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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配绑定之后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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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呕……!”反胃感又浮上来,夏蒹皱紧了眉,面色苍白看向四面,先打开了上方一扇小牖。
    外面还在下雨,淅淅沥沥,不见停息。
    此时合该是上午,但不知确切时间,天色也阴沉不见一丝光亮,夏蒹将头探出去,深深地呼吸了几下雨中空气,才将明显的反胃感压了下去。
    但眉心却依旧紧皱,夏蒹抿紧了唇,脑袋吹了凉风更是恍惚,眼下有些晕眩,看了好半天,才费力的将自己的脚从站着的小凳挪到地上,头重脚轻的站到浴桶前,褪去一身沾满了血的衣裳。
    血腥味冲天。
    反胃感再次袭来,脑海中不可控制的回想起自己方才看到的场景,大脑晕眩,原本站在浴桶旁小凳上的脚都有些发软,夏蒹咬紧下唇,争取视线集中,习惯性想要拽住自己颈项上的黑水晶,却拽了个空,脚步也开始跟着发软。
    “啊!”
    扑通一声,夏蒹短促尖叫跌进放满水的浴桶里,温水自浴桶里往外溅了一地,脚凳“刺啦”一声摔在地上,耳朵鼻腔里灌满了温热的水,夏蒹被呛了一嗓子,从沐浴水里逃脱而出发出剧烈且狼狈的咳嗽声,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木门打开,有人从外走了进来。
    直到他冰凉的手放到她光裸的背上。
    夏蒹这才惊了一跳,压着无法控制的咳嗽回头看过去。
    “真可怜,”少年苍白的手放到浴桶边沿,雾气氤氲了他的脸,他像是安抚受到惊吓的孩子那样,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背,“你这幅样子,就好像淋了雨的猫儿。”
    “……裴公子,咳!又进来做什么?”
    “你自己的话不可以吧?”他眼睛微微弯起来,“我来,还特意为给你送一样东西呢。”
    少年指尖勾着一条黑色水晶项链,举到了夏蒹眼前。
    “啊。”夏蒹瞳仁儿一定,看到这条黑水晶项链手便反射性抓了过去。
    对方的食指却拎着那根项链往后躲开了她的手。
    夏蒹捂着裸露的胸口,再不敢向前,“裴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洗完再戴吧?”他温柔道,“黑晶坠子沾了水怕是不好。”
    夏蒹看着裴观烛将她的黑水晶项链搁到小桌上,忍不住皱起眉,她头还泛着晕,视线光是定一定,便会忍不住甩一甩晕眩的头。
    “你看,都磕到了。”
    少年的声音响在耳畔,有辛烈的药味传来,夏蒹眯起眼,是裴观烛的指尖伸过来,冰凉指腹揉搓着她方才被桌柜撞到的额角。
    “这个药很有用呢,”他的声音似远又似近,“虽主要是去除疤痕,但面对这样撞出来的伤口也都有疗效。”
    原本辛烈的药味被温热的雾气染散,变得柔和又令人感到舒心,血腥味再也不在,夏蒹思绪渐沉,眼皮子都开始随着他给自己按摩的力道渐渐打起架来。
    直到对方逐渐变得微暖的指尖,触上她胸口那块皮。
    “唔,”她微微皱起眉,觉得发痒,轻轻哼了一声,“做……什么?”
    “要涂药呢。”他话语里并没有添着方才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情欲,手没有一丝不安分,触上她未愈合的伤,却不是为的涂药,只是检查。
    “看来还要等一阵子。”
    夏蒹听到他这样说,放下心来,捂住胸口往浴桶水下沉。
    水声阵阵。
    夏蒹睁开眼,迟钝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手忽然自浴桶里抓起她的脚踝。
    “哎!”夏蒹吓了一跳,水声哗啦作响,她的腿被裴观烛从浴桶里抬起来,而始作俑者发丝散乱满身,目光正有些讥讽的看向她小腿上不知何时被划出来的伤口。
    “果然,”少年冰冷的指尖缠住她小腿上被划出来的皮开肉绽的伤口,又痒又疼,“我就知道,你的腿一定会受伤。”
    第49章 心思百转
    “什么……意思?”夏蒹有气无力,看着他捏着自己的脚踝,手徒劳抓住浴桶里漂浮的絁帕遮挡。
    少年轻轻唔了一声。
    冰凉指尖沾着水贴紧伤口缝隙,夏蒹惊了一跳,身子往后躲,腿下意识挣扎,却根本挣扎不动。
    “我从前,曾试图杀过她一次呢,”少年的声音很轻,揽着她的脚踝架到自己肩上,“但是却并没有杀成。”
    脚踝处的伤口泛起疼,少年牙齿尖且锐,好似惩罚般,拉扯着咬起那块皮。
    “唔!”夏蒹皱紧眉,脚趾蜷缩,脚踝处的伤口痒又痛,让她无法忽视的感到难以忍受,全身都发起软来。
    “我当年,便是将刀子藏在腿下,用一条带子绑着,”他说话,吐气打在她小腿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如今竟连用手去检查都不敢,索性直接用刀子划了你的两条腿。”
    夏蒹闻言,赶紧将自己的另一条腿缩起来。
    “哈,”他眼角微挑,好心情般笑起来,另一只手将自己有些凌乱的墨发往后捋,露出好看的脖颈,耳垂下那两滴红色的血玉映衬苍白皮肤浓艳非常,“夏蒹表现得这样怕,简直就是让我明知那条腿没有伤,都忍不住想要欺负。”
    “忍不住,这种情绪,”舌尖探出,舔舐过伤口,“是该称之为,欲望么?”
    “我最近很多时候,都很奇怪,”他看着她,少女的手抓着絁帕。
    那双手真可爱。
    指甲那么小,五指也纤细,让他每次看到,都会从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爱怜之感。
    就像是坊间有父母,常谈对子女,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以前并不懂,也不理解那种感情,还以为是谣传呢。
    但是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理解了,因为他真的好想把夏蒹含在嘴里,却不是因为爱,也不是因为心悦。
    而是——
    “真想要与你骨血相融,”他低垂着眉眼,面容藏在雾里,疏离若画中仙,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令人胆战心惊的话,“我一直觉得,母体孕育子嗣,是一件非常,非常好的事情,因为吧,血脉这种东西,是无法打破,也无法逆转的东西不是么?”
    “我真想也跟夏蒹有这样的连接,”他偏过头,亲昵的蹭着她脚踝的那块皮,“想要跟你,有无法打破,也永远无法逆转,让你能永远,永远离不开我的东西存在于你我二人之间。”
    睫毛微颤。
    夏蒹抓着絁帕抬起脸,没什么力气的看向他。
    他怎会想要有这样的牵连,存在于她们二人之间呢?
    “我还以为,你会对这种牵连不屑一顾呢。”夏蒹抿起唇。
    “不屑一顾?我么?”他微微睁大了眼,而后弯起眼角笑起来,“我看起来像是会对此不屑一顾么?”
    像。
    夏蒹在心底回答。
    因为她根本摸不清裴观烛对她的想法。
    时过境迁,她们多日来同吃同宿,夏蒹自认,她对裴观烛早已不是一开始还单纯抱着当他侍卫,看着他守着他,让他像个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的想法了。
    裴观烛根本不会走上常人娶妻生子的路。
    她也看不得裴观烛会选择除她以外的另一个人,因为她对裴观烛的感情虽难用话语形容,但占有之欲以暗中滋生,她心里也十分清楚,她与裴观烛都不会选择除对方以外的另一个人。
    她知道自己很奇怪。
    常人经历如此多的事,真正了解了对方如冷血动物般无法感化这一事实,大抵都会十分恐惧,恨不得避而远之。
    但夏蒹不会,虽然对他的行为无法苟同,但她却始终不会恐惧他。
    她从心底里接受自己会在这本书里,和裴观烛纠缠到结局,当然,也有可能她根本走不到结局就会被裴观烛杀了。
    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爱人。
    这也是为什么,夏蒹从始至终都压抑着自己感情的原因。
    不能同情他,不能太过喜爱他的容貌,不能长时间看着他的眼睛,不能在他的面前迷失了自己。
    因为裴观烛永远都不会爱她,哪怕是知道了他们之间早已经有了比母亲孕育子嗣还要强烈的牵扯,他都学不会爱人。
    当然,她也肯定不会去奢求他的爱,因为她的目的本就不是让裴观烛爱她。
    “只是觉得,这种牵连与你我而言并没有用,因为哪怕是有了这种牵连,你也还是这副样子。”夏蒹话语有些干涩,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了。
    “我也还是这副样子?”裴观烛轻轻歪了下头,“并不是哦,我想要这种牵扯,是因为我想要夏蒹不会离开我。”
    “其实今日我有点,唔,有点生气呢,”他指尖掠到她膝窝,撩拨般轻掠而过,“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偷偷溜走了呢,呵呵……”
    少年垂下睫,轻轻笑起来,笑声却显得极为阴郁,“若是你溜走了,我就一定,一定会把你杀掉,我当时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把夏蒹杀掉呢,一定要让你死的很痛苦才行,让你很痛苦,很痛苦的死去,然后下辈子还投胎成我的夏蒹,然后再也不敢离开我。”
    “但是夏蒹并没有溜掉呢,”他抬起眼与她对上视线,眸子一片漆黑,“真是太好了,因为杀人其实很累呢,我也并不太想要用破坏你身体的方式杀掉你,这样的话,日后我可能就只能想到你面目全非的脸了,不是么?”
    “这样,”夏蒹心累,大翻白眼,“那裴公子也不必担心了,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起码这辈子不会。”
    趁他恍惚,虎口微松,夏蒹收回被迫放在他肩上的小腿,坏心思的踹了他一身水。
    ……
    瓢泊大雨,溅湿了少年半身衣裳。
    正是下午,客栈一楼人寥寥,但全都不约而同瞪着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
    只因那一步一步慢悠悠走上台阶的少年手里提着两个人头。
    坐在窗边满心煎熬苦等消息的柳若藤见身边人有异,不知所以转过了头看向四周。
    她已经在一楼苦坐了一整个白天,夏姑娘失踪,她心中愧疚难言,焦虑之下本打算和大家一起出去寻找,但师兄说客栈里一定要留个人等消息才行,预防夏姑娘忽然回来,不然就白找一趟了。
    她转过头,还没来得及问对面那桌人怎么回事,就听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还没来得及出口迎接,脑袋便登时一片空白。
    不为其他。
    只为那位裴公子手里提着两个人头,慢条斯理搁到了她桌上。
    血水滴滴答答从桌上往下流了一地,就算柳若藤江湖中人,常见血腥,此时也难免惊愕无言,好半晌,才面色苍白抬起头说出话来。
    “裴、裴大公子这是……”
    “叶、唔,柳姑娘好,我把这两个人杀了,”少年面上带着温柔的笑,话语是天生的温慢,今日不知为何,他墨发并未像往常一样半束,全都披散在身后,看上去十分男女难辨,“你认一认,这个头该是画像上的头,至于这个头,是他母亲的头,帮他脱逃不谈,还要害我夏蒹性命,所我一气之下便将他母子二人全都给杀了。”
    “之后若是官府要找我谈话,你便直说我是裴玉成长子裴观烛,他们便再不会多言了,啊,还有,”他眼睛一眨都不眨,始终弯弯的,“这则悬赏令虽是你们接的,但人是我杀的,结悬赏令的钱要五五分,我的那份直接交予夏蒹。”
    话落,他便没了话,笑盈盈站在桌边等着柳若藤开口。
    柳若藤牙齿颤了颤,还是先认了认那人头的脸。
    确实是画像上的秦公子无疑。
    “裴大公子,“她问出自己如今最为在意的,“夏姑娘如今身在何处?”
    “夏蒹么?”他望一眼天色,“唔,我来的很快,她肯定还在睡觉吧,你不准去找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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