样的公司，的确是灵魂跟核心，但是并不是说非得要哪一个人的策划。”
    “大道理我们也都懂，只是并没有碰到谁，可以给出很理想的策划方案。所以现在，很多时候李总看到下面交上来的东西，都还要自己从头去做一遍。说实话，她是很辛苦的。主要太负责了，就是这样。”陆嫣说着，一边若有若无地看了张一亮一眼。
    张一亮有些发呆，这些事情，不用陆嫣说，他也很清楚，的确是这个样子。
    “就好比今天这个客户，李总为什么这么重视，甚至于把你丢在医院也要赶回公司。因为这个人啊，很是难缠很挑剔。之前我们做了几个，都没有通过。你看。”陆嫣说着，就把手机拿出来，找到资料给张一亮看，“这是之前的创意小组做出来的，说实话，连我也不是太满意。”
    张一亮不由自主地就看了过去，看了好一会，随即就摇摇头：“这个肯定不行的，我是客户我也不会要，这哪能叫做策划，完全就是一些促销和宣传嘛，而且都是烂大街的手段，客户自己都随随便便能做出来很多个这样的活动。策划是有灵气和创意的东西，真正好的策划，一定是像最合体的衣服一样，量身定做，抓住最主要的重点。”
    “是啊，我们也都知道，问题是现在的创意策划小组，根本做不出来有灵气的东西。”陆嫣皱着眉附和着，“尤其是我看过你的策划，你做出来的东西以后，简直就觉得这样的忍无可忍。张一亮，你要是能把你的天才，多匀一点出来，这个客户我们就很容易就拿下了。”
    张一亮没顾得上听陆嫣的赞美之词，他把陆嫣手机上的策划案放大，认真地看着，随即心里头有了一些主意：“你看，这里可以改动一下，这个客户要推的品牌，是高端酒水。这样的客户群体，喝的并不单是酒，而是背后的文化底蕴和品牌的价值。你们的宣传手法，就有点太落下乘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针对每一个系列的主打，去演绎一个小的故事，去渲染它的历史背景和文化故事。比如这一个，可以讲述一个中世纪欧洲的故事……”
    张一亮滔滔不绝地说着，直接把自己的电脑拉过来打开，开始飞快地打着字。一开始陆嫣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想着别的事情，但是听着听着，她也开始认真起来，跟张一亮讨论着。慢慢的，一个新的策划案开始成型。然后两个人又头碰头地检查了一遍，修改了一下以后。陆嫣笑着说道：“张一亮，这个可以发我邮箱一下吗？我打算发给李总和乔总，我想被采用的几率会非常大，乔总可是我们的vip级别的客户，到时候我会跟李总说，一定要给你论功行赏。对了，你这要不要知识产权啊，我能用吗？可以用你的名字，只是公司确实需要这样一个方案，可以支付你酬劳。”
    “这有什么，你邮箱告诉我，我马上发给你。”张一亮笑着说，“用就用呗，都是朋友，谈什么钱啊。”
    陆嫣俏皮地笑了：“对了，我倒是忘了，你这不是在帮我的忙，是帮李总，要谢也是她来谢。再说了，你们说不定哪天就要一家人了，你这也算是为自己做事情，还谈什么谢啊是吧？”
    “真不是，琪琪她很少跟我说这些的。”张一亮辩解着。
    陆嫣也笑：“开个玩笑。不过真的很感谢你，帮我解决一个大难题。行啊张一亮，我没有说错吧，你的天分，的确是无人能比。”陆嫣由衷地说着。
    “哪有，你不是也提了好多建议吗。再说了，人家肯不肯用那还是两说呢。”张一亮伸了个懒腰，这还是挺劳心的。
    “别谦虚了。我真的要跟李总说说，要不要聘你当我们的兼职顾问，如果我们碰到了很难的客户，做不出来合适的方案，就请你来支援一下，怎么样？”陆嫣半开玩笑地提议着。
    “哈哈，那行啊。不过说好，我收费可不便宜。”张一亮笑着说。
    “这都好说，钱的事你跟李总谈去。”陆嫣说着，不动声色地看了下时间，然后说道：“不打扰你了，你也要多休息，等下还要打吊针吧？我等下护士也要过来打吊针了，先回去了。”
    “行，那你慢点，没事别过来了，不是不欢迎，是担心你的身体，这样晃着轮椅太累了。”张一亮关切地叮嘱着。
    “知道了。”陆嫣回头冲他一笑，摇着轮椅离开。
    张一亮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好久了，他和陆嫣的相处，已经变得简单而愉快，就好像是朋友，或者说谈方案的时候很像是并肩作战的合作伙伴，像他以前在博宇时候那些玩的好的同事一样。
    不过这样想的时候，又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
    他正想着，就听见门被敲响了，抬头一看，甄晓倩站在门口：“想什么呢？摔一跤摔到脑袋了？怎么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