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存姿在一边看得分明。
    她一脸的笑容，可眼底有不安和惴惴……绝不像她和小动物相处时候的自由自在。纵然是面对有毒的蟒蛇，巨大的獒犬，老虎猛兽……她施救，做手术，安慰和哄劝……都那么应付自如。
    只有面对人，尤其是人多的时候，反而手足无措。
    以前，他不明白，为何有些人在动物面前自在，在人类面前局促……如今，方设身处地……
    是的，动物，远远比人真诚得多。
    动物不会事先心怀鬼胎。
    就像他们此时如此的奉承穆乔之，完全因为他们在意自己的性命。
    但是，动物绝不会随意地去巴结逢迎任何人。
    曲存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笑容满面的惴惴身影，看到她裸露在外的胳膊，那如白天鹅傲然的脖颈，洁白中微微泛红的面孔，还有光滑细致的耳垂……
    喉头忽然一阵干涩。
    那是小宝。
    百分百的李小宝。
    那个圆圆苹果脸的青春少女。
    他就算不认得她这样的装扮，这样的笑容……可是，她认得她的肢体语言，五官……尤其，在许多夜晚，他曾经细细地噬咬遍她的全身，亲吻过她所有敏感的地方，长期眷恋着她体内的温暖，久久不曾退出去……那么多亲密的日子，他怎会不认得？
    小宝，是你故意不认我——
    你一直知道是我，可是，已经死心。
    相见不如不见。
    尤其，当她抬手，懒洋洋地拢了拢脑后的盘发时，他几乎惊跳起来。
    这是小宝的习惯性动作。
    他和她对弈的时候，她稍稍沉思时，总是这个动作。
    唯一的区别是，当时她乌黑头发披散，现在是盘发。
    因为盘发不习惯，所以才拿手不经意地去拢一下。
    小宝，小宝。
    他的心跳几乎停止了。
    慢慢地走过去。
    “小宝……”
    几个地产界的大鳄都有点奇怪，昔日这个冷冰冰的大少爷是从不肯主动搭理人的。这几年，他沉寂得厉害，他们就算有心去跟他笼络，也靠不上边。现在，他居然跟着走过来。
    好几个人便也热情招呼他。
    这一次，曲公子的风度好得出奇。
    他有问有答，让靠近他的几个人不由得深感受宠若惊。
    “穆医生固然大名鼎鼎，我却听说，方医生也是专攻脑神经方面的专家，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于加州大学医学院。还曾经有一个经典案列，成功为一个少年做了颅内更换手术，将他从植物人救活，是不是？”
    丽坤挽着穆乔之的手，正觉得脸都笑僵了，忽听得这一句，一时语塞，只看向乔之。
    穆乔之却不慌不忙：“曲先生过奖了。”
    “我还知，方医生号称兽医界的华佗，但在脑科方面有更多天才性的创新理论……”
    “天才不敢当。丽坤的确在脑科方面擅长，不过，她已经改行，现在专注于兽医行业……”
    四周立即响起一片惋惜之声。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医学院，大家当然都听过。
    首屈一指的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