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姒嚼着嘴里的东西，思考刚刚崇息说的东西。
    信息量过大，她得好好消化一下。
    只不过……
    雪姒看向对面若无其事安静喝着茶的某人。
    他还是逃避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没有说他到底是怎么砍断那些世界的因果的，也没有说那些世界的结局是什么。
    她只能通过猜测，知道他肯定穿行了很多很多的世界，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阻止悲剧的发生。
    他本身只是一个普通人啊，究竟得有怎样的毅力和决心，经历了多少事情，才能在一次次穿越中坚定自己的初心，并砍断那些因果的？
    雪姒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崇息用茶匙搅拌杯里的茶水：“就你看到的样子。”
    雪姒：“……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崇息笑了：“什么？”
    雪姒：“说话跟没说一样，像个半吊子。敷衍我真的好玩吗？”
    崇息放下手里的茶匙。他看向雪姒：“你想知道我的身体哪个方面的问题？”
    雪姒：“寿命。我记得001说过，你似乎装了个什么进去……叫什么……什么齿轮？”
    “心的齿轮。”崇息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
    “那是我穿梭世界时，得到的宝物，为了它，我差点付出了生命。它能够维持身体的机能，实现心脏永恒地跳动与供血。”
    “那容颜呢？不会苍老吗？”
    “人的容颜当然会苍老，所以需要打青春针。”
    雪姒：“青春针？就是美颜针？”这得是多少万千少女的梦想啊？
    崇息：“差不多吧。不过在我们那个时代，因为开发出了将人的肉体和人格数据分离的技术，有的人为了维持永恒，会把身体贮存在冰棺之中，将人格数据放置小世界之中修养，每隔万年，再出来一次，这也是现在的哈特星的老将军们得以存活至今的原因。”
    雪姒：“……可是活那么久，真的幸福吗？”
    “当然不会幸福。”崇息淡淡道，“这也是我开发快穿游戏的原因，他们有的人会关掉记忆，进入游戏，享受全新的不一样的人生。”
    “也许他们会是一个平凡而又普通的人，但有些时候，平凡和普通才更容易感受到幸福，尽管以后寿终正寝，一觉醒来，留给他们的会是无尽的悲伤。”
    “可是人是感性的动物，与其消磨着自己所处的无趣的时光，还不如经历几次轰轰烈烈的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有些时候，悲伤地活着，”崇息优雅地用刀叉切开牛排，“比不知所谓浑浑噩噩地待在这世上，要更有生存下去的欲望。”
    雪姒内心是暗暗赞同他说的话的，因为她就是这么想的。
    支撑一段没有尽头的时光很痛苦，在这期间里，若不能经历包含快乐、悲伤、幸福的爱，便不能使自己坚持着活下去。
    雪姒摸了摸自己这具身体，哪怕皮肤滑嫩如同婴儿，容颜青春永驻，可是皮囊之下，是历经万年的疲惫与沧桑。
    崇息将切好的牛排放在了雪姒的面前：“吃吧，你是不是饿了。”
    雪姒立刻动筷了：“你不说我都快忘记我饿了这件事了！”
    崇息看着她用筷子夹起牛排，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她就是她，不需要任何规则，不需要被任何条条框框所牵制，能关住她的人，只有她自己。
    他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竟然会奢望能与一个人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明明一开始，他是打算利用她收集情感能量的。
    早有听闻冥河守门人岁有万年，性情极冷，几乎没有什么能够使她情绪有过多波动的事情。
    如果把她投放到小世界里，让她看看那些她未曾见过的世界里的人情冷暖，会不会也会有所触动，动动凡心？
    冥灵族长若能动一点点情，定能收集到好几倍的情感能量，供给支撑这些快穿世界运转的能源，促进源之水晶的生长与收获。
    哈特星哈特星，名为哈特，实为“heart”。这是一个为情感所系的星球，末世之哀以来，若没有发现以情感而生的水晶花田，人类根本不可能走到现在。
    他唯一没想到的就她当时竟然砍断了与主系统连接的按钮，致使他也一同昏厥，一起来到了这些世界。
    他也没有想到，她竟会是她。
    崇息看着腮帮子鼓鼓的雪姒，忽然道：“姒姒，你嘴边上蹭了东西。”
    雪姒傻乎乎地摸了摸：“啊？在哪？还有吗？”
    崇息一本正经：“没有，还在上面，你没擦到。”
    “啊？那我去趟厕所洗把脸。”雪姒起身，刚准备转身去厕所，她的手就被某男拉住了。
    然后，某男就非常贴心地帮她舔了舔她嘴边子虚乌有的“污渍”，把雪姒揽到他怀里，细细品尝了起来。
    “你你你……你干嘛！！”
    “我看你吃的挺舒服，弄的我也饿了。”
    “你饿了就吃你的饭啊！亲我……干嘛！”
    “今天还挺听话，穿的挺暖和，”崇息拉了拉她颀长的衣摆，“热不热，要不要我帮你脱？”
    雪姒：“……你是谁啊？你是被人换了芯子吗？？？”
    他怎么莫名其妙就崩人设了呢？？？
    崇息手上的动作就不像他平日里的谦逊有礼生疏了，但手法却优雅的就像是在拆礼物的丝带一样。
    最后他贴着雪姒的耳朵，呼着热气，轻轻地道：“金主大人，我今天请你来就是来追债的，我估计钱你是还不起了，要不你肉偿吧？”
    雪姒吓得一哆嗦，把头埋在他怀里，死死抓住他的双手：“你住手！不许乱来！！！”
    死男人他变了！！！！
    曾经的他是多么的高贵冷艳，清冷如高岭之花，对她是多么的不屑一顾！！！！
    崇息笑了笑，右手轻而易举地挣脱了雪姒的控制，绕过雪姒的脖子，扣住雪姒的后脑勺：“哦。”
    雪姒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干什么？？”
    崇息将她的后脑勺往下一扣，与她对视一秒，然后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