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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公主她力能扛鼎 第1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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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坐在御座上想了许久,众人就跪在地上冷汗涔涔。
    很久之后,他们听见皇上叹了口气。
    “罢了,将八阿哥送回府里,没有旨意不许出来。”
    九阿哥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是被禁足,别的一概没罚,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第159章
    八阿哥被禁足, 对于觊觎太子之位的罪名来讲,这个惩罚已经算是轻的了。
    雅利奇为八阿哥开脱的时候,将他从一个野心家弱化成了一个努力摆脱童年阴影的小可怜。
    她又念起皇上对子女的诸多好处, 表明众皇子中没有那等不知感恩,无情无义的人。
    皇上懂了恻隐之心,他上了年纪,希望子女能承欢膝下, 也不想把所有儿女都往坏处想。
    一场危机暂时化解了,皇上打发他们出宫。
    皇子们离开前, 皇上叹道:“我老了, 胆子也小了, 只要晚年安稳, 我就心满意足。你们要安分守己, 不可再生事端,都让我省省心吧!”
    众皇子跪在地上,纷纷表示兄弟们会同心合力,再不会惹皇阿玛伤心。
    皇上摇了摇头,大约是不信他们的话。他撇过头, 摆摆手, 让孩子们都退下,似乎是不想再看见他们了。
    众人小心翼翼退出去,雅利奇扶起十四阿哥,大家结伴离开皇宫。
    雅利奇对众人说道:“离皇宫不远处有一家酒楼,饭菜只是家常味道,但胜在干净,咱们兄弟姐妹难得这样齐全,不如去那家酒楼吃顿酒再各自回家。”
    押送八阿哥的侍卫脸上带着为难, 雅利奇对他们说道,“我这不算劫狱,只是带着八阿哥去吃顿饭。你们在外面等着,吃完了饭,我和你们一起送八阿哥回家。”
    侍卫们犟不过雅利奇,只能由着她。
    今日雅利奇劝住暴怒的皇上,众皇子不至于遭殃,她要去酒楼吃饭,这点面子大家肯定要给的。
    众人去了酒楼,此时还没到饭点,店里也没客人,雅利奇扔了两片金叶子,告诉掌柜关门,今天她包场。
    她让掌柜只管捡他们拿手的菜做,上完菜后,所有人都出去,侍卫们也去酒楼外面等着,没有传唤不许进来。
    伙计热了酒端上来,皇子们念叨着今日的事,犹自后怕不已。
    雅利奇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十四阿哥面前,一杯拿在手里。
    “十四弟,今日打你是我的不对,我给你赔礼道歉,对不住了。”
    雅利奇仰头将酒喝干,四阿哥在给弟弟涂药,他看雅利奇都来赔礼了,赶紧推推弟弟,让他顺坡下。
    十四阿哥心里还有点不舒服,雅利奇是他姐姐,但也不能动手就打人啊!
    八阿哥忙道:“今日多亏了五妹妹,若是没有你劝住皇阿玛,十四弟就得被皇阿玛捅个对穿。”
    十四阿哥勉强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多谢姐姐救我。”
    雅利奇又倒了杯酒,冲他举杯。
    “不,该是我谢你才对。若是没有你挨的这顿打,皇阿玛气得上头,那我怎么劝都没有。”
    九阿哥忙道:“是了!咱们平安无事,多亏十四弟替我们挨了这顿打。咱们都敬十四弟一杯!”
    众人举杯一起感谢十四阿哥,十四阿哥心里原本有些怨气,这会儿倒不好摆脸子了。
    “没什么,都是兄弟,有难同当嘛!”
    众人吃过一盏酒,饭菜端了上来,掌柜伙计和下人们就都出去了,酒楼里安静下来。
    酒楼里再没有别人,众人说话都随意起来。
    九阿哥殷勤地给八阿哥夹菜,“八哥,这几日你受苦了,多吃一点,补一补。”
    八阿哥苦笑着摇头,“我哪有胃口?”
    他端起酒杯敬雅利奇,“今日多谢妹妹为我开脱,以前我得罪过你,这些年你只待四哥好,我心里吃醋,今日遇到了麻烦,我才知道,妹妹待我的心从未变过,是我自误了。”
    “八哥客气了。”雅利奇也举杯饮了杯中酒。
    九阿哥笑道:“之前我也找过五姐,姐姐你一味拦着我们,我以为你胆小怕事。到了要紧时候我才知道,到底是五姐姐,真真是女中豪杰!”
    九阿哥白了十阿哥一眼,“不像有的人,平常亲兄热弟,关键时候全指不上。”
    十阿哥假装听不懂,夹了块肘子大吃大嚼。
    雅利奇手指夹着酒盅轻轻地晃,看着酒液在杯里晃来晃去。
    “九弟不要这样讲,今日不开口装哑巴才是明智之举,我也只有今日帮你们圆谎开脱,再有下次,我不落井下石,你们就烧高香吧!”
    九阿哥被怼得一愣,“姐姐何出此言?”
    雅利奇抬头看他,目光又扫过众人,她黑沉沉的眼睛像藏着冰碴,跟她对视都要被冻得激灵一下。
    雅利奇冷笑,“咱们家兄弟都志向高远,我就不信,你们对太子的位置没动过心。动心倒没什么,你们不说出口,不把野心暴露于人前,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这并不碍事。
    可是现在太子被废,你们看那个位置空出来了,那点小心思便藏不住了,一定要拿出来让人看看。”
    九阿哥不爱听这个,“五姐,你说这个干嘛!”
    他心里有自己的小心思,八哥只是被禁足而已,他们先消停几天,等皇上气消了,八哥不需多话,朝中的大臣就要逼着皇上把他放出来。
    雅利奇放下酒盅,酒盅敲在桌上发出‘笃’的一声,九阿哥听见心里一紧。
    “看在往日兄妹情分上,我规劝你们几句。皇阿玛还没老呢!要不要立新太子,新太子立哪个,他心里有成算,用不着你们在背后搞小动作。
    皇阿玛五十多岁了,身体也不如从前,可是去了猎场拉弓射箭,你们的力气还比不过他呢!你们想拿捏住皇阿玛,再等一百年吧!
    这里没有外人,说句公道话,皇阿玛是偏心,我和二哥从小受宠最多。但是你们摸着良心讲,皇阿玛可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
    衣食住行不曾短了你们的,琴棋书画,诗书骑射,他都尽力培养。等你们到了岁数,给你们娶媳妇安家,怕你们银子不够花,出去分府好几年,吃用的份例还是从内务府走!
    这样的父亲已经很不错了,你们做几天乖儿子吧!别再让他忧心了!”
    八阿哥忙笑道:“妹妹说的有道理,我们是男人,不如妹妹心思细,以前我们做事没想太多,失了分寸,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雅利奇说道:“八哥,你也不用拿这些好听话来堵我。在利益面前,亲情算得了什么。我劝你们孝顺父亲,别惹他生气,不过是白费口舌。我怕你们听不懂我说的话,今日再扒开脸皮,说几句血淋淋的事实。
    有皇阿玛在位的一天,咱们兄弟姐妹都享福,自古以来只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爹娘。皇阿玛对咱们再狠毒,顶多是圈禁,把咱们关起来,说几句诛心的话。
    若是兄弟上位,那境况就不一样了,你稍有怨怼,新帝就要弄死你。就算新帝仁慈,他不弄死你,只是把你圈禁,那境况也是不一样的。新帝宽仁,下面的人可是急着要给新帝表忠心呢!谁被关起来了,谁就没几天好活了。
    再说了,父亲骂人,咱们心里难受,到底是有限的。兄弟指着鼻子骂,那就不一样了,只怕要记恨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八阿哥垂眸不语,雅利奇看着他莞尔一笑。
    “可能你们心里也想了,将来兄弟做皇帝,可能容不下我,那我不能败,我来做新帝不就好了?
    此时此刻有这个想法,那就更危险了!现成的例子摆着呢!
    八哥,你是因为什么被抓去议政处的?你本来好好在家待着,谢绝客人上门,乖的像个小宝宝,结果因为大哥的一句话,就这样被抓走了。
    现在大哥被禁足在府里,八哥是无辜被他牵连。
    八哥你人缘好,可是越是人缘好,越是不中用。皇阿玛就怕你们笼络朝臣,怕你们手中权力太多。若是那些大臣合起伙来保八哥,那才真是糟糕呢!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八哥什么都没做,就犯了皇阿玛的忌讳。”
    其他人没说话,但心中叹服,雅利奇的话句句有理。皇上去避暑山庄前,还让八阿哥守着京城,谁想到从外面回来,立刻发作了八阿哥。
    人的喜恶不可能变得这么快,归根结底是八阿哥人缘太好,犯了忌讳。
    雅利奇端起酒盅,又喝了一杯酒。
    “我酒量不好,这酒像甜水一样没酒味,我却已经上头了。今日借着酒劲,我索性说个痛快。
    咱们兄弟千万老实一点,别像蚂蚱似的乱蹦跶!朝臣是那么好结交的吗?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工具,那就是个祸害。
    朝臣是为什么支持咱们,为了是自己的前途和利益,他们跟咱们不是一条心的。
    人为什么惧怕命运?怕的不是结局,是拼命挣扎,却被人推着向前的无力感。”
    雅利奇又喝了杯酒,“不说了,我醉了。我喝酒是一杯倒,说了这许多醉话,发了通酒疯,我不能再留了,得回家醒酒了。”
    雅利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哥哥们,弟弟们,我好言相劝,言尽于此。我不会帮你们任何一个人,皇阿玛是我的父亲,我跟他是最亲的。
    如果皇阿玛需要,我便是他的刀,他的剑,我劝你们做事前三思,想想我的拳头,你们能不能挨得住。”
    雅利奇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八阿哥想了想,追出去扶着她上马车。
    站在车前,八阿哥低声道谢,“妹妹说的话我都记在心上了,我知道,今日妹妹这番不知深浅的话都是说给我听的。你这样掏心掏肺,哥哥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我领你的情!
    上次我听你的,不乱动,结果还是没能躲过。我知道妹妹见识不凡,这一次我还会听你的。只是……”
    八阿哥苦笑,“只是不知道结局会不会好。”
    八阿哥心里已经有预感,他不能完全控制他的党羽,很多勋贵大臣并不会听他的话。
    雅利奇酒量不佳,她有些站不住。
    她扶着马车,深深叹了口气。
    “我说话不好听,八哥不怨我就好。八哥,想想家里的老婆孩子,想想住在宫里的良妃娘娘吧!
    良妃娘娘因为什么封妃?因为你有出息,她是母凭子贵。昨日她能母凭子贵,今日皇阿玛就能因为你,让良妃娘娘受委屈。
    咱们都是皇阿玛的孩子,他最懂咱们的弱点和痛处。你从小事事周全,怕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让人忽略你的出身吗?若是皇阿玛拿良妃娘娘的出身说事,你心里是什么滋味,良妃娘娘又是什么滋味?
    你看惠妃娘娘,她是宫里的老人,很早就被封妃了,家世虽不算显赫,但也过得去。现在大哥被关在家里,惠妃娘娘脱簪请罪。
    都是上了岁数的人了,这辈子没享多少福,到了晚年却要遭这样的罪,那不是要把宫里的娘娘们逼死吗?”
    八阿哥皱紧眉头,惠妃娘娘是个随时从分的人,她是看得开的,自己的亲生额娘却没那样的好心性。
    良妃是辛者库出身,满蒙阶级很奇特,满洲八旗的人必定是比包衣高贵的,最次等的就是辛者库。
    不管这包衣奴才做了多大的官,在皇上面前如何得脸,满洲八旗的人见了他都是瞧不起的。
    良妃娘娘因为出身,在宫里没少受气,八阿哥小时候受委屈也多是因为出身。
    如果皇上拿他的出身说事,骂他卑贱,只怕良妃娘娘会受不了。
    雅利奇慢吞吞地爬上马车,她坐在车里冲八阿哥摆摆手。
    “我回家去了,这样不知深浅的话,我只说一次。八哥,再有下次,我不会救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雅利奇放下车帘子,八阿哥目送她离开,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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