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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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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有十四福晋的,吴克善贝勒说了,小玉儿格格是我们科尔沁草原最亮的明珠,这一串明珠是他送给您。”说完递上一个盒子。
    叶晚晚接过来打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一串明珠,个头均匀,每一颗都有大拇指甲大小,闪着柔和的光晕,十分美丽。
    哲哲脸带慈爱,笑着伸手拿起明珠,“好看,吴克善有心了,这个很适合小玉儿,来,姑母帮你带上。”
    叶晚晚笑着拿起胸前的明珠,果然不错,吴克善很会投桃报李啊,聪明人。
    转眸望向一脸悻悻的大玉儿,叶晚晚啊了一声,眼神带着无助和不知所措,“姐姐没有礼物吗?索托,是不是你忘记了?还是哥哥忘记了?”
    索托一脸迷茫,“啊,吴克善贝勒没说啊,索托也不会忘记。”
    大玉儿几乎气得快吐血,只是面上依然波澜不惊,“可能哥哥忘记了,小玉儿,我并不需要什么礼物,你有礼物,姐姐就很开心。”
    叶晚晚笑了笑,附耳轻轻说道,“是啊,自有十四贝勒那个贱人帮你准备礼物。”
    “你……”大玉儿气的浑身发抖。
    叶晚晚今非昔比,颇有些狗仗人势的觉悟,她才不怕和大玉儿撕破脸,大玉儿敢欺负她,皇太极根本不会让她好过,她就要找茬,最好能让大玉儿滚回科尔沁的茬。
    大玉儿毕竟聪慧过人,想着这个场合下,和小玉儿起争执,只会让自己难堪,也就忍着一口气。
    叶晚晚见好就收,眼见大福晋去了主桌,目光也扫向主桌,想看看多铎坐在哪里?
    没想到主桌的气氛凝重的吓人,八旗的旗主基本全都到齐,大家面面相觑,望着主位上面沉如水的皇太极,一个个不敢发声。
    可怕的气氛慢慢传染了全场,喧哗声全部安静下来,一时之间,崇政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得到彼此间咚咚的心跳声。
    良久,镶红旗的旗主岳托小心翼翼道,“大汗,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还未到,说不定有什么急事,不如我去他府上看看?”
    皇太极神色冷淡,看得出极力压制住怒火,镶蓝旗的济尔哈朗忍无可忍,“大汗,莽古尔泰也太不给大汗面子,今天是大福晋生辰,再怎么样也要来的。”
    岳托瞪了济尔哈朗一眼,“大福晋生辰宴会,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大汗,我去找他过来。”
    皇太极脸色稍缓,“去吧。”
    岳托走后,席上的气氛慢慢缓和起来,众人举杯庆祝大福晋的生辰,然后祝大汗江山稳固。
    叶晚晚正看得起劲,胳膊被人轻轻碰了碰,回眸望去,正是多铎,冲她眨了眨眼睛,悄声道,“好没意思,不如我们偷偷溜出去,如何?”
    叶晚晚扑哧一笑,压低声音道,“大福晋生辰,你是镶白旗旗主,还想溜出去,当心被姑母打,我可不救你。”
    “这里好没意思,都是些虚情假意,我们去宫外吃火锅,如何?”多铎不死心,继续诱惑着。
    想到上次在小巷里吃得火锅,叶晚晚觉得泪水都要从嘴角流出来,正想要点头,门口突然一阵喧哗声。
    “大汗,不好了。”岳托匆匆闯了进来,一脸惊惶,皇太极皱着眉头站起来,“怎么了,何事慌慌张张。”
    “大汗,莽古尔泰在府中暴病身亡。”岳托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
    “什么?”皇太极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究竟是怎么回事?”
    岳托深吸几口气,稳住心情,“大汗,我赶到莽古尔泰府里,他已经倒毙在厅里,七窍流血,我在他的府里搜出一些东西,还带回了哈达格格以及额驸还有他们的心腹。”
    皇太极一拍桌子,满脸怒色,“怎么莽古济和琐诺木从开原回来不告诉我?”
    岳托手哆嗦着,“大汗,您先看看这些,再做定夺。”
    说完放下手里的盒子,手忙脚乱的打开,里面居然是木牌印十六面,上面刻着金国皇帝之印。
    皇太极气得浑身发抖,大喝一声,“这是要造反啊?把莽古济三人带进来。”
    众人从未见过大汗这般发怒,个个缩着脖子,眼看着三人被带进来。
    皇太极冷冷望着眼前三人,语气森然,“究竟是怎么回事?说,你们是不是想造反,不怕凌迟处死?”
    琐诺木吓得浑身哆嗦起来,突然之间跪在地上,指着莽古济,大声喊道,“大汗,不是我,这一切都是哈达格格所为,是她想要挑唆三贝勒造反,想让三贝勒取而代之您,三贝勒不允,她便鸩杀了他,不管我的事情,大汗,饶命啊。”
    莽古济惊呆了,瞪大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琐诺木,这时她的亲信冷僧机也跪倒在地,“大汗,奴才愿意招供,是格格命令奴才下毒的啊,奴才也不想,格格说,奴才不下毒,她就杀了奴才啊。”
    众旗主听到这里皆是义愤填膺,皇太极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莽古济,你可真好,自己的亲哥哥也忍心下手,你为何要这么做,我待你不薄啊。”
    莽古济瘫倒在地,喃喃自语,“不是我,大汗,真的不是我,虽然我恨莽古尔泰杀了额娘,可我们毕竟一母同胞,我怎么会杀他?琐诺木,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说完,她捂着脸,痛哭起来。
    皇太极冷冷的声音响起,“把他们三人带下去,分别关起来,让刑部择日审案,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叶晚晚冷眼旁观,心中大概明白怎么回事,皇太极真是太可怕了,兵不血刃就鸩杀了莽古尔泰,还利用谋逆之物将所有罪名推到莽古济身上,恐怕莽古济长了八张嘴也说不清。
    看着周围八旗旗主恨不能将莽古济生吞活剥的样子,估计所有人都不会将怀疑之心放到其他人身上,更不要说大汗。
    原来皇太极的内应就是莽古济的额驸琐诺木,是琐诺木下毒鸩杀了莽古尔泰,是他放了谋逆之物在莽古尔泰府里,诬陷莽古济要造反,莽古济的亲信冷僧机恐怕也是大汗的人。
    两人几十载的夫妻啊,纵然不爱她了,可是也是结发之妻,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洗手作羹汤,就这样忍心诬陷她谋逆,在大金,谋逆罪是要被千刀万剐啊,整整三千六百刀,就这样一刀刀凌迟着昔日的枕边人。
    果然人心才是最可怕的,不到盖棺定论,你永远不知道身边最亲的人是人还是鬼,至亲至疏夫妻啊,纵然叶晚晚见过无数渣男,依然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冷下去,冷到如坠冰窟,冷到这世间万物除了冰冷,只剩冰冷。
    *
    莽古济被囚禁在刑部大牢里单独一个牢房中,她抱膝坐在墙角,只觉得心里一片悲凉,还有什么可惦记呢,被最亲最爱的人背叛,这人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不如归去吧。
    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缓缓打开牢门,走了进来,帽子遮盖的严严实实,看不清长相,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哈达格格,有人托我带几句话给你,希望你能帮上一个忙。”
    莽古济冷冷一笑,“我一个快死的人,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爱莫能助。”
    来人笑了笑,“我家主子很关心别楚克和妮楚娥,若是格格能帮忙,我们主子会善待两位格格,否则,你被凌迟处死后,琐诺木额驸不知会怎样对待她们,还有她们的夫君,也不知道会不会杀了她们,以洗脱自己的谋逆嫌疑?”
    别楚克是莽古济的大女儿,嫁给岳托为妻,妮楚娥是莽古济的小女儿,嫁给豪格为妻。
    莽古济瞳孔一缩,这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牵挂,不能,绝对不能让她们出事,“我如何才能相信你?”
    来人低声说了几句话,莽古济轻叹一声,“你说吧,我能帮上什么忙?”
    “我们主子让你招供的时候,带上那人的名字,就说一起参与谋逆。”
    “好,我答应你,是谁?”
    来人附耳说出一个名字,莽古济瞬间怔住了,居然是那个人?
    第41章 双更合一来了
    宴会还没结束的时候, 叶晚晚就存了想溜出去的心思,原因无它,因为她对莽古济的额驸琐诺木, 充满了心理性的厌恶, 甚至想要不要让皇太极也把他凌迟算了。
    皇太极的心机虽说可怕,也是身居高位的人必须要做的,她当过太后,她懂得很,当年也没少铲除异己,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死无葬身之地, 想要政治家发善心, 那是基本上都选好坟地挖好坟墓的。
    当然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皇太极这么聪明厉害, 万一哪天发现自己忽悠他算计他还扮猪吃老虎利用他,会不会冷哼一声, “拖出去喂猪。”
    麻鸭,想想就有点心慌,是做了亏心事的那种心慌,她现在打包跑路还来得及吗?
    说回来, 她对琐诺木却是恶心透了,可能同为女性的同理心吧, 这个狗东西简直是渣男中的战斗机,和他相比,多尔衮算得上是正人君子以及好男人典范。
    他与莽古济成亲多年, 育有子女, 难道不知道若是妻子谋逆, 子女同罪,重则一同凌迟,轻则流放苦寒之地,尤其是嫁出去的格格,夫家很有可能杀了她来向大汗表明心迹,而按照大金律例,告发的人,却可以免罪恩养。
    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狗东西,玛德,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不婚不育保平安。
    身旁的多铎扯了扯她的衣袖,清咳一声唤回她的注意力,悄声道,“小玉儿,你想什么呢,神思恍惚,不如趁现在混乱一团,我们溜出去吧,这一切我看着厌烦透了。”
    原来多铎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有在说莽古尔泰一世英雄,却死在亲姐姐手里,死不瞑目,有说莽古济太心狠,这么多年还没忘记莽古尔泰的弑母之仇,有因必有果啊。
    他越听越觉得心烦,内心深处,他隐约觉得莽古济未必会做出这么狠毒的事情,虽说莽古济对他并不好,但是不管如何,他与莽古济也算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再也不想待在这里。
    叶晚晚回过神,对啊,还有多铎,对小玉儿全心全意的多铎,还有皇太极,他对海兰珠也是很爱的,海兰珠死后郁郁寡欢,很快也就随她去了,就连多尔衮,虽然对不起小玉儿,可是对大玉儿永远的白月光,为了大玉儿,放弃皇位,辅佐顺治夺天下。
    是她偏激了,不过这三个人,算不算得上盛京三傻啊,笑死。
    叶晚晚心里的郁闷烟消云散,嫣然一笑,“好啊,溜出去吃火锅。”
    于是两人像是放学后被留下的小学生,见教室里学生们打架,老师一个顾不上,就趁乱溜了。
    侍卫们见是十五贝勒那个惹不起绕道走的混世魔王,又见是大福晋最喜欢的十四福晋,虽说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混到一起,还是连忙放行。
    出了宫,两人就开始自我放飞了,沿着围墙一路小跑,到了盛京中心的街头,此时离夜禁尚早,店铺大多数都开着门,行人如织,热闹非凡。
    多铎自然而然牵住叶晚晚的手,生怕她被人流挤走,而后探头探脑四处打量,“小玉儿,不如我们去吉祥楼?”
    叶晚晚摇摇头,眼珠骨碌碌一转,“不要去,我带你去一家好地方,保管你喜欢。”
    两人兴冲冲去了上次叶晚晚无意中发现的满人火锅铺子,掌柜对叶晚晚印象极深,见那位食量惊人的贵女又来了,还带着一个英俊少年,心里嘿嘿笑着,金童玉女登对的很,看来是刚成亲的小夫妻,偷溜出来玩,忙吩咐小二招呼起来。
    “您来了,里面请。”掌柜的十分殷勤,“点些什么?我们又新增了一些菜。”
    “来一个锅,切四盘羊肉,再来点豆腐和蔬菜,芫荽两份,对了,再来两壶果酒,我们这位爷可是无酒不欢。”叶晚晚笑着吩咐着掌柜。
    掌柜应了声,就下去准备,多铎笑嘻嘻打量着四周,“爷倒是第一次来这种小店,怎么才点四盘肉,我还想让他们杀一头羊呢。”
    叶晚晚扑哧笑出声,“你吃的完吗?”
    多铎一拍胸脯,声音都提高几度,好看的眸子里闪耀着令人沉醉的光芒,“当然能,当年我随哥哥们征讨塔岭,亲手射了只野山羊,与哥哥们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呢……”
    他的声音慢慢低下去,那个时候汗阿玛还在,额娘也在,阿敏哥哥也在,莽古尔泰哥哥也在,八哥还没有成为大汗,多铎永远记得他拉弓对着野山羊的时候,八哥在一旁提醒他,一定要眼疾手快,才能猎到猎物。
    现在什么都没了,汗阿玛去了,额娘殉葬了,阿敏被幽禁,莽古尔泰被毒杀,八哥登上汗位,越来越不像那个八哥,他所有的,也许唯有眼前的小玉儿。
    叶晚晚自然知道多铎在想什么,权力变更世事变幻,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人要学会成长也要学会适应,此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安慰他。
    夹起几块羊肉放到多铎碗里,又为他倒了一杯果酒,“来来来,我的十五贝勒,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多铎笑着端起酒杯,两人觥筹交错连喝几杯酒,终于觉得心中郁闷稍霁,“小玉儿,和你在一起真好,每次我都很开心,刚才在崇政殿,我真是好生气,恨不能立刻杀了琐诺木。”
    看来多铎和自己想法一样啊,叶晚晚来了精神,“我也是,看到那个无耻的狗东西,就想弄死他。”
    多铎几杯酒下去,有些酒意,少年秀目闪亮,璀璨若星,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英气和豪气,满脸的不屑和鄙夷。
    “莽古济姐姐和他夫妻二十载,就是个捂不热的白眼狼,抛妻弃子,男人如此,还不如死了算了,这种靠出卖妻女换得荣华富贵,算什么男人,真刀实枪去战场立功,封妻荫子,才算好男儿。”
    叶晚晚不断点头,说的很对,满人向来以军功为上,皇太极也好,多铎也罢,都是战场上舍生忘死,才换得爵位封号,和这些人待得久了,看到琐诺木就觉得很恶心。
    “多铎,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办?”叶晚晚好奇的问道。
    多铎借着酒杯挡住脸,星眸却偷偷打量着叶晚晚,看她一张桃花小脸,因为酒意脸颊微微带着红晕,又俏丽又秀美,不觉有些痴了,他和小玉儿一同长大,自小有些喜欢她,现在更加喜欢,是那种每天都要多一点的喜欢,每天都想见到她的喜欢。
    以前的小玉儿任性刁蛮,他觉得很可爱,现在的小玉儿性格变了许多,聪明伶俐又俏皮慧黠,他更是爱若生命,总之不管小玉儿说什么做什么,他就是喜欢,很喜欢。
    “若是我,所有的罪责我一人承担,就算被千刀万剐一千次一万次,也要护着你。”他带着羞涩,低声呓语一般,说完,脸上一红,觉得耳朵也热了起来。
    多铎的声音极低,叶晚晚并未听清楚,只是见他脸上红红的,以为他酒意上涌,笑着道,“你看看,喝醉了吧,我告诉你,若是你醉了,我才不管你,路边随意一扔就好了。”
    “小玉儿,我没酔,我是说,若是我,所有的罪责我一人承担,就算被千刀万剐一千次一万次,也要护着你。”
    多铎见她不信,急了,酒劲上头,少年热血激昂,声音也变得高昂起来,惹得掌柜和小二在雅间外偷偷听墙角,难道是小两口吵起来?不像啊,这个少年眼里满满的小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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