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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赴杭州镖现古怪,遇尚武四友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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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跃兴和笑义兴自从经过考验后,便被阳天镖局所接纳,正式入了镖行。因为有甄梦小姐在,俩人过了一个特别开心的新年。年后不久,哥俩便回到镖局听差,上半年跟着走了两趟镖,此时俩人已经对镖行非常熟悉了,并且和镖局上下打成一片,混的相当熟。鉴于二人的表现,总镖头甄世豪决定提拔二人为镖师,不过需要二人单独出一趟镖且顺利完成,而这个机会,直到八月上旬才出现:长安西盛商号有批货物要运去杭州,交货后,再从杭州带一批丝绸、茶叶等返回长安。这趟镖便派给马跃兴哥俩了。
    哥俩知道后高兴不已,刚离开辽东那会儿,还为下江南争论过,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而且顺利归来后就是镖师了。接了任务后,哥俩开始积极准备,有伙计问:“咱是直接走水路顺流而下呢,还是走旱路?”哥俩毫没犹豫“走旱路!”虽然走水路比较省时省力,但是当初渡黄河的经历记忆犹新,俩人都比较畏水,而且总觉得水路束手束脚,施展不开,一旦发生事情,俩人都不习水性,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极其的没有安全感,因此哥俩决定走旱路,反正时间宽松。
    一切准备妥当后,哥俩领了手续,带着镖队启程了,一路上还算顺利。这一日,镖队已至长江北岸,渡过长江再行数日便是余杭地界了。马跃兴吩咐人前去联系船只,准备登船渡江,伙计得令去办,这些人常跑江湖,轻车熟路,很快便联系妥当,货物人员上船,大船离开北岸驶向南岸。笑义兴在船上一番感慨,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江南梦,当初还执意要自己下江南闯荡,现在看来老大当初的决定是多么英明啊!可紧接着就抱怨上了,因为晕船,开始不停的恶心呕吐,于是便和马跃兴一起坐在舱内运功调息,还好二人内功不弱,缓解很多。经历过的或是会水的人都会好一些,同样是第一次乘船的人都或轻或重的出现了晕船症状,不过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多久便停止了,因为船停了。
    “怎么回事?这么快就到了吗?”笑义兴疑惑道。
    “不清楚,出去看看吧。”马跃兴道。
    哥俩正说着还没等出船舱,就听有人说道:“在下漕帮,许昊!请阳天镖局的朋友出来一见。”哥俩一愣,互看一眼,都是脸色大变,漕帮的人?他要干什么,想劫镖不成?若是如此,还真是麻烦,在这长江之上,简直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可现在急也没用,先看看再说吧。哥俩硬着头皮走出舱来,并排站于甲板之上,举目观看,只见对面站着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一身灰衣,面目消瘦,双眼有神,正注视着哥俩,看罢,马跃兴抱拳道:“在下阳天镖局马跃兴,敢问前辈有何赐教?”
    对面人抱拳还礼道:“不敢,两位少侠客气,在下漕帮许昊是也,请二位出来,不为别事,只为重新谈谈价钱而已!”
    “哦?咱这船钱不是都已经谈过了吗,许前辈这是要坐地起价,趁火打劫?”笑义兴乐呵呵道。
    “非也!二位不要误会,我们漕帮行事自有规矩,江湖上人尽皆知,只不过贵镖局这批货和事先所言甚不相符啊!”许昊道。
    “哦?何以见得?”马跃兴道。
    “根据贵镖局的人说,这批货没有重物,可现在看我们船的吃水,物重与贵镖局所说相差甚远,所以许某才提出加价。”许昊道。
    听到这话,马跃兴和江涟兴面面相觑,不知所谓,这货是他们俩亲自验过的,根本没有别的东西,难道对方是故意找借口?
    “许前辈所说,晚辈相信必是有所依据,只是这货出发前,我兄弟二人亲自验过,确无重物,前辈有前辈的规矩,镖局也有镖局的规矩,货不能中途开封,现在也无法求证,不过船钱好说,您看这样如何,前辈派人跟我们去交货,若是真的验出其他货物,我们定当补齐船资,若是没有”马跃兴点到即止。
    “对不起!我们漕帮做事向来做在明处,当日事当日毕,不找后账,二位若是有疑可以自行求证,我们是按货收费,公平合理。”许昊道。
    “前辈这么说,就是不相信我们阳天镖局了?”笑义兴道。
    “谈不到,阳天字号我们还是知道的,也常打交道,算是老熟人了,但一码是一码,生意归生意,要过江,先加钱,要么送你们回北岸,你们另寻它路,但船费概不退还。”许昊道。
    “怎么办?老二。”笑义兴小声问道。
    “先加钱吧,我们时间不够折返,在这大江之上我们又无计可施,先渡江再说。”马跃兴道,笑义兴虽然觉得有些窝火,但也没反驳。
    “好吧!前辈既然如此笃定,我们可以加钱,不过,若是最后没有验出其他货物,说不得阳天镖局要拜会贵帮了!”马跃兴道,虽然无奈低头服软了,但硬气的场面话还是要说的,不能堕了镖局的名声。
    “随时恭候大架!”许昊微微一笑,毫没在乎道。
    一场不大不小的意外风波就这样平息了,加了费用,大船重新开动,顺利的渡过长江到了南岸。弃船登岸踏上陆地,哥俩这心踏实多了,整理镖队重新出发。赶路期间,马跃兴和笑义兴趁巡夜偷偷的检查了一遍货物,意外的发现,镖车中还真的另有他物,居然是一些官银和兵刃,哥俩疑虑忡忡:出发前的确验过,并没有这些东西,一路上也没发生意外,那么问题应该是出在镖局,可若是镖局所为,为何隐瞒呢?难道又是考验不成?俩人不禁这样想,但又觉得不太合常理,那可是官银,是违反当今律法的,私运官银罪名不小,更何况这些官银来力不明呢?而这些东西的收货人又是谁呢?二人探讨许久,始终不得其意,索性不想了,只要顺利交货就大功告成了。哥俩带着镖队一路顺畅的进入杭州地界,哥俩刚觉可以松口气儿了,不料前面却出现一人,拦住去路。
    哥俩见此人身高体壮,不到四十岁的样子,背着一把大号厚背尖翅雁翎刀,十分威武。哥俩见状就是一皱眉,边打量对方边心里琢磨:第一次单独出镖就遇上这种事儿,还真是晦气!不过此前跟着五大镖师走镖,没少遇这事儿,两人也不惊慌,马跃兴面带微笑,抱拳拱手道:“朋友,辛苦!在下阳天镖局马跃兴,不知朋友贵姓高名?拦住我等所谓何故?”
    “好说!你们不必担心,我一不劫财二不要命,只想看看你们的货物,不知两位可能通融?”对面大汉道,却并未报通名姓。
    “朋友,这是何意?在下不明白!”马跃兴道。
    “就是开箱验货!这回清楚了吧?”大汉不耐烦的道。
    “哈哈哈!朋友你是在开玩笑吗?我们镖行有镖行的规矩,货在途中不能开封,您这要求和劫镖没什么两样!”笑义兴道。
    “不,区别很大,某家不想劫镖,只求一观,二位就说让不让看吧,给个痛快话。”大汉道。
    “对不起!朋友,你这要求我们不能答应!”马跃兴道。
    “既然这样,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大汉道。
    “护镖!”马跃兴大喝一声,掣剑在手,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那就凭功夫说话,伙计们听了赶紧照做。
    “不必兴师动众,这样,我不为难你们,咱打个赌,你们若能赢了我,我转身就走,你们若赢不了就让我看看,如何?”大汉道。
    哥俩面面相觑,按理说没必要赌,但很明显这家伙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最后还是免不了一场血战,还不如赌一把,起码伙计们不用跟着遭殃,但马跃兴却藏个心眼道:“你说我们?是说我们俩打你一个吗?”
    “也可以啊!你们是单打独斗,还是群殴车轮战,比试拳脚还是比兵刃,都由你们来定!”大汉满不在乎道。
    嚯!这人好狂啊!哥俩直撇嘴,简单商量了一下,便答应了大汉的提议,哥俩琢磨:再不济,二战一起码不至于输“这样,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没必要斗的你死我活,所以咱不动兵刃,只比拳脚,如何?”马跃兴道。
    “没问题,只要你们划道儿某就奉陪!”大汉道。
    哥俩决定先一个一个来,看看对方虚实,不行再哥俩一起上。就这样,笑义兴第一个上去,手上是看家本领“游龙飘摆指”脚下运的是“登云腿”指腿并用就和大汉战在一起,他这指功的指力强悍、招数诡异,配合登云腿相当难缠,可就是战不倒大汉,这大汉看着身高体壮,却极其灵活,双掌舞动如风、掌力雄厚且出手如电,眨眼间二人交手二十多回合,大汉依然不疾不徐、稳扎稳打,反观笑义兴已落下风,鼻尖都见汗了。
    马跃兴在后边一看,老三不行,赢不了人家,于是晃双掌上去替下笑义兴,让他下去休息。马跃兴上去也没比笑义兴强多少,不到三十合也顶不住了,他的游龙掌火候比之笑义兴更强些,但跟大汉碰到一起还是略有不如。笑义兴休息喘会气儿,眼看老二也不行了,干脆直接二打一吧,就这样三个人战成一团,哥俩虽然占着人数的优势,但还是战不倒对方,而那大汉却越战越勇,越打越兴奋,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三个人打了个难解难分。
    三人正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忽然有人高声喊喝:“三位,别打了!我们来了!”说话间四匹马、四个人赶到近前,双方被迫停手看向来人,但双方却都不认识,不知是敌是友,谁也没搭话。四人翻身下马,来到近前,冲双方抱拳拱手自报家门道:“在下四友庄秦龙”“齐飞”“舒风”“华武”
    “哦?原来是四友庄的四位庄主,幸会!幸会!”大汉冲四人拱手道。
    “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可是舒狂,舒副堂主?”秦龙冲大汉问道。
    “没错,正是舒某!”
    “四友庄和贵教一向交好,我们和杜副堂主相识,交情甚好,舒副堂主想必知晓!”齐飞道。
    “知道!听老杜说过,这么说四位是来帮忙的?”舒狂道。
    “非也!”
    “嗯?什么意思?”
    “舒副堂主别急,容我跟这两位小兄弟说两句。”秦龙说话间转向马跃兴哥俩:“请问,二位可认识龙武兴、江涟兴吗?”
    哥俩原本见来人和大汉认识心里都翻个,心道:坏了!看样今天凶多吉少,要栽跟头啊!但听来人问及这俩人马跃兴不禁惊问道:“阁下何以认识我家老大和老四?”
    “怎么样?被我说着了吧,我就说是嘛,信我的准没错。”华武道。
    “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自己人,自己人!呵呵!”舒风道。
    马跃兴和笑义兴被他们说的莫名其妙,不明所以,但紧接着,秦龙就把迁徙途中被袭,龙武兴和江涟兴在武陵山下出手相救的事说了一遍。
    “我在远处看两位小兄弟所用武功甚觉眼熟,细想之下便想起了龙兄弟和江兄弟,因为当初救我们脱困时,我是面向他们俩的,所以对他们所用武功印象很深,你们所用和那两位兄弟如出一辙,我就断定你们应该是同出一门,果然被我说中了,呵呵!”华武道。
    “今天我们四个出门办事,刚刚路过此地见你们在争斗,我们听杜副堂主说起过舒副堂主,自然一眼便认出来了。”秦龙道。
    “听老大和老四这么一说,敢情这都是自己人啊!赶紧过来解围。”舒风道。
    “是啊,不知你们双方因何动手?有什么事不妨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如何?”齐飞道。
    这四人七嘴八舌,你一句他一句,算是把事情说明白了,在他们调解之下,双方找个干净地方,席地而坐“还未请教两位小兄弟怎么称呼?”秦龙道。
    “在下马跃兴”
    “在下笑义兴,师兄弟中他老二,我老三,龙武兴是我们大师哥,江涟兴是老四。”笑义兴道。
    “马兄弟、笑兄弟,幸会!幸会!这位也不是外人,他乃是尚武教人和堂副堂主舒狂!”秦龙介绍道。
    马跃兴哥俩和舒狂彼此打过招呼“呵呵,咱这才叫不打不相识!舒大哥勿怪!”笑义兴笑道。
    “没说的,怪我太急!多有得罪,见谅!见谅啊!”舒狂道。
    “你们双方因何动手?我很好奇。”华武问道。
    “是我,想强行查看两位小兄弟所押运的货物而引起的。”舒狂道。
    “哦?舒贤弟因何如此?有话不妨直说,这里都是自己人。”齐飞道。
    “既然这样,那我直说,我奉教主命令查探天安教,发觉阳天镖局和其有来往,经常帮天安教押运货物,我们收到可靠消息,天安教利用官银大肆收拢各处山贼草寇,而银子的运送似乎都是委托阳天镖局完成的,因此我就想调查一下,但无凭无据不好直接去查,刚好赶上你们走这趟镖,所以才出此下策,无非是想一探究竟,就这么回事。”舒狂道。
    “原来是这样,那舒大哥不必查了,小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这镖箱中的确有官银,我们也是在途中发现的。”马跃兴道,于是把漕帮中途加价,哥俩暗中查探的事说了一遍。
    “果然如此,能有多少?两位小兄弟可知你们镖局是否还有?”舒狂问道。
    “有个四五千两吧,至于镖局是否还有,我们并不清楚,但我们在镖局的确没发现。”笑义兴道。
    “舒大哥,您刚刚说镖局和天安教常有往来,可是真?您可知他们之间是生意往来和是存在什么特殊关系?”马跃兴敏感的问道。
    “没错,是单纯的生意往来还是有其他关系,这个我们还不清楚。”舒狂道。
    马跃兴听了暗松一口气,看来应该只是生意往来,若是存在特殊关系,以尚武教的能力,肯定能查出点什么,这样最好,不过哥俩仍然很懊恼,居然又被利用间接帮了天安教,这甄世伯挣银子不分青红皂白也太过重利了吧!回去后得详细了解一下实情了,说不得要跟甄世伯摊牌了。
    双方矛盾化解,各自得到想要的消息自是皆大欢喜,秦龙四兄弟邀请双方到庄上小住几日,舒狂要回去复命,马跃兴哥俩则还要赶路,因此三方互道保重,各奔东西。
    哥俩带着镖队顺利到达杭州,按照镖局指示,先在驿馆休息一晚,第二日再去交货。于是镖队进驻事先约定好的驿馆,马跃兴叮嘱笑义兴:暗中盯着那些多出来的货物,看看何人来取。当晚三更过后,有人鬼鬼祟祟前来查看货物,不久后便来了很多人,大模大样、毫无避讳的搬运镖箱,笑义兴在暗中见这伙人很是随意,乱哄哄的毫无秩序,眼珠转动,计上心头。他趁人不备,打晕一个人,拖入暗处,扒下衣服后困好、塞上嘴,然后大模大样的跟着搬东西,两人一箱,笑义兴就问对面那人“我说哥哥,这么多箱我们都抬回去呀?”
    “当然不是,只抬做了标记的。”
    “运哪去呢?”
    “废话!当然运回寨中。”
    “寨中?哪个寨?”
    “嗯?你新来的?怎么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当然是咱们太湖水寨了!”
    “是呀,我刚来就被叫来干这个了,什么也不知道,那咱们大寨主是哪位啊?”
    “还真是新来的,难怪了!咱们大寨主那是赫赫有名的“翻山倒海”金久归啊!”
    “哦!久闻大名,原来我是跟他老人家混的,这下发财了,咱抬的什么东西,哥哥知道吗?”
    “嘘!不该问的不问,少说话多干活儿!”那人再不搭话,笑义兴跟着搬了一趟,抽空撤身离去。回去后把所见所闻都跟马跃兴说了,马跃兴听罢沉思良久,按舒狂所说,这是天安教委托镖局运送的货,那就是说这是天安教送给这帮匪人的,堂堂国教竟结交匪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镖局究竟知情不知情?种种疑惑令马跃兴百思不得其解,理不出个头绪来,最后哥俩决定:等回到镖局,定要详细查查。
    转过天,哥俩顺利交货。在等待东家置办丝绸、茶叶等货物的时候,哥俩带着大家在杭州玩儿了几天,当然,哥俩谁也没忘了给甄梦带礼物。等一切准备妥当,镖队返程,回家的路即快又顺,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这趟镖前后历时两个多月才回到长安,跟随出镖的人能平安顺利的归来,自然是欢喜不已,大家心里也都清楚:这趟镖顺利完成,马跃兴和江涟兴将升任镖师。便纷纷表示祝贺,但哥俩却没有升迁的喜悦,他们心中清楚,这趟镖看似顺利,却透着古怪,令哥俩始终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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