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粉丝，那算是个小粉红了吧？余雪落眼睛亮了：“行吗？我这种小透明，他会不会不理我？”
    夏苏醒想了想，说：“应该不会，他对漂亮女生都很友好，还喜欢听别人拍他马屁。”
    言外之意是她可以多拍拍马屁？这有什么难。
    她现在像是无头苍蝇地做直播，如果有一个人给她传授经验会不会更高效一些？
    “好啊，你介绍我们认识吧，”
    晚上回去，夏苏醒发来那个人的微信名片，余雪落也通过手机看了那个人以往的游戏直播视频。
    这个游戏主播名字叫“王大刀”，应该不是他的真名，这个男生长得挺帅，说话也幽默，这或许就是他能俘获十万粉丝的缘由。
    主动加他微信，对方很快同意添加好友。
    余雪落介绍自己，对面发来她的照片。
    王大刀：这个是你？
    有钱万岁：嗯。
    王大刀：漂亮。
    有钱万岁：谢谢，王哥也很帅。
    因为一张照片两个人渐渐熟络，或许真如夏苏醒所说这个王大刀对美女很友好……
    ......
    省队训练基地。
    万定晚上上文化课回来，他先是拿衣服去浴室洗澡，然后打开台灯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教文化课的老师有布置作业，对于很多体育生来说有点难，而万定是个例外，就如他自己说的，他学习还可以。
    写了半小时的作业，又用毛巾擦了擦还湿润的短发，等头发一干他就可以睡觉了。
    忽而，宿舍门打开，隔壁一个男生跑进来嚷道：“卧槽，万定万定！你快出来看啊！”
    万定不解：“看什么？”
    “看热闹，有惊喜。”男生说。
    男生说话时眼里带着激动兴奋的光，以至于寝室里其他男生也被吸引过来询问：“什么情况？”
    “你们出去看。”
    几个男生跑出宿舍，他们伸长脖子往下一看，嘴里发出“哇——”地呼喊声。
    走廊上不只是他们，每一层楼每一个宿舍的男生都出来了，他们像是春天里停在电线杆上的鸟群，都在好奇观望楼下新奇的事物，使得整栋楼异常热闹。
    “万定？万定是谁？”
    “卧槽，这年头女生都这么主动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万定走到阳台往下看，他被惊到了。
    楼下一片空旷水泥地上摆满数不清的蜡烛，蜡烛被摆成爱心的形状，爱心中间是几十根蜡烛摆成了他的名字，七八个女生就站在楼下，人手一束彩色气球。
    万定在电视里见过男生这样对女生表白，却没想到有一天这种事还发生在他身上。
    看楼下的情形，万定和许多男生一样半靠围栏围观，似乎楼下用蜡烛点燃的“万定”不是他的名字。
    半晌，女生们像是排练话剧一般排成一字队形站在爱心后方，只留一个女生站在爱心的最前方。
    最前面的女生仰起头，她看着男生宿舍楼上方，手摆成喇叭状喊话道：“万定，你下来！”
    女生纤细尖锐的呐喊声一响，楼上的雄性激素旺盛的男生们欢呼成片，像是一片浪花拍打一块小小的礁石，女生很快成了弱势群体。
    因为天黑，女生即便高高扬起头，楼上的男生们也看不清她的长相，只隐约知道她们是游泳队的女生。
    “不下去行不行？！有话直说！”
    不知道哪个男生贱兮兮回了一句，整栋楼男生的爆笑声响起，楼下的女生们显得更加孤立无援。
    “万定！你下来！”女生继续喊话。
    楼上，几个远翔体校来的男生劝说大佬：“万定，你要不要下去看一看？”
    要是换成是其他人，估计会被男生们抬下楼去完成这场表白仪式，而万定......他们不敢。
    “人家费尽心思弄了这些，你好歹也下去给个回复。”
    他们只敢劝说。
    拨弄左手手腕上的皮筋，万定没有回应，他面色淡然，似在思考要不要下去。
    万定左手手腕上有一个黑色发圈，是余雪落硬要套在他手腕上的，说可以防桃花。
    现在看来，它...似乎没什么用。
    正打算下楼一趟，楼下三个领导跑过来喝止女生点蜡烛表白，楼上男生们又发出一阵笑闹声。
    省队关于男女谈恋爱这一方面抓得很严，前几年省队有不少女运动员因为跟男运动员偷偷谈恋爱导致怀孕，使得省体工队差点上了新闻闹了笑话，因而领导才特别严格管束男女谈恋爱的问题。
    而游泳队女生们居然还明目张胆向男生表白，这是万万不能被允许的。
    三个领导一来，女生们慌了，她们像是食草系的小绵羊在三匹狼的追赶下奔跑着散开，谁都不希望自己被逮到，她们发挥着体育生的本领快速逃离现场，留下楼上的男生们爆笑声不断。
    水泥地上的蜡烛还摇摇晃晃地发着光，外面还是爱心的形状，里面还是清晰可见的“万定”两个字，三个领导追赶不及那些女生，于是回头看地上点燃的蜡烛，他们拿手机拍照，然后用脚扫开一个个闪耀的蜡烛，一场高调的告白在领导们的捣乱中结束。
    早上，天气晴朗。
    每周一省体工队都要进行升国旗仪式，所有运动员在进行曲的催动下站道自己的队伍里面向国旗，然后升国旗唱国歌，一系列仪式结束以后，领导开始上台发言。
    田径队几位教练站在一起低声交谈，他们和运动员们一样列成方块队，也和运动员们一样在领导发言时私下讲小话。
    “星期五那天晚上，游泳队的女队员在男生楼下点蜡烛跟万定表白被领导抓了。”
    “啧啧，万定这小子还真招女孩子喜欢。”
    “难得咱们田径队出了一个大帅哥，值得骄傲一下。”
    “领导对这件事很重视，说这种行为败坏风纪，影响不好。”
    “谁年轻不疯狂对不对？我倒是觉得没什么。”
    几个教练在台下交谈，领导在台上发言，领导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记事本，他的讲话也如记事本上条理清晰的文字一样，逐一透过话筒传达给台下的每一个人。
    说了三四个问题之后，领导低头看一眼记事本，然后进入下一个话题：“上个星期五晚上，有一群女生跑到男生宿舍楼下点蜡烛表白，蜡烛上摆成心形和“万定”两个字，经过调查才知道她们表白的是田径队一个叫万定的男生，我不知道这个男生到底有多帅，但请你们端正好态度，我们省体工队不是谈恋爱的地方......”
    领导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入操场上每个人的耳朵里，万定的名字也在一瞬间被曝光，一时间成为了大家话题的中心。
    田径队几个教练不爽了，说这是败坏风纪，结果领导爆出他们田径队的万定，而游泳队却只字不提，搞得好像被当众批/斗的反而是万定。
    “这老刘想闹哪样？明明是游泳队女生过来表白，关我们什么事？”
    “别忘了，老刘以前是带游泳队的，跟我们徐总有仇。”
    徐总是田径队的总教练，教练们喜欢叫他徐总。
    一个年轻教练八卦问：“什么仇？”
    “还是两年前的事。”跳高组教练道：“徐总对我们田径队有多尽心尽力大家有目共睹，然而田径队近几年成绩平平很不理想，全运会上咱们没拿到奖牌，带游泳队拿过不少奖牌的老刘在一次谈话时内涵我们徐总没用，咱们田径队没拿到奖牌徐总已经够伤心郁闷了，又听到老刘明里暗里地骂自己，当然是气愤地跟他打了一架，当时老刘鼻子都被打歪了。”
    “哎哟，难怪了，难过我们田径队处处被某位领导打压。”
    “说真的，咱们徐总在领导面前是越来越说不上话了，主要还是我们田径队没拿出像样的成绩，所以现在成了弱势群体。”
    “怎么原因造成的？咱们田径队的运动员训练时也都很卖力。”
    “是咱们当教练的不行？”
    长跑组的教练将脑袋探过来，说：“我猜是我们对那群狗崽子太友好了，我们应该像训练师一样训练猴子走钢丝，我们是训练师，运动员们是猴子。”
    一直在反省的众教练：“......”
    万定被点名道姓，很多人都探着脑袋去看他，想探究领导那句“我不知道这个男生到底有多帅”，他们当做笑料一般看待这件事，而始作俑者的游泳队女生们却无人在意。
    因为万定，田径队也火了一把，有人暗讽田径队要干啥啥不行，招惹女生谈恋爱是第一名。
    “哎哟，所以我们田径队什么时候才能农民翻身把歌唱？”
    一个教练感叹。
    ......
    周六晚上。
    万定拿到手机后便给余雪落打电话，两人聊了半个小时，全是余雪落在说话，万定只负责听然后淡笑。
    他偶尔也会回复两句，但他的回复通常都很简短。
    就比如余雪落问他这个星期想不想她，他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单，他说：想。
    打半个小时的电话后，余雪落准时进入直播间，万定也登录账号。
    一个星期不见，余雪落竟然涨了四百多的粉丝，而刷礼物的土豪榜第一名已经不是他。
    余雪落这次要画一个伪素颜妆，刚开始她是素颜出现在镜头里，只见她面容素雅，皮肤白皙，人依旧漂亮。
    “哈喽，宝贝们，我又来了。”她对镜头招呼，然后进入正题：“现实中是不是有很多男孩子辨不清女生是否化妆，有些女生只抹口红，男生们就说她化浓妆，有些女生什么都化了，口红用一个清新淡雅的颜色，男生们就说是素颜......”
    万定静静看她，她笑，他也会忍不住笑，心情莫名其妙被她牵动。
    万定要给她刷礼物，却发现信息栏上不时滚动着类似的信息，这是不同账号发出来的，因为发出的信息太多，以至于所有文字一直向上翻滚。
    网友1：你跟王大刀是情侣？
    网友2：你是w的女朋友？
    网友3:你跟王大刀是什么关系？
    网友#：你们交往了？
    网友#：你们交往了？
    信息不断滚动，内容大体一致，都是在问余雪落和王大刀是什么关系。
    万定皱眉，王大刀是谁？
    余雪落回应网友：“要我解释多少遍？我们是朋友，我去他的直播间只是为了蹭人气。”
    余雪落倒也坦诚，她确实是去蹭人气的，要不然也不会一下子多了几百个粉丝。
    “旺旺，你别误会。”余雪落又对镜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