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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农家老太后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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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安常煦也只是将对方列为重点观察对象而已,徐景年在经过他的观察后,已经被彻底踢出李常欣的未来夫婿候选之列。
    李常欣压根就不知道,在她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安常煦已经不动声色的在为她考虑未来终身大事,在校场吃了顿露天烧烤,与安常煦分别后,带着赵小雪她们兴匆匆的回府。
    陈凤琪听说他们在校场中与人发生的争执及斗/殴,又听说他们还让那群来自京中各府的公子哥,写下那什么‘申请保证书’,打算接下来开个班,好好训练思想有问题,又没有什么本事的公哥后,忍不住扶额。
    江燕娘气得戳着她的额头道。
    “你这脑子可真是个摆设,上赶着给自己揽这麻烦,你哥也真是的,不说拦着你,还给你拱火,天天给家里找事。”
    陈凤琪倒是明白安常煦不仅不拦着,还从旁怂恿,将这件事当场落实的原因。
    “算了,麻烦既然已经揽上身上了,多说也无益,这可是你自找的活,从开班的地址,到训练内容的准备,时间的规划,训练班将要遵守的规则秩序,以及开班训练那些人,将要达成的目标,都需要你先做出规划,逐条列出章程来。”
    李常欣完全是因脑子一冲动,只想到给那些人当武师傅的威风,压根就没考虑过其它,现在听到她奶的话,才知道想要做成这件事,可不是件简单事。
    在江燕娘幸灾乐祸的注视中,她眼睛一转,立刻来了主意。
    “奶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只要您不反对就行,我这就去找赵小雪她们一起做策划、列章程。”
    见她说完,就迅速跑开的背影,江燕娘怒瞪了片刻,无奈的说道。
    “娘怎么不劝阻她,京里不比庄上,她一个大姑娘,若是整日与那些公子哥混在一起,传出去这名声可就彻底完了,这将来怎么议亲啊。”
    陈凤琪不以为然的回道。
    “真要是这么浅见的人家,不议也罢,她在京里闲着也是闲着,随她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儿干,不是什么坏事,总比让她去参加那些个贵女组织的花会、诗社强。”
    李常欣每每参加那种聚会,都会带着一肚子气回来,毕竟对着一群柔弱的女子,再怎么生气,她也不能动手,使得乐阳县主不通诗书文墨的草包名声,早已盛传在外。
    还不如像现在这样直接摊牌,让在京中上下都知道,咱文的不行,咱武的行,能凭武力威压京中各府,将各府的子弟抓在手里操/练,反倒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听到婆婆的话,江燕娘不得不心情复杂的点头,毕竟现实就是如此,用自己的长处为自己树立起让人忌惮的威名,肯定要比成为任人在茶余饭后嘲笑的对象要强。
    与此同时,徐景年在回家后,也跟他祖母与父母说起了这件事,毕竟这件事的后继影响肯定不小,说不定还会被闹到朝堂上去,家里肯定要早做准备。
    听到徐景年讲完他从旁听到前因后果,以及那一二十家的子弟,都被逼着签下的‘申请保证书’后,才被放走的事,老夫人一直没有出声。
    直到听见宣武侯的王修业自动请缨,要为乐阳县主当副手的事,她才突然目光犀利的看向自己的大孙子。
    “王家的三郞一个读书人,都知道要利用自己在京里人头熟的优势,为自己争取一个位置,你就没有一点表示?”
    听出祖母这声质问中的失望,徐景年有些紧张与惶恐的低下头,却还是恭敬的回道。
    “没有,孙儿觉得,这事有些太过儿戏,那乐阳县主先是将那些人都揍了个遍,接着又强人所难逼迫他们签下那份‘保证书’,必定会引起各府的不满,孙儿若是掺合进去,像是成了乐阳县主的帮凶。”
    心疼儿子文氏在一旁附和道。
    “娘,景年说得有道理啊,就因为一点小争执,乐阳县主便打了那些府上的哥儿,还逼迫他们写什么保证书,想要拿捏住他们,这事若是闹到陛下面前,陛下纵心,恐怕也不好再维护李家。”
    这样一来,她儿子若是也掺合进去,岂不是要与那乐阳县主一起,一下得罪十多家王公贵族。
    听到她的话,老夫人叹了口气,徐国公世子却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到桌上。
    “景年就在现场,难道就没有听出来,乐阳县主只是随口起了个头,当场逼那些人签保证书,彻底落实这件事,完全是太子的意思?”
    “既然是太子的意思,你觉得那些人家敢违逆?你不会也和有的人一样,以为皇上还有个大皇子,太子殿下的位置不稳吧。”
    “你以为近几个月来,被大理寺以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收押的那些人家,是怎么消失的?
    听到丈夫话中隐约透露出的信息,世子夫人文氏下意识抓紧手中的帕子,她娘家是书香人家,她自幼饱读诗书,少年时有才女之名。
    哪怕嫁入柱国公府,文氏也不曾关注朝堂上的事,不具备什么政/治分析能力,不懂什么叫做政治风向。
    可是不懂归不懂,文氏并不傻,她能听出丈夫话中透露出的意思,若是都知道太子是下一任板上钉钉的继位者,那些人家不仅不会闹,还会‘高兴’的将自家小辈送给乐阳县主训练。
    徐景年知道他爹的不满主要是针对他。
    “爹,儿子明白您与祖母的意思,绝对没有怠慢太子与乐阳县主的地方,之所以不想掺合这件事,是顾虑着家里与各家府上的交情,不好出这个面。”
    他不说则已,说了这话,让徐世子更加失望。
    “家里与其他各府的交情,还轮不到你来顾虑,此一时彼一时,我们徐家只需忠于皇上,忠于太子就行,完全不用考虑什么个人情往来。”
    他儿子的年龄比太子还要年长几岁,他们徐家的确与太子之间的渊源不浅,这是先天优势。
    可是他们徐家若是仗着这份渊源,不能抓住当下这个关键时机,争取到太子的信重,就算柱国公府将来依旧可以保持自家的荣华,可是有实权的勋贵,与空有国公府的尊荣,却没有实权的勋贵,绝对是不同的光景,对徐家子孙的影响也大不相同。
    第七十二章 心灰意冷
    等到文氏母子退下去后, 徐世子有些惭愧的对老夫人道。
    “对不起,娘,让您失望了,都是儿子教子无方, 才会使得景年有负您的厚望。”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
    “这事也怨不得你, 当初家里受上面的猜忌, 娘也只能选择顾眼前,才会为你选择与咱们不是一条道的文氏为妻,若不是因为此一时彼一时, 不管是文氏,还是景年这守成的性格,对我们家而言,其实利大于弊。”
    可是最让人不甘心的事情就在于,徐家现已今非昔比, 形势大变,他的妻子却是一点都意识不到, 如今明明有大好机会摆在眼前, 徐景年若是不这么保守,不遵循他娘教他的那套, 他们完全可以趁机扩大自家的影响力, 也能趁机争取到太子殿的好感。
    作为异姓之人,能坐到国公的位置上,爵位方面算是到头了,可是徐家在先帝时期被贬爵, 又遭猜忌后,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已经所剩无几。
    当今皇上继位后,为感念外祖家对他的维护之恩, 将他的舅舅晋为柱国公,也算是报了恩。
    可是柱国公本人还在边关驻守,现在是康平九年,徐世子入朝为官也就这几年的功夫,纵然他本人深受信重,可是徐家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崭露头角,在朝堂上的影响力远不及当年。
    在皇上身体欠安,根本支撑不了多久的情况下,想让徐家继续保持当前的势头,仅徐世子本人能受下任新帝的重用,是不够的,还需要徐家下一代也能受到新帝的信重,至少需要两代人的努力,才能帮助徐家再次稳住地位。
    而徐家也完全有这样的先天优势,却因他儿子不争气给白白错过,实在让徐世子很不甘心。
    “这事怨不得娘,嫁入徐家近二十年,文氏但凡愿意放下她的那点清高,对家里的事多上些心,就不至于在私下里将景年教成这样,让我们想要纠正,都纠正不过来。”
    听到儿子的话,老夫人没有什么表情,文氏要是真清高也就算了,却又掩饰不了对出身与家世的重视与计较。
    因为文氏自己出身书香世家,只是名上好听,实际上只能算是小门小户,哪怕成了柱国公世子夫人,也总有些底气不足。
    即便这些年来,一直有她带着外出应酬,文氏还是不自觉的心虚,在外虽有待人谦和有礼、八面玲珑的好名声,实际上在言行之中,总是颇为推崇那些出身好的人,让她这个做婆婆的看着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儿媳不比亲生女儿,顶多只能放敲侧击一下,能不能领悟,只能看其自身,不好将话说得太直接,伤了情面。
    犹豫了一下,徐世子终于说出自己盘算已久的一件事。
    “依儿子看,那乐阳县主虽然原本的出身也不高,身上却有着难得的将门之风,锐气十足,与景年的性格正好互补,很适合咱们这样的武将世家,娘与陈太尊的交情还不错,何不帮忙探探太尊夫人的口风。”
    李家的出身比文氏都多有不如,可是不管是陈太尊,还是那安远伯夫人,进京以来,给人留下的印象从来都是恰到好处。
    虽是一步登天,被视作没有底蕴的暴发户,却能凭借自身之力,让任何人都不敢轻视与怠慢,同时也不会太过骄纵跋扈招人反感,只会让人不自觉的重视她们、忌惮她们,能将分寸把握这么好,足以证明李家的不简单。
    对于这一点,连老夫人都是深感钦佩,毕竟陈太尊的儿媳,从各方讲,都远不及她的儿媳,可是人家的儿媳只要遵循一条原则,有自知之明,知道要全心信任自家婆婆,就比她那最喜自作聪明的儿媳强。
    不过听到儿子话中提及的打算,她的脸一下冷了下来,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
    “我也曾考虑过为景年求娶乐阳县主,你媳妇却对安远伯夫人说,愿意为乐阳县主牵桥搭线,介绍京中的适龄公子。”
    “你听听,这叫什么话,人家目前还没有考虑自家孩子的亲事问题,她就上赶着要给人介绍,明显是担心我与陈太尊走得近,会私自作主要为两家订下亲事,有了这事在先,李家将来为乐阳县主议亲时,首先就不会考虑我们徐家。”
    听到这话,徐世子顿时怒气横生,他压根就不知道他妻子为了断掉他的念想,竟然选择先下手为强。
    “这事怨我之前不该在她面前透了口风,那乐阳县主可是与太子殿下从小以龙凤胎的名义,一起养大的姑娘,两人纵然不是亲兄妹,那感情也比一般的亲兄妹来得深。”
    “我是真没想到,她竟连这样的贵女她都相不中。”
    徐世子当然也了解自己的枕边人,知道她与人结交很重视别人的出身,可他实在没有想到,她竟能短视到这种地步。
    老夫人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回道。
    “因为乐阳县主的血脉不够高贵,在她看来,能配她儿子的,该是龙女凤孙才好,算了吧,早知道她就这拎不清的性格,都过去了,你也不用跟她再为这些置气,以咱家现在的情况,还是能满足她这个愿望的。”
    除了以出身论人血脉高贵,不仅自己喜欢贤名,还在私下里将儿子教得与她相仿外,老夫人对她的儿媳并没有什么别的不满。
    毕竟文氏对长辈孝敬,对丈夫细心体贴,对晚辈也很慈爱,为人也还善良,只能说是人无完人。
    徐世子神情沮丧的点头,他在听到儿子没有意识到,乐阳县主弄那个培训班,完全是个可以扩大自家影响的机会时,还没有特别失望。
    就是因为他心中的盘算,只要他儿子能娶了乐阳县主,绝对是亲上加亲,他儿子的未来肯定能比他走得更顺。
    现在得知这条后路已经被他妻子给断了后,他已经心灰意冷,不再作什么指望了,总之还有他与他爹顶着门户,徐家肯定不至于落到在先帝朝时的境地。
    “娘放心,我不会跟她置气,前人常说,当面教子,背后教妻,是我太迟钝,没能及时发现妻与子身上的问题,又没有能力让他们改正,主要责任在我。”
    徐世子与他妻子的感情还不错,膝下有两子一女,次子在年满七岁后,就被送到柱国公身边去了。
    他妻子身上的那些问题,早年不曾造成过什么影响,也就不显眼,所以他一直认为妻子善良贤惠是自己的贤内助。
    随着徐景年长大成人,开始逐渐接触府上的人与事,徐世子才意识到问题,他的儿子在他的精心教导下,的确称得上是位文韬武略的年轻俊才,可是他的儿子优柔寡断,毫无魄力可言。
    对一般的人家而言,这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以军功起家的徐家而言,这些绝对是非常致命的问题,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机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将军。
    叫来妻子与儿子身边的人仔细询问后,徐世子母子才知道,原来文氏经常在私下里教导儿子,要待人谦和大度,要与京里各府交好,多条朋友多条路等等。
    这些做人的道理本身并没有错,可是也要分人看势,柱国公府在摆脱之前被猜忌的困境后,现在位高权重,需要的是重振旗鼓,目标明确的忠于上面那位就行。
    徐景年养成了这种温和绵软的性格后,只要不行差踏错,犯下大过,守住柱国公府基业的问题不大,毕竟论办事能力,他其实并不算差。
    可是对于他们这些豪门勋贵而言,平庸本身往往就是一种错,不力争上游,扩增自家在朝野的影响力,只会逐渐变得没落,被其它势力所打压,届时再想翻身就难了。
    妻子自己没有一点长远眼光,他自认已经悉心教导的儿子,不是没有眼光与脑力,却因受她娘的某些思想影响,考虑问题时总是太过乎那些旁枝末节,容易错失大好机会的同时,也辜负了自身的大好资质,这才是最让徐世子感到痛心的地方。
    与此同时,文氏因为知道婆婆与丈夫对儿子今日的表现不满,态度慈爱的安抚道。
    “你不用担心的,这种事,你不掺和进去是对的,那乐阳县主虽是个心善的,可她不仅性格冲动,还有些强势,与她走得近,不是什么好事,你是柱国公府的嫡长孙,和那父母双亡,无所依的王三少爷的情况不同。”
    在文氏看来,那李家与自家关系好,自家是太子的支持者,她的儿子便是什么都不做,依旧能成为太子殿下依重的人,完全不用像那王修业一样,为讨好太子与乐阳县主,主动掺合到这种麻烦事中。
    文氏说的这些,本来也是徐景年之前的想法,可是刚刚在厅中感受到祖母无言的失望,父亲的痛心与遗憾,他已经隐约感到,自己今天做得不对,想法也不对。
    此刻听到他娘就这么说出了他原本的心思,他才骤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他的想法总是与他娘如出一辙?而这种想法,为什么每每都会让他祖母与父亲失望叹气?
    “娘,我想一个人好好反思一下,您先回去休息吧。”
    看着儿子神情落没的一个人回前院,文氏心中不禁一紧,她的小儿子从小就被公公带走了,她的身边只剩下一个大儿子,在她的悉心教导与照顾下,向来与她最为亲近,比女儿还贴心。
    婆家的环境与她娘家的情况截然不同,总让她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她总是理解不了丈夫与婆婆的想法与做法,甚至在他们谈话时,总有种自己是外人,融不进去的感觉。
    这让文氏很担心自己的大儿子也被教成这样,与她变得疏离,所以她在自己的长子身上,可谓是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心力。
    此刻看到儿子明显有心事,却不愿与她说的模样,文氏顿感伤心不已,回去后不久,就传出身体不适的消息。
    本来打算找父亲好好谈话的徐景年听到这个消息,迅速将心中那点困惑抛之一边,去照顾他那‘身体不适’的娘。
    徐世子听说这些消息,只能无奈的叹气,在拿捏长子的事情上,他的妻子早就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也是他一直没法纠正长子的某些思想的根本原因。
    因为他与自己的母亲付出再多的心力,文氏都能不动声色的让他们功亏一篑,不一定是故意,但她就是有这种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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