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点了点头：”是的，这明显低于市场价，连二分之一都不到呢。“
    “会不会这价格是地域的原因，德国那边的钢铁价格要低一些呢？”
    琳达很肯定的摇了摇头：“这不会的，钢铁这个东西，全世界都是差不多的价格。”
    我想想也是，跟汽油差不多，它也属于最基本的生产资料。
    价格这么低？到底为了什么呢？也就是说，这钱不管是谁出的，总有一个幕后的人花钱让罗攻开了这么几家公司，又暗地里塞钱让这几家公司以极低的价格收购钢材。
    那么关键点在于交易，他们想促成这笔交易，一笔低价收购钢材的交易。
    那么促成这笔交易的目的又在于哪里呢？我一边在想着，琳达在我旁边仔细看着那份报价单，一边喃喃说道：“这价格也低的太离谱了，这要是哪家公司用这批钢材生产点什么，那毛利率得有多高啊！”
    我心中灵光一现，毛利率！对啊，毛利率和原材料的收购价格成反比，当原材料出人意料的便宜的时候，也就是毛利率高的让人出人意料的时候。
    有人想抬高毛利率，这样说来，那就可以解释这个问题了，抬高毛利率这种操作只有一个目的，造成利润的虚高，造成利润虚高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抬高公司的业绩，为了抬高股价。
    一般来说，股价的高低固然跟这支股票的热度有关系，但更多人的相对冷静，炒高的股价吸引的只不过是投机者，他们虽然能够把股价抬高，让企业的市值升高，但是同样的，如果他们抛售了股票的话，企业的股价也会瞬间降低。
    我在京都上市，不就是吃了这个亏？不仅仅如此，还被ipo的调查，说是我故意抬高股价，然后那些不知道被谁指使的投机者，瞬间抛售了股票，又在公开场合发表一些不利于我的言论，一个好好的企业就被毁掉了。
    我是被人太高股价，目的是为了让我破产，可现在孙浩刻意的提高毛利率，就是要让真正做投资的人被蒙蔽住。
    股票这个东西，归根结底是投资，投资就要分析，怎么分析？看收益，其实每个产业，它的毛利率基本相同，说句通俗的话，那就是这个产业赚不赚钱在一定的经济环境下其实是固定的，比如说餐饮业，以餐饮业的发展水平，有些餐馆赚钱，有些餐馆不赚钱，但是这个行业总体的收益是固定的，有一个参考值的。
    这就是毛利率，毛利率非常不容易提升，要么提高制造技巧，要么降低成本，降低成本，在财报上显示出来的话，那就是进价低，孙浩现在的做法，就是让罗攻成立公司，演一出戏，自己买材料放在罗攻的公司里，然后用极低的价格再买进。
    这样，成本就大大降低，毛利率提高，在同一个行业里面，孙浩的公司的利润在报表上看起来就格外赚钱。
    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样子，孙浩马上就会把罗攻这么多子公司后面的那家公司操作上市，现在这些作假的财务数据，都是为了上市之后抬高股价打基础。
    这样看起来，罗攻现在非常危险，如果将来出了事，像这种刻意造价，属于经济犯罪，就不仅仅是道义问题了，而且，像这样的事情一旦传出去，有经济犯罪史的人在投资界是混不下去的。
    对于一个做生意的人来说，没人给你投资，那跟判了死刑就没什么区别了。
    我看着电脑屏幕，一边敲着电脑，一边想着这些东西，我要不要提醒罗攻呢？
    第二天，我来到罗伯特的办公室，刚换了一身西服的他看起来格外精神，他穿着长袖，我笑了一下：“怎么，怕人看见身上的纹身么？”
    罗伯特不好意思的说：“那倒没有，镇长总是要有个镇长的样子，怎么，姐夫，有什么指示？”
    我淡淡一笑说道：“我想想听听你的意见。”
    罗伯特想了想：“我想先把拉斐尔的酒厂给查封了，正好他现在还在被环保局和经济局调查，趁着机会把他的资产给吃了。”
    我暗暗惊讶，这小子，好狠啊，有我的风范，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摇摇头说：“现在还不行，我们现在是官，官就要有官的样子，懂吗？不要这么着急。你应该先把他的场子保护起来，然后出钱安抚下那些遭受损失的葡萄商们。“
    罗伯特迷惑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为什么？现在是铲除拉斐尔最好的时候，现在不动作的话，等他甩掉缠在身上的那些东西，恐怕我们就不好过了。”
    “不，你不要以为把他的厂子查封了能怎么样，厂没了，还能再开，钱没了，还能再借，我教你做的这些，是离间他的人际关系，本来拉斐尔竞选的时候，给镇里不少的人都给了好处，我们从中间抢了镇长，别的先不说，拉斐尔陈诺给那些人的好处肯定是没了，这些人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罗伯特还是有些不明白：“可是，那些承诺是假的啊，你说的这些，我姐派人查过，拉斐尔竞选的时候，抛出了好多不切世界的空头承诺，比如帮人开超市，还有帮人重建温泉旅馆，我看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兑现。”
    “他想过没想过我是不清楚，不过既然他说了，我们就帮他兑现。”
    罗伯特摇摇头：“那为了什么？让他们觉得拉斐尔背信弃义不是更好吗？”
    我语重心长的说到：“做生意固然是要狡猾，但是做人要厚道，你以为那些人心里没数吗？只是多少还抱着一点希望而已，但我们帮他实现的话，他就会对你死心踏地，但是如果我们不理，尽管拉斐尔是倒了，可我们呢？也一样不被信任，成为了他们口中‘那些当官的’。”
    收买人心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