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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宠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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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心阁那边连续几天都低气压,沈碧落有心过去尽尽孝道,又想起孙嬷嬷那句“非招不得入”的谏言,最后索性跑到将军府,请唐可儿过来尽尽孝心。
    唐可儿这丫头,平日里看着不靠谱,对陈太妃却着实用心,这才两三月不见,百寿图绣面已完成大半,红底金线,金光闪眼,因边落绣了些祥云花纹,看着并不俗套,想来真花了许多功夫。
    沈碧落毫不吝啬,给她比了一个大大的赞。
    唐可儿初初还有些害羞,一旁贴身女婢却窃窃偷笑道,“京城最出名的褚绣娘如今就在府上,每日盯的紧紧的,说怕砸了她的名声!”
    唐可儿笑脸羞红,斜了她一眼,“要你多嘴!”
    沈碧落哑然失笑,也不敢耽搁她绣图大业,将来意简单说明。
    唐可儿沉默片刻,摇头道,“阿娘与柱国大将军之间,并非一言两语能够说清的!”
    “总之,嫂嫂你以后再遇上,装聋作哑便是!”
    唐可儿见她一脸懵,索性挪近身子,说的更加直白,“陈老将军一早看中的便是陛下!”
    沈碧落满脸不敢置信,唐可儿使劲点头。
    “阿娘说那皇宫是吞人的地方,坚决不让,这才退而求其次,默认的墨哥哥!”
    说到此,她难免轻嗤一声,“那丫头,想必现在要哭死了!”
    沈碧落吃了很大一个瓜,默默消化。
    她一直以为陈老将军赤胆忠心,且不恋权势,要不然也不会早早便解甲归田了。
    这是?
    沈碧落有些一言难尽。
    唐可儿看她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拍拍她肩膀,劝道,“别想太多!”
    “说不定就如老将军所说,他百年之后,总得有人替他照顾郡主,在陛下和王爷身边,谁还能欺负了她?”
    沈碧落点点头,默认这种说法。
    可是,这句话怎么听,都有些怪异?
    至于陈娇娇是如何闹腾的,她不知道,反正五月底皇妃大选名录出来的时候,排在首位的便是陈娇娇。第二位的也是个老熟人,定国公家的龚如意。
    为此,唐可儿还特地从百忙中抽出来一天,过府好好奚落了一番。一个自恃清高,一个娇蛮无理,凑在一起别提多热闹。
    沈碧落对此,只能报以一笑。
    离正式册封尚且还需要三个月来学习宫仪,这三个月中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也许有人一步登天,也许有人跌落泥泞,深宫这条路从来都不太平,偏偏还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
    皇妃大选的热火劲还没退却,北荒使臣的车辇就悄摸摸的进了襄京。
    之所以说是悄摸摸,因为天亮城门刚开,北荒使队便已等候在城门之外了。
    其实襄京离北荒并非遥不可及,快马也就一个多月的路程,正常商队在两国京都之间来回一趟,也用不到半年,可这北荒使臣单程来一趟,就花了近五个月。
    朝中为此分了两派,一派觉得北荒心不诚,必有妖。一派觉得,再慢腾,总归也来了,来者是客,再考察考察。
    其实无论哪派,对于北荒国,多少都有些抵触心理,两国交恶已久,也不是一两次来使就能化干戈为玉帛的。
    况且,据探子回报,之前使队的速度如蜗爬一般,每次歇脚都得花费个三五天,游山玩水,好不惬意。沿途的接待官员苦不堪言,又不能堂而皇之的催促,只能伺候祖宗般供着,又遣了不少人手日夜盯梢,就怕在自家地盘上生变,自己乌纱帽不保。
    每每使队离了哪个官员管辖的地域,当地官员莫不是燃炮欢送,简直是受到最高礼遇,周边几个小国也纷纷觉得南襄大国气度,相继遣了使臣来交。
    就在大家默默接受这龟速的时候,北荒使队却突然提速,日夜兼程,也不过两三日便到了襄都之外。
    朝中惊炸非常,这分明有鬼啊!
    只是,人手续,文书都齐整的很,守城的将领万万不敢拦,暗地派了几个小兵分别前往各处通报,自己则小心翼翼的将笑使队放了行。
    好在鸿胪寺那边反应也迅速,不到半炷香时间,江皓天便领着几位大人快马先行,离北门三里处便将使队截下,双方客套一番,后行接待队伍方赶了上来。
    接待事项早在这几个月里反复推练,使队来的虽有些突然,但江皓天很快就稳住局面,有序的将使臣队伍迎进装扮一新的外臣驿馆。
    驿馆的布置皆是按北荒人的喜好习惯布置,领队的是一个长须老者,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译官翻译过来,就是很满意的意思。
    两方使臣鸡同鸭讲了半天,最后江皓天嘱咐北荒大臣好好休息几天,再谈面见陛下之事。
    那老臣毫无意见,扶了扶这几日备受折腾的老腰,步态别扭的走进去休息。
    ······
    关于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北荒使者,沈碧落权当过了个耳,并不关心。
    她的观音图进展缓慢,花费了数月才起了个框架,但上等宣纸就废了半打。
    阿暮心疼之余,也知道她心烦意燥,终于在又捡了一个新扔的纸团时,忍无可忍,“无忧也没抱怨过,你怎么又为这事跟王爷闹不愉快!”
    往日里还只在房里求情,说让无忧出景和轩走走,今日竟一早奔到演练场,说要带无忧出去挑两件夏衣,她一个绝对拥主者,都觉得今日的主子,恃宠而骄的有些过头。
    她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咦”了一声。
    “干嘛?”沈碧落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
    阿暮又贴了自己额头,很肯定道,“没发烧啊!”
    “滚!”沈碧落赶苍蝇似的赶她。
    丫头很是踌躇,见她又在新的草图上画了几个大叉,这狂躁模样,怎么越看越像?
    她犹犹豫豫贴近了问道,“莫不是有了?”
    沈碧落开始还没听懂,待见了她眼中促狭之意,心中更添一堵。
    是啊,为了宁太妃谋孙大业,她连献身这事都干了,每日里讨宠卖好,十八般武艺全用上,偏人稳如泰山,随她折腾,便宜占尽了,就是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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