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撩不可之冷王拐回家 第468节
西宫良人二话不说,匆匆下了楼骑上马儿去往孙府。
对于西宫良人亲自前来这件事,所有人都不感到意外,汇合以后,纷纷骑上马背。
荀久道:“孙大人已经派人在都城内秘密寻找,我们几人就不要留在城里了,我看这样,全部分散开来,我一个人、宫义和夭夭、西宫分三拨人前往三个城门,余下的一个,就交给孙大人的府卫了,这样找起来也快些。”
西宫良人狐疑地看了看荀久,“你没有武功,一个人去了,秦王他会放心?”
荀久挑眉,“谁告诉你我没有武功?”
西宫良人仔细回想了一下,想到当初在鬼蜮森林荀久对付黑鸟的伸手,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丫头恢复记忆以后没有灵力,反而将凤息的精湛拳脚功夫恢复了。
荀久没有太多时间耽搁,一锤定音,“就按照我说的办,三拨人,去往三个不同的方向,先找到的人回到孙府放烟火作为提示。”
几人不再反驳,策马去往三个不同的方向。
荀久也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郁银宸受了重伤以后一定不会留在城里,所以才会提出让人出城去找的想法,实际上她脑海里一片茫然,根本不知从何找起。
荀久一路向着西城门狂奔,马蹄带起烟尘无数,她一边策马一边快速在脑海里想着郁银宸最可能去的地方。
一霎之间,她脑袋里灵光闪过。
☆、第017章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两道秀眉紧紧蹙拢来,荀久迅速勒住缰绳,将马儿调了个方向重新回到都城内。
跳下马,荀久挨个儿走过路边的摊贩,一个个问:“请问,您知道城外哪里有地热泉吗?”
郁银宸身上的伤口已经在扶笙的帮助之下痊愈,但内伤还没好,昨天夜里又用了摄魂禁术,他肯定因为身子虚弱而被反噬了。
这种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天然地热泉,热泉里的矿物质能驱散内伏于骨髓的初热和毒热。
荀久问了很多人,他们都摇头说不知道,后来,一个好心的外来商客告诉她,北城门外五十里处的万寿山顶上有一眼水火泉。
水火泉是一种奇观,俗语说水火不相容,然而水火泉却因为温度过高的关系能做到水火相容的奇景,一般来说,泉水呈灰黑色,味道苦咸,在水面上点火折子能引起熊熊烈火,场面很是壮观。
水火泉里的矿物质特殊,是疗伤的天然好东西。
荀久听到北城门外有一眼水火泉,顿时双目一亮,掏了一锭银子谢过商客以后骑上马飞奔至北城门。
刚才分配任务的时候她清楚地看到了西宫良人去的便是这个方向。
荀久又想到商客说万寿山很高,她顿时扬起马鞭加快速度,心中想着若是能追上西宫良人就好了,待会儿直接让他用轻功将她带上去,免得她自己还得去爬山。
若是真这么爬下去,估计天黑她也到不了山顶。
荀久红艳的双唇紧抿,她一定不能让郁银宸有事!
速度一再加快,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商客所说的万寿山脚。
老远,荀久就看到郁银宸在山脚的亭子里挨个儿向休憩的商客描述郁银宸的长相,问他们有没有见过此人。
默默叹了一口气,荀久勒住缰绳,快速从马背上跳下来。
在茶摊上喝了两口茶,荀久这才走过去唤他,“西宫!”
西宫良人身子一僵,转过来就见到荀久站在不远处,发髻因为奔跑太过急促而稍显凌乱,面色红扑扑的。
见到他,她微微一笑。
西宫良人蹙了下眉走出亭子,问她:“你不是去的西城门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知道郁银宸很可能在一个地方。”荀久直接道。
“真的?”西宫良人有些不敢置信,一路走来,他问了不少人,几乎见到人就问,然而,并没有人见过郁银宸,更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真的,但要去那地方,需要你帮忙。”荀久一边说一边走回马儿旁边,压低声音,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高耸入云的万寿山,道:“我听闻这座山峰上有一眼水火泉,郁银宸身受重伤,很可能来了这里疗伤。”
西宫良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看,立即回过神来,“你是想让我带你上去?”
“当然。”荀久挑眉,“我有武功,可我没有轻功,自然是上不去的,你不带我,难不成让我自己去爬?”
西宫良人嘴角一勾,“我若是这么搂着你轻功飞上去,等回去以后,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吗?”
荀久毫不客气地回应,“估计是没有了,到时候你便学着苗疆王以死谢罪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西宫良人对她翻了个白眼,“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一个人上去就行,免得秦王那个大醋坛子打翻了,到时候受罪的可是我。”
“少废话!”荀久目光狠狠剜过去,“你到底带不带我上去?”
西宫良人原本想着再调侃她几句,但一想到郁银宸生死未卜,也不知伤得如何,他便没有了心情,摆正脸色,道:“我可先说好,带你上去无所谓,但这件事你不能让秦王知道,否则他会杀了我的。”
荀久轻哼,“只要你不嘴贱说漏了,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荀久说完,心中直翻白眼,难道扶笙醋坛子的名声已经传到夜极宫去了?否则西宫良人怎么把那个男人的秉性摸得这般清楚?
想到此处,荀久不禁汗颜,实际上,她家夫君没有这么小气的好么,起码事情的轻重缓急他是知道的,眼下这种情况,又不是谁勾搭谁,就算他知道了,也不可能会生气,顶多把西宫良人黑了他的那些钱给黑回来。
荀久这边心里打着小九九,西宫良人已经牵了马儿过来,在她耳边道:“既然要上山,那就先把马儿栓到隐秘的地方藏起来,这一上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下来,万一到时候天黑了,马儿又不见了,你我孤男寡女在外过夜……”
西宫良人还没说完,就遭了荀久一记白眼和狠狠一踹,“人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倒挺美。”
西宫良人痛呼一声,赶紧求饶:“好啦好啦,不开玩笑,赶紧的,牵着你的马跟我来。”
荀久最后瞅他一眼,牵着自己的马跟上去。
两人将马儿拴在极其隐秘的树林里,这才寻了一块空地。
仰头看着被云雾缭绕望不到尽头的山顶,荀久有些不确定地问:“西宫,这里这么高,你真的有把握轻功飞上去?”
“我一个人倒无所谓。”西宫良人直接道,“不过若是带着你嘛,说不定飞到一半就会掉下来。”
荀久顿时黑脸,“我哪有你说得这么重!”
西宫良人不再多言,走过来揽住她的纤腰,忽然问:“你是不是恐高?”
荀久嗫喏道:“以前会,现在不会了。”
“真不会了?”西宫良人再三确认,他很担心这个女人飞到一半大喊大叫让他放她下来,要知道万寿山可是高耸入云的,要真飞到一半又回来,不仅他的功力白费,到时候他们俩谁也别想上去了。
“真不会了。”荀久抬目看了看苍翠的青山,催促道:“赶紧走,否则耽误了时间,我饶不了你!”
西宫良人不再多言,揽着她纤细的腰肢,足尖一点用轻功朝着山顶飞去。
饶是做好了准备,荀久也没料到万寿山竟然有这么高,西宫良人用轻功足足飞越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到达山顶。
山顶上果然有一眼水火泉,泉水边缘,一人衣衫褪尽泡在里面,双眸紧闭,他面色痛苦,肌肉时不时会因为疼痛而抽搐几下。
水池上方,有形状怪异的高大岩石,泉水便是从岩石缝隙间落下来的,因为落差关系而形成滚滚浓烟,远远便能闻见一股咸涩的味道。
泉水颜色灰黑,将郁银宸脖子以下的身子全部遮挡住,只能见到那张春花霁月般的面容露在外面,乌发湿漉,紧贴他白皙的脖颈,顺着落到泉水中。
站在池水边缘,荀久清楚地看到了因为疼痛而不住抽搐的郁银宸。
她心中一揪。
正准备走过去,衣袖被西宫良人一把拽住,他瞪着她,“别忘了,你是有夫之妇,老神棍可什么都没穿,你确定要这样过去?”
荀久回瞪过去,“我又不是过去看他没穿衣服的样子,只是想同他说几句话而已,再说了,这泉水如此颜色,早就将他脖子以下覆盖得严严实实了,我能看出什么来?”
西宫良人松开她的袖子,耸耸肩,“那你好自为之。”
荀久轻哼一声,懒得理他,径直走了过去。
郁银宸知道有人来了,但他实在太痛苦,连睁开眼睛都觉得费力,隐约听到了荀久的声音,他稍稍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对他有安全威胁的外人就行。
荀久一步步走近,每走一步,脚上都像被铅锤拖住,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走到郁银宸三尺之外。
荀久蹲下身来,看着他沾染了晶莹水珠的完美侧颜,声音带着不忍,“郁银宸,你痛吗?”
西宫良人一听,顿时直翻白眼,“有你这么提问的?”
荀久不理他,双眸紧紧盯着郁银宸。
郁银宸始终没有说话,他不是不想说,而是痛到牙关都像被锁死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西宫良人斜睨荀久,轻嗤,“他若是不痛,为何要来这里疗伤?”
荀久苦涩一笑,对着郁银宸兀自道:“是啊,很痛,明明身受重伤,却还冒险用了摄魂禁术,结果因为体力不支而被反噬,你明知道会受伤,明知道会痛,为什么还要去杀苗疆王?郁银宸,你知不知道,你是这天底下头号大傻瓜!”
郁银宸根根分明的纤长睫羽颤了颤,仍是无力睁开眼睛,却能听清楚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能明显感觉到她呼吸的沉重。
“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动是吗?”荀久压抑着心中的难受,不断对他放狠话,“郁银宸,我现在就告诉你,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我是凤息,还是荀久,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乃至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喜欢你,你不要再假惺惺的做这些企图讨我欢心了,我不需要!”
西宫良人见郁银宸身子狠狠颤了一下,他脸色大变,顷刻死瞪着荀久,宽大的手掌紧紧拽住她的胳膊,厉声怒吼,“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刺激他,让他加重病情的!”
荀久甩开西宫良人的手,“我有什么错,难道我说的这些,不是事实吗?我不喜欢他,不管从前还是以后,永远都不可能,我不需要他那些所谓的‘对我好’。”
荀久越说越激愤,“我受够了!行不行?”
强忍住夺眶的眼泪,荀久对着西宫良人怒吼,“你又不是郁银宸,你冲我发什么火,我喜不喜欢他,关你什么事,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你!”看着水池里郁银宸颤抖不已的状态,西宫良人心中怒火难消,咬牙扬起巴掌。
荀久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那样直直盯着西宫良人。
“住手!”这时,水池里传来郁银宸极其虚弱沙哑的声音。
西宫良人无奈垂下手臂,狠狠一拳打在旁边的树干上。
荀久看向水池里的郁银宸,眸光渐冷,声音也平静下来,“郁银宸,等你痊愈,就走吧,回九重宫去,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咳咳咳……”水池里的人艰难地咳了几声,胸口急剧起伏,终于慢慢睁开眼,眼睫上水雾迷蒙,分不清是水珠还是泪珠。
“荀久!”西宫良人再一次咬牙怒吼,“你是不是非要逼死他才满足?”
西宫良人这一刻是真的怒了,他从未见过有如此狠心的女人,从前他也很喜欢长歌,可长歌从来不会这样伤害他,虽然界限也划分得很明显。
他一直以为,自己等了百里长歌十八年得来她嫁给别人的消息,这份爱而不得是世间最苦,却直到前一刻他才明白,原来还有人比他更苦,郁银宸等了五百个春秋,他或许没有奢求过荀久能对他另眼相看,更没有奢求过荀久能剥离出一丝爱给他,但他绝对不会想被她这么伤害。
刚才荀久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就好像淬了毒的银针,一针一针扎在郁银宸仅剩的半边心脏上,致使它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那些话,别说是郁银宸,就连西宫良人听了都觉得过分至极。
“我说得很清楚了。”荀久闭了闭眼睛,对西宫良人的话恍若未闻,水雾朦胧的双眸依旧看着郁银宸,“我讨厌你,讨厌你自以为是的对我好,讨厌看见你,从今往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中,等黄金剑铸成,我会亲自来九重宫与你做最后的道别,就这样吧,我累了,走了。”
“站住!”西宫良人怒唤住她,“你以为你可以就这么一走了之?”
荀久顿了脚步,转过身来,冷笑,“不然你还想我怎么样?”
西宫良人捏紧了拳头,若是可以,他真的想好好把这个冷心绝情的女人心脏掏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