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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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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王赵构南渡杭州建立南宋皇朝是为高宗皇帝,重新启用李纲为相,朝廷主和派占优,只七十七天又被罢免,皇帝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换了力排李纲的吕颐浩,看着不行再换汪伯彦,汪宰相在朝中也是极力反对李纲和宗泽的抗金主战主张。建炎四年,当年和二帝一起被金兵虏走的秦桧逃回临安投奔老师汪伯彦来了,向高宗献策力主议和,次年在老师引荐下拜相。残酷的权力斗争使得一心主和的秦桧在朝廷并不得人心,不到一年被罢相。方启先也在几年的时间里不停地调换州府,先是池州后是越州再是处州,转了一圈又回到了睦州。方启先不善结交权贵不会溜须拍马,一直主战的他得不到朝廷重用,自剿灭方腊留职杭州以后一直在各州府间转。方启先也是豁达之人不会为此生闷气,倒是庆幸与家人团聚的时候多了。
    ? ? 再说建炎二年,宗泽元帅收了一元猛将岳飞,岳飞与宗泽志向一致力主抗金。绍兴四年收复襄阳六郡,绍兴六年率师北伐攻取商州、虢州等地。正当抗金形势一片大好之际,绍兴八年秦桧再次拜相,与金国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的和约,每年将数不尽的金银财宝、美女朝贡给金国。贪得无厌的金国并不满足这些,绍兴十年颜宗弼毁约大肆攻打南宋。此时的岳飞已经是身经百战足智多谋的元帅,他的部队纪律严明打仗凶猛被人们称为“岳家军”。岳飞率“岳家军”挥师北伐,各地的义军纷纷响应前来夹击金兵,岳飞先后收复了洛阳、郑州,在郾城颖昌大败金兵进军朱仙镇。
    ? ? 眼看岳家军就要将金兵赶出大宋地界,这天临安城来了一男一女要求觐见皇上,原来他们是从金国逃出来的皇室成员,高宗皇上连夜召见了他们。女的一见高宗跪倒便哭:“我的皇弟呀,我们在金国生不如死啊!”高宗有总多的姐妹,他平时在皇宫时间并不多不可能认识所有的人,为防有假借故问些宫中的事,女子对答如流。她对皇上说她是柔福帝姬,皇上便封她为公主留在宫中叫婢女官领着沐浴更衣去了。
    ? ? 男的并没冒充是皇室的人,老家是济南府晏城县人名叫晏三,早年在金国贩卖羊皮,金国大将完颜宗贤见他聪明伶俐便带在身边。话说韦太后和柔福帝姬在金国打骨庙里的“牵羊礼”上受尽屈辱,又被关在浣衣院里每天遭到金兵不间断的奸污苦不堪言,后来被完颜宗贤看中两人一起纳为妾。
    ? ? 完颜宗贤是个性变态虐待狂,常常要她们两代人赤身裸体一起伺候完颜宗贤,还放出大狼狗与女人交媾。柔福帝姬没有在牵羊礼上压垮柔糯的心理底线,没有被总多金兵蹂躏而选择体面去死,这次终于扛不住了,人总归是人,与畜生交媾自己简直连畜生都不如了,趁人不备一条绳索结果自己年轻的生命。
    ? ? 将军府美女如云并不在乎少了一个柔福帝姬,完颜宗贤吩咐晏三套辆马车拉出去埋了。挖好了坑准备下葬时柔福帝姬一口气缓了过来,“大哥,能不能陪我回到南边去,现在我弟弟已做了南宋的皇弟,到了那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晏三犹豫了一下毕竟在金国的将军府也算是人上人呀,南方千里迢迢一路过去还不知道啥情况,不要富贵没享着命却没了。柔福帝姬使出万般柔情身子紧紧靠着晏三,“大哥,您就可怜可怜一个弱女子好不好吗?”晏三感受到柔福帝姬肉体的柔软,猛地一抖缰绳,“驾!”马车疯也似地飞奔在向南的道路上。
    ? ?“太后在那边还好吗?”高宗最关心的是自己生母的情况。晏三说:“太后在金国受尽了侮辱,不过自从嫁给完颜宗贤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后情况稍有好转。”皇上的脸变得越来越黑,灯光下晏三没发觉,“就是完颜宗贤近期好像也越来越变态了,经常牵着大狼狗------”“够了!看在你护送公主回家的份饶了你,不然割了你的舌头要了你的小命。”皇上震怒了。晏三吓得直淌汗,双脚瑟瑟发抖。皇上见晏三也是胆小之人,今后可能还要从他嘴里知道些母亲情况,便对晏三说:“在宫里给你份事做,知道宫里的规矩比你金国将军府里的规矩要多得多,不想惹事平时把你的嘴缝上。”晏三诺诺称是。
    ? ? “奇耻大辱呀!堂堂一国太后被人玩弄还给敌国的将军生儿子,还被畜生侮辱,简直是-----”“嗨!”高宗皇帝一拳砸在桌子上茶碟乱跳。
    ? ? ? ? ? ? ###一百零三
    ? ? 高宗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母亲,真心希望岳家军能迅速打到金国去救出韦太后。岳飞还真的是个大英雄不负众望收复了原来的北宋疆土的大半。
    ? ? 早朝后,高宗把宰相秦桧留下商议打败金国救出二帝后的局面谋划。秦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哭不已,高宗懵了,“秦爱卿啥意思?岳飞打胜仗值得大笑才是!”秦桧继续大哭,“皇上,罪臣实在是为陛下痛哭呀!”高宗忍不住了,“爱卿有话直说无妨!”秦桧忍住哭说:“皇上,您想过没有呀,迎回二帝您准备如何安置?上有太上皇,又有个当皇帝的哥哥摆着,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主’但也不可能‘国有三主’啊!”
    高宗皇帝听了怔在哪儿一动不动,是啊!以前只想着一雪前耻收复河山迎二帝回国,现在听来秦爱卿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秦桧见高宗不吭声继续说:“就算光复了整个北方疆土,天下人都知道功劳都是岳飞的军队岳家军的,到时尾大不掉功高震主呀!”皇上不寒而栗。
    ? ? 君臣两人密谋了好几个时辰。
    ? ? 很快,岳家军简直变成了抗金的一支孤军,粮草迟迟供应不上,兵员得不到充分的补充,但岳飞就是岳飞自己招兵买马,号召当地百姓将家中的财物献出来支持岳家军抗击金兵,岳家军和民众同仇敌忾打得金兵鬼哭狼嚎。
    ? ? 方启先终于从严州知府升为刑部侍郎,直重前来贺喜,方知府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致。到了京城伴君如伴虎,是祸是福难以预料呀!”直重宽慰道:“吉人自有天象!家里一切有我,放心去上任吧!”方知府说:“到时书信联络。”
    ? ? 绍兴十一年初,在战场上得不到便宜的金国又重新派使者前来求和。这次他们想来个釜底抽薪的战术,一人换一人。即用南宋的一人换回在金国羁押的皇室一人,好歹毒的计策啊!不换,作为儿子没了忠孝,作为皇帝没了国格。换,代价实在太高了,你猜拿谁换?要南宋杀了岳飞!高宗的眉结像拧了的麻花,脸上少有的凝重!况且,皇帝的权力最大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杀一个天下公认的民族英雄呀!看来此事只能徐图。皇上虚与委蛇和金使周旋,道这事得慢慢来,金使复命去了。
    ? ? 这种为难的事高宗让秦桧去做,秦桧心想,“嗨!我这黑锅算这辈子背定了,还将遗臭万年!”君要臣死不得不死,秦桧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开始谋划,要皇上连发十二道金牌命令岳飞星夜兼程赶回京城。又找来“三寸不烂之舌”的言官万俟卨暗地里给岳飞罗织罪名,授意心腹御史中丞何铸、监察御史罗汝楫连番上书弹劾岳飞,污蔑他救援淮西时“逗留不进”,秦桧将岳飞罢职并交由大理寺审讯。何铸也是正直之人审讯发现岳飞的所谓证据都是诬陷的,特别看到岳飞背上的“精忠报国”四个字深为感动,反过来为岳飞辩护,秦桧一气之下换了万俟卨主审。
    ? ??万俟卨找来方启先当帮手,要求罗织岳飞谋反的证据。抓来岳飞部下大将张宪毒打梦想屈打成招,没想到张宪宁死不屈,“岳元帅和岳公子根本就没有来信要谋反!”要求岳飞写下招供状,岳飞写下“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八个大字。方启先翻阅卷宗发现所谓的岳飞谋反的证据是:原来岳飞的上级张俊出于嫉妒岳飞军师才能伙同岳飞的两个手下小将王贵、王俊诬告岳飞。
    ? ? 满朝文武同情岳飞,给岳飞伸冤的很多,韩世忠老帅甚至向皇上提出辞职,罗汝楫则死心塌地支持秦桧诬陷岳飞,将所有同情岳飞的官员上书予以弹劾。
    ? ? 方启先内心油煎一样难受,看得出高宗皇帝一定要置岳飞于死地,宰相秦桧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势,方启先面临着人生最重要的选择。给最要好的妹夫写信说出心中的痛楚!
    ? ? ? ? ? ? ? ? ? ###一零四
    ? ? ?为了加强自己的实力秦桧暗示万俟卨提醒方启先,事成可升刑部尚书或监察御史,以后还有升迁机会,看来官运亨通前途一片光明。但这样做自己的良心一辈子得不到安宁,子孙后代永远抬不起头,必将成为千夫所指。违背秦桧意愿轻则罢官重则入狱,罢罢罢,思来想去还是一死了之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将来也不会无颜见自己的祖宗!
    ? ? 趁着夜深人静方启先来到大理寺门口一条绳索挂在了歪脖子树上,方启先心中默念着,“爹,娘,孩儿马上来见你们了。心爱的蕙儿,原谅我下半辈子不能陪你了。亲爱的儿子子期,你也是个当爹的人了,原谅当爹当爷爷的狠心扔下了你们。还有妹妹禾子,妹夫直重,还有两个女儿女婿————,我不能诬陷民族英雄岳飞,不愿与秦桧之流同流合污今天我们就要永别了。”说完,把绳子往脖子上一套脚下的石头一蹬,转眼间脑袋一片模糊。
    ? ? 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呼喊着自己的名字,是那样的亲切,听出来了是好兄弟直重的声音。“好兄弟,我很爱你,爱蕙儿,爱女儿,爱儿子,爱自己的妹妹禾子,可惜这一切都完了,我已经死了!”
    ? ? 这么回事,人已经死了还有痛感吗?明明自己的脸有被人狠打的幻觉,自己的脚步轻盈盈是似乎在天上飘,脑袋瓜里原本模糊的感觉渐渐变得清晰了,原来死亡是这样的感觉!
    ? ? “方兄醒醒,方兄醒醒!”奇怪了,人死了还能听见千里之外的声音,范老弟明明在严州或者上竺坞的山里,怎么会有他的声音出现?阴界真好玩能千里传音!“啪啪啪”自己的脸明明生疼,努力睁开眼,视觉虽模糊但还能看出是直重的身影,“我在阴界还是阳间?”“终于醒了,你好傻呀?”重重松了一口气。
    ? ? “你知道吗?这是懦夫行为,仕途难选择回家还不行吗?那里有你的亲人,有你最爱的人!”直重的一番话惊醒了方启先。方启先疑惑道:“你咋会来临安的,知道我会出事?”直重煞有介事地用右手屈指算着,“看见你的信知道你内心彷徨煎熬我就算定你早晚得出事,所以我星夜兼程赶来了,在刑部不见你踪影就寻到大理寺来了,嗷,你现在有啥打算?”方启先还在犹豫,“万般兼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做官是光宗耀祖的事,况且自己还是个状元出生,正当年富力强为国效力的时候,没想到奸党乱朝陷害忠良弄得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难!哎,人生在世生不逢时啊!还是听直重老弟的,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过逍遥自在的平民生活吧!
    ? ? 直重多聪明的人,见方兄呆鸡一样默不作声知道思想在剧烈斗争,毕竟一走了之今后再走仕途就难了。见方兄的眉眼舒展开了知道他想通了,于是递上缰绳。方启先说,“我们从刑部门前走,我要把官印挂在门上,官不做了带着官印走那是罪上加罪!”
    ? ? 直重原本带着两匹马过来的,两人骗过城门官星夜兼程从大路直奔严州。天刚蒙亮直重带着方兄拐进小路走,方启先糊涂了,“老弟,走大路不是更快吗?”直重回过头来说:“亏你还是个在官场上混的人,你以为秦桧万俟卨之流会轻易放过你吗?说不定追杀你的衙役和官兵正在追赶着我们呢!”
    快到严州了两人重新拐向官道,在一个叫青龙桥的地方围着一群人,下马询问,里面躺着一个人,围观的人群中一个人突然大叫起来,“快来看,这个人太像死去的人了,莫非是双胞胎吧?”大伙转过头来看着方启先,方启先一下明白过来是咋回事了,远远瞧着地上的尸体,身上被人砍了好几刀,最致命的是颈上的一刀。直重对着众人说:“我们是过路的客商,与这人何干?”说完带着方启先策马扬鞭快速离去。
    ? ? ? ? ? ? ? ? ? ? ?###一零五
    ? ? 两人在范公柴炭商行门前下马,然后在门口快速消失,直重吩咐掌柜的不让任何人到后面的屋子里来,叫掌柜的亲自上饭店提菜盒。饭毕稍事休息,直重又催方启先换上店里伙计的衣服脸上抹上些许黑炭,俩个人又马不停蹄地奔向四山里的白崖寺找方丈商量大事去了。
    ? ? 方丈听完方启先的讲述,为方启先的大义凛然喝彩!对于以后的去处方丈说:“你的老家兰溪的清口村不能去了,白崖寺里认得你的人太多保不准有人为赏金而当叛徒,寺里也不能留。上竺坞也不能住,人家都知道你与直重交好而且是亲戚!”方启先急了,“大千世界难道就没有我的容身之所?”大师道:“非也,非也!离这里三十里地有一山叫白露山,与白崖山一起都是仙霞山的同一余脉,也是佛家重地,山上有个慧觉禅寺,里面的方丈觉远大师是我好友,你可在那里暂住避过风头。等安稳一些也可在那里开帐授徒,方丈定会鼎力相助。你的家人可在离白露山较近的一个叫见坦的地方居住,那里村庄隐蔽风水极好,老衲建议你可暂时改姓为周,你意下如何?”直重和方启先暗暗称奇,没想到方丈想得如此周到。
    ? ? 为防意外,方启先写了房契将清口的房子良田过户给了直重,当然签订合约的日期是两年前。方启先改名周重来在见坦村买了大户人家的房子居住,蕙儿和儿子儿媳孙子一大家子人搬到了隐秘的见坦村。对外只称做生意亏了欠了不少的债怕被债主逼杀而选择隐住在此。
    蕙儿问起为何挂印辞官,方启先说出不愿做屈死岳飞的帮凶,“岳飞是中华民族的好男儿,是岳将军庄严发出‘还我河山’的口号带领着岳家军为国雪耻,为老丈人报仇。”方启先说的激动了点等于一下子把岳父岳母已死的消息吐露了出来。蕙儿一呆,父母十多年来一直没有音讯知道凶多吉少,但心理上始终盼望着能有奇迹出现,在哪一天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今天这一幻想终于被现实无情击碎了,止不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流不尽。方启先说:“岳父岳母是好样的,他们没有给大宋丢人,没有给祖宗丢脸,是堂堂正正的大宋好子民!”接着把岳父岳母如何被俘如何被送到金国在牵羊礼上不愿受辱慷慨赴死的情节告诉了蕙儿。
    ? ? 临安城里的消息不断传到直重的耳中,直重又骑马传给在白露山慧觉寺的方启先。
    ? ? 方启先的挂印出走丝毫挡不住秦桧杀害岳飞的脚步,就在方启先出走的一个月后岳飞、岳云、张宪被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在风波亭杀害,这一年是绍兴十一年腊月二十九。罗汝楫升为监察御史,其他跟随秦桧的官员均有升级。
    ? ? 南宋与金国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宋国向金国称臣,割据淮河以北的所有疆土给金国,宋朝每年向金国进贡二十五万银子,二十五万布匹。同时金国也按私下的约定承诺送回一皇室俘虏。按宋高宗的意思金国送回了宋徽宗的遗骸,韦太后也由完颜宗贤亲自送回临安府,耻辱啊!
    ? ? 韦太后母子相见嚎啕大哭,高宗安慰母亲,“您老人家现在是皇太后了,以后好好享受荣华富贵的宫中生活。”听说韦太后回宫了柔福帝姬匆匆赶来问安,韦太后的脸“刷”地白了,这等于是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哪,谁保得住她不把自己在金国的丑事说出去,一国的皇太后今后如何做人?韦太后在金国为了求生曲意逢迎,到了宋国马上露出凶残一面,对着皇帝说:“这是谁呀,我咋不认识?”“我是柔福帝姬呀!皇上同父异母的姐弟,我俩在金国一起伺候过完------”“大胆妖女,竟敢冒充皇宫公主,柔福帝姬在金国已经死了,是我亲眼所见,从实招来饶你不死!”“我真的是柔福帝姬呀!”“来人,把她拉出去砍了!”刀斧手望着高宗,高宗刚接生母回宫,明知道柔福帝姬是真的同父异母的姐姐但不敢拂了老太太的意,况且皇上也有怕柔福帝姬说出韦太后在金国的丑事,只好忍痛割爱了。
    ? ? 当皇上说起这女子是随完颜宗贤的将军府里的人护送回来的,韦太后大吃一惊,“这厮跟皇上说了些啥?”高宗见母亲已经回到宫中了那些不愉快的事当尽早忘记,于是淡淡地说:“也没说啥,他也是汉人只是说些金国的风土人情罢了。”韦太后当然不相信,“是吗,如今他人呢?”
    ? ? 当晏三来到太后面前还等着封赏时只听得韦太后一声怒喝:“大胆金国细作竟敢卧榻皇宫还不从实招来?”“韦太后,我是完颜宗贤将军府的晏三呀!想当年你在将军府里-------”韦太后急了,“一派胡言,我只知道你是金国的人,如今到我朝来想探听机密大事误我国事,皇上,按大宋律法该当何罪呀?”皇帝就坡下驴,“这样的人该杀!”晏三见自己活不成了大喊冤枉:“柔福帝姬呀,你许诺我的荣华富贵呢,我舍生取义一路护你回国如今我的命都要没了,快来救我!”韦太后冷笑着说:“到地底下去做一对冤死鸳鸯吧!”皇上手一挥刀斧手拉出去砍了。
    ? ? ? ? ? ? ? ? ? ? ### 一零六
    ? ? 也许是老天的恩赐,50多岁的禾子还能怀孕,禾子羞得满脸通红,两个孙子也是十多岁的人了。十月怀胎天上掉下了个宝贝,生下了千金。这对范家来说绝对是个大喜事,禾子的两个儿媳各生了一个男孩后就没见肚子大,沁儿成了全家人的掌上明珠。七十多岁的二妈冬梅不服老,沁儿不让下人带带。直重还是三头跑,书院、商行、上竺坞,禾子有时在家帮带孩子,见直重长时间没回家便去严州找他去,过几天又回到上竺坞。
    ? ??秋风萧杀的一天午后,禾子见直重忙得焦头烂额自己又帮不上啥个忙便自己一个人悄悄骑马回家了。到了上竺坞已是掌灯时分,可远远望去家中漆黑一片,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 ? 大门虚掩,喊了几声“冬梅奶奶”也不见回音,问了隔壁大妈说是拄着拐杖跟着下人一起上山找孙女去了。“只有三岁的女儿咋会上山?”禾子的脑袋一片空白,嘴里喃喃着:“我的沁儿,你躲在哪儿,我的沁儿你躲在哪儿?”
    ? ? 一阵马蹄声响,直重回来了。原来直重转眼不见了禾子,听掌柜的说一个人回家了,直重不放心一路快马加鞭还是禾子先到一步。见禾子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哪儿便问:“小妈呢,还有沁儿?”禾子目光呆滞,“听人说冬梅奶奶上后山找沁儿了。”“糟了,沁儿恐怕有难!”直重边说边用松明扎火把,“我去后山寻找她们,你在家等就是,但愿不会出啥事。”禾子说:“不,我也要上山。”直重知道禾子焦急的心理不顾疲劳举着火把带着她向后山攀爬。
    ? ? “沁儿,你在哪呀!冬梅大妈你在哪呀?”凄凉的喊声并没有回应,只有寂静的山谷回音在激荡。古木参天的树林在朦胧月光下更显恐怖,“啾啾”细叫的秋虫努力打破原野的静寂与死沉。直重脸色凝重,禾子则轻轻地哭了起来,“假如沁儿遭遇不测让我怎么活呀?”直重宽慰道:“也许他们走累了饿了在哪睡着了,我们再找找!”一座悬崖下直重发现了一只小孩的鞋子,再往上攀登,又在崖顶发现破碎的小孩衣服。禾子认得是沁儿的衣物顿时恸哭不已,直重再坚强也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 时间仿佛已经凝固,直重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长的时间,等他意识到事情还得往下做的时候他腾地站了起来,拉着禾子的手说:“走,我们再去找小妈!”
    ? ? 顺道已经上了三里地,差不多到了直重他娘的坟地,直重一个激灵,“何不去娘的坟前求娘保佑大妈和沁儿的平安。”两人在松明的照耀下寻到了墓地,松树上挂着的一个黑影把两人吓得不轻,走进一看是已经断了气的冬梅二妈,她是上吊死的,地上还有些小孩衣服的碎布和毛发。禾子腿一软晕倒在地。
    ? ? 直重也是心如刀绞,女儿葬身虎腹已成事实,二妈冬梅也许感到内疚对不起范家而选择自尽。直重告诉自己紧要关头不可乱了方寸呀!首先将二妈从树上放下来准备回村叫人来抬,然后举着火把艰难地背着禾子先行下山,家中下人们垂头丧气立在一旁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 ? 这已经是家里第二次发生重大变故了,前一次是心爱的霁儿和大妈夏荷,这次是心头肉掌上明珠沁儿和二妈冬梅。坚强的汉子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 ? 安葬了二妈冬梅和沁儿的衣冠冢,方启先对直重说:“老弟可以考虑搬迁去清口定居了!岳飞冤情不伸我是回不去清口了,再说了我喜欢清心幽静的地方,见坦风景优美民风淳朴很适合我居住。”方兄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沁儿的死是直重心中永远的痛,使得他要好好思索这个问题了。
    ? ? 直重也到了花甲之年,上竺坞虽为风水宝地但适合建造房屋的地基实在不多,除了范氏家庙的祠堂,十几户人家已经挤满了整个平整的空地。而且这里山高林密常有虎患发生,村里人上山砍柴不敢独行而是相邀结伴。村前山垅里仅有的一点良田也是十年九旱,为整个家族以后前途发展考虑该想良策了。
    一日,直重把两个孙子叫到面前,说起了他考虑了好几个月的有关家族以后如何发展的大局。上竺坞不管生存条件如何恶劣这里是范家的始祖地,有家庙、有祖茔,必须要有范家子孙居住。范家要开枝散叶繁衍生息得向外部拓展。“如今清口已有现成的房屋良田,而且那里地势开阔官道就在村边出行十分便利,以后有很大发展空间,另外从堪舆角度观察比之上竺坞更容易出仕,清口是块风水宝地呀!”直重接着说:“情况已经了然,清口条件比之上竺坞不止好上十倍,我想听听你俩意见到底谁愿住在上竺坞?”“我留下,文祐哥哥过去吧!哥哥已经结婚了,明年范家就要添子添丁了。”“我看还是我留下吧!我年长两岁应该当哥的在老家祖屋。”这是直重想不到的结果,原来以为两个堂兄弟会争着去清口。直重欣慰地捻着胡子笑了,“兄弟俩争着做‘孔融’哩,为公平起见就由个人的运气来决定今后子孙的各自走向吧!当哥的你来做阄,纸上分别写上上竺坞和清口,由弟弟文裕抓阄,‘千里黄金阄里死’,凭各自的造化吧!”
    ? ? ? ? ? ? ? ? ? ? ? ###一零七
    ? ? 当哥的一门心思要成就弟弟的好事,当哥哥把两个折叠好的纸团放在桌子上时,弟弟的眼睛在两个纸团间打转,他的心思也是想哥哥去清口过好点的日子,兄弟同一个想法。弟弟终于抓了左边的一个阄,打开一看是清口,本该高兴的弟弟却流露出遗憾的表情,弟弟怕哥哥作假把好处留给他所以要看哥哥的阄,哥哥笑着说:“既然你抓着了清口的阄我的阄自然就是上竺坞喽!”说完,哥哥把纸团吞了。一旁站着的直重欣慰地笑了。
    ? ??方启先因有状元出身的身份加上曾经是刑部官员深受民众爱戴,尤其是他的学识超群才智过人向他求学者趋之若鹜。先在慧觉禅寺觉远大师鼎力帮助下开设了“露源书院”,后来为了便于照顾家庭又把书院移到见坦,虽地理位置偏僻些但求学者还是络绎不绝。
    直重想把小孙子文裕的婚事办了再让他析居清口,女方是舒元舆后人的千金。 直重拜托兰溪知县为媒人,凑巧的是现任知县还是老知县的儿子。知县当然知道直重是范公后人,舒家也是名门之后,这对新人简直就是天造地合。女方也是满口应承。
    知县对启先挂印辞职的事早有耳闻心里钦佩不已,早想结交碍于官场的诸多羁绊不便往来,其实神交已久矣,大家心知肚明表面上兰溪现在已没有方启先只有周重来。因舒家和方启先同在见坦居住,知县特地拜访了他,一声“周重来周大人别来无恙”惹得两人开怀大笑,哈哈哈-----
    ? ? 日子定在花好月圆的中秋节,这也是十九年前文裕父亲结婚的大喜之日。
    ? ? 见坦村从没有过的热闹,外甥儿子结婚方启先就要当舅公了自然要捧个大场,招来亲朋好友为外甥公渐的亲家助兴。“周重来”亲戚不多但桃李满天下,就连德高望重的理学大家范浚先生也来捧场。知县更是坐在了堂前的上横头太师椅上。一乘八抬大轿,众多的嫁妆,光抬嫁妆的就有七八十人之多。吹鼓手卖力地吹,鞭炮声噼里啪啦不绝于耳。
    ? ? 花轿到了上竺坞不似别的姓氏直接抬回家而是先抬到范氏家庙,祠堂里早就红烛高照,正中间的堂前悬挂着范家的宝贝范仲淹的当面容遗像,神龛里摆放着忠宣公正路公的灵牌。供桌上三牲祭品一字排开,四样时鲜水果,山野刚采摘的烂漫鲜花,还有热腾腾的白崖寺仙茶,酒盅里斟满了当地的缸米黄。
    ? ? 一对新人虔诚祭祀祖先,完毕后再到村后的鲍氏太婆坟上祭祀,最后回到范家拜天地入洞房。
    ? ? 上竺坞范家的热闹又是另一番场景,除亲戚外还有官场上生意上的朋友,许多得到消息的学生不远千里来到上竺坞祝福新人。忙里忙外的一大帮人四山里的占八成。
    ? ? ? ? ? ? ? ? ? ? ? ?### 一零八
    ? ? 小儿子析居清口的好日子是直重亲自选定的,十一月十一。????
    ? ? 初十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分家饭,气氛郁闷沉寂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直重先端起了酒盅说了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俗话说‘树大分丫,儿大分家。’这些都是正常不过的事,大家先把这盅酒喝了,爷爷还有大事吩咐!”大家眼眶饱含着眼泪举起酒盅一饮而尽。
    ? ?“自正路公游学浙东邂逅你们太奶奶结为夫妻生下为父,为父为子正路公唯一后人,然正路公早有黄氏家室,故苏州范氏宗族按族规非正妻所出不得上宗谱之规矩没让为父上范氏宗谱,虽你们太祖贵为宰相也不能左右宗族之事。”直重顿了顿接着说:“宗族不接受但范公家族理所当然地承认正路儿子范家后裔,上竺坞现存家宝有范文正公遗传玉扳指一枚,范文正公当面容像一幅,范忠宣公亲手抄写《范氏家谱》三卷。我也制定一些规矩望尔等子孙后代遵从:第一,析居外地的范姓子孙无论居住多远、无论官职多大都必须在桃红柳绿的三月初十来上竺坞祭祀范氏祖先、始迁祖正路公和鲍氏太婆。第二,析居外地的范姓子孙第一要务修建范氏家庙,堂前悬挂范文正公亲自制订的《范氏家训百字铭》。第三,嫁女要先在祠堂辞别祖先,娶妻先行进祠堂祭祀祖先。正月外甥拜年先进祠堂祭祀祖宗。第四,家族事务纠纷在祠堂范文正公画像前说明是非曲直尽量内部解决不诉讼官府。第五,做人做事循规蹈矩不为祖先抹黑丢脸。第六,居庙堂之高忧其民,居江河之远忧其君。”
    十一日早上,范氏家庙堂前高悬范文正公画像,文裕和舒氏虔诚跪倒在祖宗面前向祖先辞行。文裕将《百字铭》熟记于心,并当着爷爷的面将爷爷亲自制定的范家规矩重新背了一遍,直重频频点头。临别,文祐文裕两兄弟哭作一团,两妯娌也是难舍难分,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儿子今天就要离开鸟窝自己展翅高飞了,小妮忍不住眼泪直淌。公渐强压着心中的不忍对着小妮说:“孩子单飞了当娘的应当高兴才是,说明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文裕懂事地对娘说:“娘,放心吧!爷爷像我的年纪一个人独闯苏州了,如今我已娶了老婆到了清口就是一家之主堂堂的男子汉了,再说,我还有个贤内助舒氏呢!”“对,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们能过好自己的日子。”舒氏认真地说。直重说:“记住,上竺坞永远是你们的家,范氏家族后代的家!”“对,永远是范氏族人的家!”文裕目光坚毅。
    ? ? 文裕析居清口所有的家当都是四山里人翻越塔塔岭过来帮忙运走的,直重带着一大家子人送到十里外的朱家才止步,文裕夫妻俩翻身上马怕流淌的眼泪被家人看见心中难过,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两匹白马像箭一样飞也似的奔向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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