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当有人回忆起这一日的场景，尤觉得寒毛直竖。
    那一剑，吞掉了秦琅，也打破了帝盟无数年以来积攒的权威。
    “古夜，不可！”
    有一声惊呼从天外传来，但是稍微晚了一步，古夜与秦琅已经分出胜负。
    来者是诸玄和欧阳迁，如同两束流光，因为速度太快，到来时身形稍有不稳。
    他俩互相对视一眼，震惊的眼神久久无法消去。
    “古夜，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狂暴的灵力团被驱散，古夜从里面现出身体，他的腹部插着一根长枪。
    他不回话，只是单手握住长枪，使劲一拽，拽出漫天血花，飘飘洒洒，蔚为壮观。
    “古夜！秦琅当真死了？”诸玄惊问。
    他希望秦琅只是利用空间传送的方式跑了，而不是死在古夜剑下，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古夜抬头望去，瞳孔暗红，眼睑有两道细小裂纹。
    “他死了，又如何？”
    声音清冷又热烈，淡然又暴躁，各种复杂情绪混合在一起。
    再配合古夜此时的形象，有绝世魔神之感。
    欧阳迁喝问：“你可知秦琅是谁？你可知此事后果？你可知上秦能否承担？混账东西，我等如此看好你上秦，为何做出此事？”
    七大统帅里，连城和秦琅与古夜不对付，但是其他统帅并没有那个意思。
    在欧阳迁看来，古夜这样的后起之秀，正是人族所需要的，他从不会拘泥于仙域之别。
    可奈何，今日的古夜让他非常失望，失望透顶。
    古夜回他：“不管秦琅是谁，想杀我，就得承担被我反杀的后果。多谢欧阳圣师如此看重我，让您失望了。”
    欧阳迁有圣师仙爵，古夜如此称呼，是脱离了身份背景的一种尊称。
    诸玄长吁短叹，看着意气风发丝毫无悔改之意的古夜说不出话来。
    欧阳迁又道：“为何如此决绝，只要多周旋一会儿，我等前来，必能阻止。还有，你上秦为何攻打古汉？”
    “以仇报仇，以怨报怨，如此而已。”
    说罢，古夜将光耀石取出来，投射出光线在天空上，古汉与百战结盟对付上秦的画面清晰可见。
    观众极多，他们越看越惊骇，终于知道古夜为何如此愤怒。
    诸玄和欧阳迁久久无语，这公孙寅，胆子未免过大了。
    “就如诸位所见，公孙寅勾结百战妖国，在圣地二重天上拦截我军，致使我上秦损失五十万士兵。你们说，这仇为何不能报？”
    “此等背弃人族之国，我只是替人族清理门户罢了。”
    “再则，秦琅多番维护古汉，其中有何等隐秘，是否他也与妖族有私通，谁能知道。方才我已经说过，秦琅与我是生死相搏。我不杀他，他必杀我。既如此，我只能忍痛下手，何其悲哉。”
    忍痛？
    可是人们看不出半点痛意，反而是满脸快意。
    周边的观众里有不少来自紫墟的，这时候尽皆愤怒不已，随时准备出手。
    秦琅是何人，是紫墟的统帅，也是紫墟在圣域的最高保护伞，为各仙国仙门在帝盟维护利益。
    可现在，秦琅死了，紫墟以后的地位，得到的资源数，必将大减。
    夺人资源犹如杀人父母，夺一国资源犹如毁其未来，这就不难理解他们为何会愤怒。
    古夜当然知道这些，但人无完人，他自认为不是圣人，在那种危机时刻，难免走向极端。
    后悔么？
    一点不后悔。
    你想杀我，我便杀你。
    以德报怨？滚你妈的！
    现场的气氛凝固了很久，谁也不敢妄动。
    哪怕是诸玄和欧阳迁，也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处置。
    他们虽然是最高统帅，且是帝盟在圣域的最高决策者。
    但是，他们无权决定帝君生死。
    不过，暂且抓捕关押还是可以的。
    诸玄叹道：“古夜，古汉如何我等先不说，但你涉嫌残害秦琅，束手就擒，跟我们走一趟吧？”
    “如何束手就擒？”古夜冷声问。
    诸玄答：“自然是封锁灵力。”
    “哈哈，你当我是傻子吗？看看周围那些人的目光，我若是被封锁灵力，恐怕下一秒就会被杀。所以，要战便战，我古夜，何曾怕过你们。”
    到了这时，不说其他人，欧阳迁也心生愠怒，喝道：“古夜，杀人还有理了？如若不从，我等只能动手。”
    面对如此多气势威压，古夜背后有暗影暴涨，怒喝回去：“说我杀人没理，我问你们。秦琅杀过多少无辜之人？你们又杀过多少无辜之人？欧阳迁，你告诉我，你敢不敢对着诸神发誓，你这一辈子没有杀过无辜之人。”
    这种誓谁敢发！
    身为一个修炼到玄仙的修士，杀一些人家常便饭。
    也不管理由是否得当，心情不爽了，该杀就得杀。
    所以综合起来只有一句话，强者为尊。
    只要你足够强，弱者怎么都是错的。而强者，哪怕说的话狗屁不通，甚至违背人伦道义，也能被其他人歌功颂德。
    古夜逐渐领悟到这些，对于这些人的厌恶愈加深厚。
    旋即，忍无可忍的诸玄和欧阳迁杀过来，意图将古夜捉住。
    其他来自紫墟的仙国，这时候也在调兵遣将，要将正在与古汉交战的上秦士兵围杀。
    古夜看到了这点，赶紧召唤出龙野。
    “你和阿邪拦着他们两个，我有要事。”
    又见玄仙高手杀来，且不管是哪个仙域的，想要杀死古夜获得帝盟和紫墟认同的数不胜数。
    “哼！既如此，那就都来吧！”
    古夜召唤出五万青铜兽，在四圣兽的引领下与其他高手拼杀。
    趁此机会，古夜赶紧返回上秦与古汉的交战区域。
    林恺等人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们正把古汉往中军逼迫。
    没有留情面，只要不投降，统统都要死，必须要让古汉付出应有的代价。
    就在这时，天上的古夜落下来，化为十米巨人，对着地面狠狠一拳头。
    这一拳产生的余波，让古汉的中军几乎损失殆尽。
    “林恺，徐郭，子正，准备撤退。我来开传送门。”
    传向哪，当然是天玄大陆。
    巅峰修为的古夜，承担得了这种传送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