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的女孩子，应该记住一句话，好好做学生，远离黄文旗。”赵辉说完走人。
    处理完贷款的事情，何信一看天色已晚，想请孙指导员吃晚餐。
    不过孙指导员兴致不高，而且约好了饭局，婉拒了何信。
    何信想了想问了孙指导员一句：“如果确定这个黄文旗利用小敏，骗取了这些贷款，是不是能够立案？”
    孙指导员正色道：“一般这种情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可以报警，但是没有证据我们也不好抓人，除非有他拿到钱的证明材料，以及他欺骗小姑娘的证据，比如微信、qq、短信之类的。然后通过学校出面。”
    孙指导员的意见是，因为校园贷公司一般都有大公司或者银行的背景，为避免节外生枝，尽量不要正面冲突，只盯住黄文旗这个经手人，找出他的罪证来，没有人能保他。
    何信很想回去和龙老爷子商量，不过之前还需要下了解具体的情况。
    何信让胡斌带路，去两个女孩住的地方。
    小安和小敏虽然是学生，可是已经不在宿舍住，她们租了外面的一间公寓，六楼的一个房间，一室一卫，装修非常简陋，只要八百块一月。
    即便这么低的房租，依靠两人打工还是很难维持，她们正打算租个地下室。
    “你们就住这样的房间？”何信简直不敢相信，看到客厅里堆满了一箱箱啤酒，里间卧室也是如此，除了一张高低床外都是啤酒，小客厅狭窄的空间里，支了张小桌子，上面还有吃完没扔掉的桶装方便面。
    小安解释，她们代理一个外地的啤酒品牌，小安跑市场，小敏做现场推销，一瓶酒能挣三毛钱，刚开始两个多月已经挣了七千多。
    何信一阵心疼。
    不过小安苦着脸，既然被那些收债的知道了地头，恐怕这个生意也不好继续做下去。
    何信就把解决校园贷的事情告诉了俩个女孩子。
    乍听到债务有三十万多的时候，小安突然怒斥：“小敏，你哪里来的胆子，借了三家，你靠什么还，你真想去坐台……你……你是昏了头了，你简直就是鬼迷心窍，钱呢？你借来的钱呢？咱们穷到连个肉包都不舍得吃，你的钱呢？你买了什么？”
    一边说，小安一边摇着小敏，好像能摇出来钱来。
    小敏就好行尸走肉一般，眼神都是空洞的。
    小安摇着摇着抱住了小敏：“小敏，你说话啊？你是不是中邪啦？”
    小敏的这种状态维持了好一会，直到何信问她：“这个黄文旗是什么人？”
    一阵筛糠的动作之后，小敏才清醒过来。
    巨额的债务一朝还清，小敏身上的重担都卸一空，她蹲在啤酒堆里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晦涩。
    小安也是瞪了小敏一眼，又怜惜地过去陪哭。
    何信一看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个女孩哭的时候，外面走来走去的都是人，就建议找个地方吃晚饭。
    这一下午折腾得够呛，四人早饿了。
    他们找了一个最近的小饭馆，要了一个包厢。
    小安首先敬酒谢谢胡斌和何信。
    何信和胡斌才举杯，小安就一大杯啤酒一饮而尽。
    接着小敏也是这样。
    何信心里暗叹，社会真是一个大染缸，两个小姑娘去年认识的时候，还像小白花一样呢，现在居然变成这样。
    胡斌很好奇何信怎么和小安、小敏认识的。
    何信不肯说，小安红着脸说了出来。
    原来是一场误会，何信那天送回陆瑶之后路过未名湖，结果看到小敏在那边哭，还以为小敏想不开就过去安慰她，结果被赶来的小安误会是坏人，一脚踹进湖里，弄成个落汤鸡。
    “女侠，这种丑事你就别说了。”何信苦笑。那一下何信还真的记忆犹新，之后何信知道小安学过跆拳道，脾气火爆，每次一言不合就喜欢用侧踢。
    小安笑道：“不打不相识啊，我还以为你就是害的小敏哭的那个混蛋呢。”
    小敏在一旁拉拉小安，小安才没继续说。
    不过胡斌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
    小安看看，推了小敏一把。
    小敏就拿出两张欠条，一张给何信，一张给胡斌。
    胡斌正要发火，何信拉住他：“你们俩就靠卖啤酒挣钱还给我们吗？”
    小安和小敏都有些尴尬。
    “啤酒生意呢，你们正好赶上好季节，一过十月份，恐怕就不怎么好卖，到时候怎么办？”何信追问。
    小安苦着脸：“这也没办法啊，我们今年要毕业，马上要回到学校写毕业论文，还有一个多月能做这生意，所以不用到十月份就不做了。”
    “那以后有什么打算？”
    小安撅撅嘴，手一摊：“看情况啊，我家里想我回去，可是我想留在燕京，小敏想留校呢，要是她留校，我就在燕京找工作。”
    何信心念一动，回忆了一下，文博学院这边的留校申请名单里根本没有魏小敏。
    魏小敏知道何信是龙剑铭秘书之后，一直想打听留校的事情，这时才找到机会问出口。
    不过，何信一说预选名单上根本没有她的名字，魏小敏顿时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这下何信等人也是手忙脚乱的，又是灌醋，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小敏才幽幽醒转。
    哭哭啼啼中，何信才算弄明白，原来借贷的事情还真是黄文旗怂恿的，小敏这两年被他给害惨了，一开始黄文旗追小敏的时候，就吹牛说能把小敏留在燕大。
    一年多之后，黄文旗好几次想侵犯小敏，小敏都死咬着牙说必须确定留在燕大才能和他在一起，之后实在看不到希望，黄文旗就把小敏甩了，也就是那时候小敏遇到的何信。
    “那之后怎么会又去借贷？”何信不明白了。
    魏小敏尴尬的说：“他后来又来找我，带我见了两个教授，之后就说要送礼，我想办法凑了钱，之后又说不够……”
    “于是你就被怂恿去校园贷？提现之后钱都去送礼了？”何信真的不敢相信，可是小敏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