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到底做了什么昧良心的事情！你快说啊！”秦风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原本就挨了顿打，现在被杜雪淳和凤玄彻二人苦苦相逼，整个人都崩溃了，对着刘芸怒吼着。
    刘芸眼中带着泪水，一言不发的看着杜雪淳。
    “若是你不说，你儿子的命可就交代在这里了。”杜雪淳一步一步的逼近着刘芸，眼中带了丝丝阴狠。面前的人是杀母仇人，就算她是受人指使，林嗪霜的死也跟这人有着莫大的关联。
    刘芸摇了摇头，“我儿子没有做错什么，你们把他杀了，你们也逃不过官府的追究！就算是王爷又如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字字铿锵，眼睛猩红的看着杜雪淳和凤玄彻。
    凤玄彻一笑，“你儿子仗着手里有几分钱财，又是衙门中人，强抢民女的事情还少了？不如，你自己问问他？”
    听到这里，刘芸的脸色惨白，看向秦风，见秦风的脸色同样阴沉，她怒火冲天的指着秦风说道，“我拼了老命为你谋的前途，你就这般来对待我的？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她不住的摇着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你若是不说，不只是你的儿子，还有你的相公，你老家的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你若是说了，就算那幕后之人怪罪于你，我也定会保你全家的平安，还有你这个不孝子。”杜雪淳冷冷的看着刘芸说道。
    刘芸沉默片刻，抬头看向杜雪淳，眼睛还是一样的猩红，问道，“你保证？”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杜雪淳点了点头，一切的罪过皆是由刘芸所起，与她的家人无干，方才那般说，不过是因为想让她口吐真言罢了。
    得到了杜雪淳的保证，刘芸这才咽了口唾沫，说道，“能给我一杯水吗？被绑了一路，嗓子都快喊哑了。”
    凤玄彻看了一眼黑衣人，那黑衣人立刻奉上了一杯水。
    水下肚，刘芸才说道，“当年，丞相夫人的确是被害死的。”
    “这个我知晓，你就说些我不知道的就行了。”杜雪淳看着刘芸，感觉真相几乎要呼之欲出。
    “当年，我进府的时候，夫人对我极好，我的吃穿用度，几乎都是和夫人一样。只是，后来有个姨娘找到了我。”
    “姨娘？是哪个姨娘？”杜雪淳眼神阴沉。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总归，是个年轻漂亮的姨娘。当时，她说让我在夫人生产的时候，设法让夫人和孩子都一同死去。”刘芸看了看杜雪淳，叹了口气，“我当时是不愿意的，这种事情，极损阴德。”
    杜雪淳看着刘芸这幅样子，冷笑一声，“最后你总归是同意了。”
    此时的刘芸指着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秦风，说道，“还不是因为这个不孝子！当年，随着我来京城，不知是惹了谁，欠下了一大堆赌债，若是我拿不出钱来，只怕他一双手都要交代在赌场上面。”
    “当时，那姨娘告诉我，只要我做了，不仅能将我儿子的赌债还清，还能拿一笔钱远走高飞，条件是让我改名换姓，日后不要回到这京城来。想不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是回来了。”刘芸苦笑着，自从做了那件事之后，她内心难安。尤其是一开始，几乎日日夜夜都梦见林嗪霜在她的梦里，哭着指责她为何要这般对她。
    杜雪淳眼神沉了又沉，“那个姨娘，可是姓宋？”
    刘芸思考片刻，说道，“我也不知，当时，那姨娘是安排的下人来见我，我见过一次，不过是蒙着面罢了，只是知道，那人在衙门中有人。”
    “衙门中有人？”听到这里，杜雪淳的脸完全黑了下来。看来，她的猜想没错。整个府中在衙门里有人的姨娘，也就只有宋清羽一个人。原本只是猜想，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真的。
    刘芸点了点头，“这也是那人为何能有能力把我儿弄到衙门中去的缘故。”
    “当时，我同意了之后，等到生产那日，夫人难产，原本是可以逢凶化吉的，可是......是我，亲手在夫人的宫门处撕了一条裂口，导致夫人血崩而亡，这一切，都是我的罪孽。”
    杜雪淳怒火滔天，原本她以为自己能够承受，但是现在，她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整个人只觉得浑身血气迸发，想将刘芸就地正法。
    此时，一双温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抬头看向凤玄彻，见凤玄彻的眼中尽是温柔，心中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原本那姨娘是让我连同你一起杀了的。可是......你生下来之后，不哭不闹，反而对着我笑了笑，我就不忍心了。后来就将你抱了出去，那姨娘看是个女儿，倒也没有多话，银子给了我也就罢了。”刘芸看着杜雪淳，感叹了几句，“像啊，真像啊！”
    杜雪淳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口中一字一句的吐出三个字来，“宋，清，羽！”
    见事情已经弄清楚，凤玄彻则让人将刘芸带了下去，妥善看管，这才将杜雪淳拥入怀中。“你若是想报仇，我会陪你。”
    杜雪淳此时面无表情，心中却波涛汹涌，“你说，我娘从未想过害人，为何却遭这样的暗算？”
    她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凤玄彻，让凤玄彻只觉得心疼不已。
    “这人世间就是如此，好人短命，坏人却乐的享福。如此，我们弄清楚之后，就能替你娘报仇了。”凤玄彻不由得将怀中那消瘦的人儿搂的更紧了一些。
    “你知道吗？其实，我身上有很多仇恨。”杜雪淳抬起头，看向凤玄彻。
    她这辈子背负着的血海深仇，不得不报，然而，现在，她的命运却和凤玄彻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这是阴差阳错，还是恰到好处，不得而知。
    “我知晓，不仅仅是你娘的仇，还有对凤玄冥的仇。”凤玄彻点了点头，女子的语气让他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杜雪淳抬起头来，“我有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只要你肯说，我就肯听。”凤玄彻心砰砰直跳，他能够感受到，杜雪淳会对他说这样的话，自然是卸下了所有的心防，将他真正的当成了自己人。
    “可是，我这个故事，就连我，都有些不信。”杜雪淳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