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小灵拔出剑。
    子之的胸膛已然被鲜血染红，但看向小灵的眼里却满是温情。他伸出手，说道：“为，为什么……”
    小灵道：“这十多年来，我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亲手手刃仇人。”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我不会错过。”
    子之站着摇晃几步，咳血道：“我，我懂了。”忽然倒在地上。
    小灵哭了。
    她知道子之的枪法，要是他之前没有手下留情，那一枪就不是扎中剑，而是直接扎中她的身体。毕竟杀了她，才能解决掉嗜血的生命危险。
    可他没有。
    子之宁愿自己死，也要保住嗜血和小灵。他跟小灵一样没有朋友，除了嗜血和小灵，他便是孑然一身。
    难怪他这么珍惜这一切。
    等到小灵再转过头来，嗜血顿时浑身颤抖。他知道再不能靠子之，便想着强行冲破穴道，以求胜机，可程涵先他一步到达跟前，说道：“晚了。”直接捏住嗜血的脖颈，五枚流尸毒毒丸下了肚。
    嗜血大惊道：“你！”
    就听到程涵说道：“宁愿依靠徒弟单打独斗也不愿意舍命一搏，你这样自私的人，该死。”
    一掌击中前胸，“啪”的一声，嗜血飞了出去，整个人吐血不止，眼看着不行了。
    晚风依旧萧瑟，吹得人脸刺痛。
    这一切都过去了，却恍若梦境，一切好像发生过，却又什么都没有。
    程涵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子之，心里闪过一丝涟漪。虽然早就从小灵那里知道子之实力不俗，但更让他震惊的是子之强烈的信念。
    他有一颗想要保护他人的心，可惜用错了人。
    从刚刚的表现来看，嗜血根本只是把子之当棋子，他宁愿让子之舍弃掉性命替他一搏，却不愿意与他共同作战，可悲可恨。
    “啪”的一声，秋雨剑落在地上。
    小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过去扶起子之。子之浑身浴血，气息如游丝，小灵哭道：“子之！”
    她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二人青梅竹马的画面。
    他们从小一起练武，一起执行任务，多少次生死之间过，多少次互相帮衬，没想到最终落到这一步。
    程涵说道：“让我来看看。”
    小灵大惊，问道：“程先生，你能治吗？”
    她固然知道程涵的医术通神，要是他能说子之能救的话，岂不是再好不过？
    程涵摇摇头。
    “他强行冲破穴道，已经让浑身经脉扭断，丹田阻塞，又强行和我们恶斗，已经是强弩之末。何况，还中了你这一剑致命伤。”
    小灵急道：“那他还有救吗？”
    程涵不置可否，手中摊开一排银针。
    只见他手法精奇之下快速出针，很快便在子之胸口的天突、关元、鹫尾等几处穴位刺下，深深浅浅，或刺或挑连刺十八针，快速出针又快速拔针。
    这期间几乎没有任何间隙，出手飞速，看得小灵眼花缭乱。
    更为奇特的是在他出针之下，子之浑身的鲜血开始止住，程涵说道：“幸好你这一剑没有刺中心脏，应该还有救。”
    “是吗？”小灵的眼里满是欣喜。
    她也不想跟子之走到现在这一步，如果能将他救回自然最好。程涵以针术三提三泄，收针之后快速撕下一片衣襟给子之包裹伤处。程涵说道：“他还有一丝气息，我刚刚给他做了紧急处理，送到医院做紧急手术应该能有治疗的可能。”
    很快，程涵二人将子之送往最近的医院接受治疗。
    嗜血则在流尸毒的溃烂中死去，他身上的铁铠价值连城，被小灵收藏起来。
    在医院门口，小灵说道：“程先生，这次多谢你了，无论子之结局如何，我都衷心感谢你。”
    程涵道：“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程涵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不是要跟他们一起离开吗？”
    小灵的眼神黯淡下来，多少有些涣散的意味。
    她说：“如果子之离开，我会跟他一起。他一辈子孤独，我不会抛下他。”
    “没有回转的可能？”
    小灵郑重的点头，程涵惆怅，也并没有多说，便告辞回家。
    这一刻，雨水倾盆而下。
    ……
    青虎，朝义堂，唐四的下榻处。
    一张竹椅上，唐四吐出一口青烟，烟雾缭绕。他直视窗外，目光阴沉。
    凌刺侍立一旁，唐四问道：“探听清楚了吗？”
    “嗯，永盛被警方严密封锁，恐怕马上就得翻船。”
    唐四狠狠的掐灭烟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王大连那个弱智，居然走了这么大一盘棋，这是自寻死路！”
    他也是前几天才得知永盛王家走私军火，并且提供华夏人体给岛国，这么荒唐的事也只有他们做得出来。
    唐四倒不是为永盛兔死狐悲，只是永盛这么大一个财团就此覆灭，直接让他损失了一个大金库。没有钱寸步难行，以后再想行事就难上加难了。
    凌刺说道：“好像这次又是因为程涵，永盛的秘密才被发现。”
    唐四狐疑的看向他：“怎么又跟这小子有关系？”
    “程涵的好友周毅死于这次案件。”
    听到这里，唐四脸色变青，突然“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王大连他的脑袋是白长的吗，不知道程涵这小子有多恐怖？还敢动他身边的人，他这是自己找死！”
    他狠狠的掐着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白蛇会覆灭，永盛马上也会倒，只剩下我们和赵伟成那边，要是不尽早除掉程涵，恐怕会后退无路！”
    凌刺担忧道：“可是，他也太厉害了……”
    唐四冷冷的瞪着他：“那也得除掉他，不然死的是我们！”
    “是……”凌刺转身就要走。
    “等等！”
    唐四看向他：“云豹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凌刺眼里闪过一丝冷厉。
    “云豹已把一切事务全权交给四爷，他每天都在和四大护卫练武。”
    “呵呵，莽夫就是莽夫，只知道整这些没用的。”唐四回过头来。
    虽然云豹脑子不行，但毕竟他的武力在那里，身边还有四大护卫，唐四的心里又多了另外一层打算。反正迟早也要把云豹当做垫脚石踩在脚下，不如就让他去送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