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第一天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顾松一直睡到早上快十点才被闹钟叫醒。
    冬日里的被窝本就让人留恋，再加上紧张了多日，昨晚睡得特别香甜。
    一走出房门，首先听到的就是院子里叮呤咣啷的声音。
    顾松刷着牙溜达过去，就看见他老爸和聂自强，还有两个工人在那里忙碌。
    “顾总！”聂自强看见他，连忙问好。
    “懂会嗦！”顾松嘴里都是牙膏，冲他打了个招呼就回洗手间了。
    洗漱好再到院子里，他瞅着车库问：“聂大哥，估计还有几天完工啊？我看这基本都差不多了。”
    院门已经拓宽了，通完车库的路不是水泥的，铺的地砖，现在就是车库里还在拾掇。
    聂自强指着车库说：“三天，就可以搞定了。”
    顾松笑着说：“辛苦你了。你母亲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很顺利，还多亏了顾总。”聂自强感激地道。
    “你别太放在心上，行，我就先出去办事了。爸，有没有给我留两个包子啥的？”
    顾定慎瞥了他一眼：“看你睡得香，叫都叫不醒，就把你的也吃了。”
    ……有逻辑吗？多蒸两个不就行了？回房之前看雷春红心血来潮包包子，他还挺期待的。
    顾松摇着头，开车往金牌培训那边去。
    集训营开始前最后的预热宣传已经到了高潮，元旦过后，只等这些燕大学生期末考完，就会正式都聚到永宁开营。
    何青伟正意气风发地看家长趁元旦假期带着孩子过来咨询报名，见到顾松过来招了招手。
    “报名情况怎么样？”
    “快1200人了，要知道全市高三应届生都才1万6，差不多每十个就来了一个了。反正现在是老师不够用，骆西归已经继续找新老师找了一个多星期，说是问题不大，我才敢继续接受报名。”何青伟看着自己精心经营的事业有这样大的市场反响，看上去比昨天骤得5000万还要高兴。
    顾松担心地问：“这么多人……哪那么多教室？”
    何青伟得意地说道：“你之前不是建议搞个状元助学基金吗？我说从这次的报名费里捐出一笔，请教育局协调了永宁学院的一栋教学楼。”
    “……牛逼。县里过来的学生还是按之前的方案集中住你包的旅馆三人间？”
    何青伟摇了摇头：“本来是这样，不过昨天我觉得要把口碑做好，统一换了双人标间，不加价！”
    ……膨胀了啊，顾松无语道：“我好想有30%股份吧？你就不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何青伟看了他一眼，淡然道：“这部分额外成本我来出。”
    千万富翁确实大气啊，顾松摇着头往教室走去，就懒得调侃他了。
    得，还是赶紧上完这节课，然后去云嘉玩去。
    ……
    云嘉县城，徐佳慧今天亲自坐镇在这里。
    也不知道顾松是怎么想的，还专门托闵主任介绍云嘉这边的老体育馆，专门用了一块地方布置了个简陋无比的展台。
    看上去像是个真活动，毕竟放在老体育馆这种不是轻易能进来的地方。
    但徐佳慧感觉处处透露着寒碜的气息。
    也没啥宣传，也没专门布置会场。一共就拉过来十台机器，三个笔记本，就摆在几张简易的桌子上，
    背景是连夜喷绘的，也就是“漫游者云嘉县元旦数码展销会”几个字。
    “这能卖出去啥……”徐佳慧看得摇头不已。
    反正按照顾松的吩咐，台是已经搭起来了，要准备的传单也准备好了，就等他过来开始了。
    中午才堪堪吃完盒饭，顾松开着奔驰来到了会场。
    “佳慧姐，台子搭得不错！”顾松进来一看，就笑着表扬。
    徐佳慧扭头看了看，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哪里不错了。要搞活动哪有这么匆忙啊，场面丑死了。”
    顾松咧着嘴笑：“场面丑没事，实惠真就行。怎么样，传单印好了吧？”
    “都在这。”徐佳慧指着旁边的桌子，不解地问：“话说你这不是来送钱来了吗？”
    “你不懂，这叫广告费。把花给报纸电视台的广告费直接换成优惠券，再加上刮奖的期待感，难道不好玩吗？”顾松显得有点眉飞色舞，“你想，刮出这张9999元的优惠券，就可以只用1块钱买万元电脑，多刺激！”
    徐佳慧望天无语，虽然是好玩，确实很刺激，但……你为什么要做个那么特别的抽奖箱？
    想来想去，漫游者在永宁又没有店。这又是9999优惠券的，还有2张2999的，4张1999的，6张999的，再看拉过来13台机子，这不就是过来送钱的？
    “好啦，开始上街发传单吧。记住，北湖路一定每家店都要发到！”顾松大手一挥，让早就等在这的兼职大学生们上街。
    在永宁学院，漫游者的口碑那是好得不得了。每次有活动，给的报酬都很高。
    尽管昨晚临时发过去的需求，还是很快找到了4个人今天一早跟过来了。
    照老样子，又是自行车上街。
    见一个个都上街了，徐佳慧才坐到他旁边问：“你说真话，这到底是搞什么啊？”
    顾松守口如瓶，反而说道：“佳慧姐，明年跟我一起到燕京去吧。”
    “什么？”徐佳慧被他突然抛出来的话题惊住了。
    “神州数码要收购漫游者门店这一块的业务，我已经同意了。你是门店筹备的元老，接下来几个月可能要经常去燕京当老师，培训神州数码的店长。”
    “卖了？”徐佳慧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怅然若失。
    顾松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我们还有股份，但接下来，门店就要全国发展了。明年我也要到燕京读书，原来是说，让你到武湖开始新生活。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不如就直接到燕京开始新生活吧。”
    “燕京的新生活？”徐佳慧想了想，却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要带着两个孩子，如果还要把父母接到一起住的话，在燕京哪生活得起……”
    “忘了告诉你。”顾松看着徐佳慧认真地说：“我跟何哥还有郝姐商量过了，等神州数码并购的事情走完了，会奖励你100万，作为对漫游者早期贡献的回报。”
    “多少？”徐佳慧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
    “100万！”顾松再次重重说了一遍，又补充道：“顺便说一下，燕京现在的房子，如果位置一般的话，不到5000块一平米。”
    徐佳慧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说的后半句，还在消化这个100万的消息。
    顾松不知道徐佳慧将来能不能继续成长下去，跟得上他事业扩张的步伐。但对这个经历坎坷又坚强的1号员工，他还是希望能给她尽可能多的帮助。
    如果将来，她成长的天花板有限，那么至少在这个燕京房价刚刚要起飞的时候带她进京先屯一两套房子，也算给她的未来奠定一个可靠的基础。
    “老板……这是真的吗？”徐佳慧抓住顾松的胳膊，“太多了吧！”
    确实，100万的一次性奖励，就算放到十几年后，对于上班一族来说也算是巨额奖励了。
    顾松很感慨，哪怕是在世纪初的这个时候，其实这个世界已经存在了普通人看不见的鸿沟。
    一边是面不改色的亿元交易，一边是为了百万奖励不敢相信。
    顾松温和地笑道：“真的。佳慧姐，这是你应得的，你要是知道我赚了多少钱，可能还嫌少了。”
    “不会不会，那是你有本事。要不是你，我哪能得到这么多。”徐佳慧这时候才真正很纯粹地高兴起来。
    顾松看着她充满希望的笑脸，心里也很有触动。
    他是伸进这条时间线的一只手，那些身边的，努力拼着要争出一条不同命运的人，自然要扶他们一把。
    现在，他到了云嘉，冲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