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唬着脸就冲进来，把被窝里一条蕾丝内给收走了：“你们干嘛私闯民宅？”
    江雨晴撩衣服露出枪套问：“你是老张的女人？还是房东？”
    “有枪了不起啊？我是房东……的老婆。”女人指指后窗，“老张刚走，不过他可能不会回来了。”
    江雨晴伸出去看看，外面是一条小巷子，四通八达。
    她正要去追，何信拉住她。
    “你们这里早年是玩地道战的吧？”何信接着撩开炕席，露出一块木纹板，他上前敲了一下：“出来吧！”
    江雨晴顿时笑了：“你小子行啊，真是干我们这行的料。”
    这不是地道，只是一个藏身窟，老张就从里面钻出来，满脸戒备。
    “你们是警察？我能算自首吗？”
    “滚蛋，我们不是警察，我们是大内密探。”江雨晴直接将人提溜走。
    临走江雨晴对女人说：“他真不会回来了，你赶紧另找一个野男人吧。”
    女人直接将门一关。
    老张还穿着裤头呢，只好敲门，女人这才又给开门。
    江雨晴带着老张一边走，一边问。
    原来真是为了严晓静的事情来的，老张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我被被判刑吗？”
    江雨晴冷笑一声：“你说呢？”
    老张不说话，老万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盯着他。
    抓人之前，江雨晴布置了任务，老万就是盯着老张，要是老张跑了就抓他。
    接着去抓老王。
    老张摇摇头：“你们不用去了，你们刚从他那里出来，就有通知了。”
    老万摆摆手，示意不是他的问题。
    原来这里有三个公众号，有专人经营，每月这些老上访都要付钱的，分别对应的是警察、截访队和记者。
    实时动态，这些人就是专业卖情报的。
    江雨晴也是十分震惊，人家在几分钟之内就把她的车辆信息搞到了，不过没有她的工作单位，只是分析她可能是来抓上访户的，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只有一个大致的方向。
    老万撇撇嘴：“这又不稀奇，截访那边也有，专门的侦查人员，专门的接单人员，还有给结算的公司，零零总总。”
    何信在看这三个公共号，突然冒出来一条消息：“庆阳的人呢，赶紧走，地方法院和公安已经到县城……”
    又一条：“某某某在东城落网，有没有要赎人的，联系微信是多少多少。”
    看起来这就是一个微型的生态圈。
    可惜何信不是学社会学的，不然也是一篇深刻的文章啊。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找到了老王的住处，房东正在做饭，这里的本地人也大多是靠着老上访们生活，维稳资金是发放到各地的，这些老上访户会定时去领，而最后这些钱都被带回来用作生活费用，又流到这些人手里。
    这位房东就买了三个蒸饭车，蒸着馒头、窝头、杂粮包等等，还烧着大锅菜，到时到点有单身的上访户过来就餐。
    “老王？你们自己上楼看吧，我可是很配合镇府的，一点没通风报信。”房东很配合，手边还在做着一锅子杂酱锅贴。
    你忙着挣钱都忙不过来，的确不可能给通风报信，何信心里腹诽，可是还是跟着扫了一眼。
    刚才就是他用异能找出来的老张。
    这回何信又乐了，这老王也没舍得乱跑，就在隔壁天蓬上躲着呢。
    不过那里的确非常隐蔽。
    等何信从天蓬上将老王揪出来，江雨晴看他的目光，就跟比武招女婿时，看年轻的武林第一人一样。
    “你是怎么做到的？”
    何信打个马虎眼：“这是我的秘密。”
    江雨晴瞪他一眼：“是不是只告诉自己的女人？那我做你的女人吧。”
    何信傻愣傻愣的，他还以为江雨晴和陆处……
    江雨晴猛地抬腿一脚踹上来。
    何信只好自告奋勇去看着老王。
    老万已经被江雨晴警告一番之后放走。
    到了车上老王和老张竹筒倒豆子。
    他们也知道这不是一般的绑架案，更不是什么截访，不过里面的内幕不清楚，他们只是说还有几个汝西口音的人，也混在其中。
    自首是他们唯一的去处，不然等这些人找到他们，恐怕只能被灭口。
    “你们这么不跑远点呢？”
    老张和老王苦笑，恐怕他们已经习惯这里了，这些上访者不像截访者有着大笔的资金（也是维稳支出），他们也有着不能暴露的身份，那么这些上访村就是唯一的选择。
    像严晓旭和严晓静那样住桥洞的都是初期的上访者，等他们熟悉了门路，成为专业户之后，他们也会选择上访村。
    何信想明白之后，换了一个问题：“他们可能被带去哪里？”
    “我们似乎听到一个地名，叫什么栏杆，郎甘的。”
    江雨晴直接用手机搜了一下，未果。
    老张和老王被江通知人带走后，胡斌突然说：“我知道那个地方，是一个精神病院。”
    江雨晴又搜：“在桑干河边上，全称叫做阑干精神理疗中心，是一家外国慈善机构捐助的专业疗养院。”
    胡斌耸耸肩：“我有一个战友因为殴打了当地领导的孩子，原本要判刑，可是不对领导出面了，最后被鉴定为精神病，送到了那里，我们想去探视，可是宽进严出，外人根本不让进。”
    何信指指江雨晴：“你问问她，还有什么地方不能进？”
    江雨晴大眼珠子一翻白：“还有很多地方的好不好？核设施我们就没有权限进的……”
    何信直接选择鄙视她。
    何信和胡斌就乘着江雨晴的车赶往阑干。
    一路上尘风仆仆，午饭都是在车上吃的，就靠在路边买了几个面包和矿泉水。
    看江雨晴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拿着吃的，转换非常熟练的样子，而且还能在高速上开到一百码以上，何信有点心疼。
    “你经常这么吃吗？”
    “嘿嘿，习惯了，要是你们两个能有一个会开这车，我也可以细嚼慢咽啊。”江雨晴居然还有闲空说话。
    何信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