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痕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但是这时候玄空却再也难以掩饰内心的惊讶，他很清楚龙组是什么份量。
    “都已经整整过去十年，那件事的影响难道还在？”玄空的脸上满是不解。
    星痕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之后，看着自己的老同伴：“这是两个大集团的争斗，十年，只是弹指一挥间，这你比我清楚。”
    “可是，就为一个小小的省城，至于做到这个份上？”
    “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你都已经出手帮忙，难道还要我来给你解释那个孩子的身份？”星痕的眉毛都因为怀疑而拧起来，他显然不相信玄空的话。
    “我们俩这么多年，我还不至于骗你，我把我的话再重复一遍，我帮助杨没，纯粹就是因为我觉得他身上有股特殊的气质。”
    “特殊的气质，好，我来告诉你，你是觉得，你看见老师的气质了，是吗？你觉得，他和老师特别像，对吧？”
    屋子里的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不过他们都在看着对方，多年的默契让这个时候无声胜有声。
    过去好一会儿，玄空突然一把捂住自己的脸：“我怎么这么蠢，这么明显的特点，我为什么会想不到，他也姓杨。”
    “事情如果不往那个方面去考虑的话，自然也不会想到，这点你真的不用太自责，实话说吧，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这个消息，而且，就是那位告诉我的。”星痕在一旁拍拍玄空的肩膀，算作安慰。
    “出这么大的事情，我却一点都不知道，老伙计，上面这一次到底是要干什么？”
    “多的我也没办法去得知，不过大概能猜得到这又是一次选择，上一次的选择是什么结果，我们已经都看到，这一次可以说又是决定未来一段时间走向的大事件。”星痕说着，重重捶一下桌子。
    “但愿这一次，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出现那么多的牺牲。”玄空顺着星痕的话说，同时也抬头，从屋檐下去看外面的天空。
    长春观里面的这段对话，杨没一点都不知道，甚至直到现在为止，他都在为玄空为什么会出手帮助他而疑惑，不过，这些疑问却并不妨碍他跟乾坤斗智斗勇。
    按照他之前跟万豪两人做出的那番分析，城南的那两家酒吧确实按捺不住，率先甩出新政策，当然就是酒水畅饮。
    “你还别说，免费这种噱头，到哪天都有价值，这消息不过才刚刚放出来两天，那两酒吧几乎是场场爆满。”万豪往沙发上一歪，跟杨没讲述着这两天的见闻。
    杨没还在整理几份文件，他抬抬眼瞥一眼万豪：“瞧你这样子，心态只怕是又稳不下来，不是已经说好，如果对方采取这样的策略，你就要更加注重质量吗？”
    “不错，我只是想说，你既然已经算到他们会这么做，那你也应该是估计到他们这样做的理由吧？”
    “这有什么难猜的，瑞阳派的那帮人，做事从来极端，也不考虑什么后果，这是在逼着你跟他们一起缩小体量。”
    望着杨没那一脸高深的笑容，万豪突然之间就来精神：“老大，你能不能跟我细细讲讲，他们是个什么策略？”
    “这在商战之中，是一个很常用的手法，简单来说，娱乐行业是我们的优势项目，在这方面如果想要正面打败我们，那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不做任何事情的话，又会被我们制裁，对吗？”
    “没错啊，这本来就是个你死我亡的事情啊。”
    杨没眉头一皱：“啧，那叫零和博弈，好，既然这个概念你懂，那就好解释，与其等着我们去消灭他们，不如自己先做点事，根据成本论来讲，定价如果能趋近于抛物线的极值，就是最速曲线。”
    “啥？什么东西，你讲点我听得懂的。”
    “就是四块钱的东西卖五块可能会卖得最快，因为再少自己都活不下去，消费者也会觉得质量有问题，换到这件事情上，就是他们只要把价格定得合适，就有自己的一部分稳定市场。”
    听着杨没的讲解，他摸着下巴，用力点点头：“这点我深有体会，现在这些家伙已经不单单是稳定自己的市场，甚至有一部分吸引我客源的倾向。”
    杨没一拍手：“你说到点上，这一点也正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这就是所谓的引流。”
    紧接着杨没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随手画一大一小两个圆圈：“看见没，用这样的方法，逼迫你跟着降价，这样都不需要跟你竞争，就能大幅度削减你的利润。”
    万豪一拳打在软绵绵的沙发上：“按照这个比例，他们跟我之间的比例将近五，我亏五块，他们才亏一块。”
    “是啊，所以用这样的方法，会使你的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到时候如果再找点人，想办法给你弄些假酒的新闻，我看，省城的娱乐行业估计要变天。”
    想到这点的万豪，先是怒气冲冲，但是随后又陡然安静下来：“可是道理虽然是这样，我不降价的话，只会让我名下的这些店消费大规模跳水啊。”
    杨没将手里的白纸轻轻放下：“有的时候你还挺聪明，但有的时候你这脑袋里面就像装满浆糊，你有那种心思去办高级会员卡，是为什么？现在这个时间，不找高级会员找谁？”
    “你是说，原价消费？”
    杨没冲万豪打个响指：“不是原价消费，而是高端消费，市场分层次，他们想要低端市场，那我们就让给他们，完全放弃，只抓高端市场，这样利润虽然会少，但不至于跳水。”
    从办公椅上站起身来的杨没，走到他面前：“而且平常不是一直在说员工福利吗？这段时间不忙，那就轮岗，员工消费半价，稳定人心又扩大内需，何乐不为？”
    万豪逐渐从这些信息当中找到出路，眼睛里面又重新焕发出光彩，而杨没又补充一句：“合法的跳舞，是可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