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下次吧。”
    她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他怨恨她肚子里的小家伙，可他却不能不考虑苏小萌的身体。
    苏小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时间鼻子酸的……
    她觉得自己欠他好多好多。
    三首曲子下来，苏小萌也没觉得多累，任懿轩接了个电话，是机械学院学办打来的，说那边的晚会出了点问题。
    “我去处理点事，你等我回来再送你回寝室。”
    “……恩。”
    任懿轩离开了大堂，苏小萌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晚会办完了，和任懿轩的矛盾也化开了，再请两天假连着周末，去医院把孩子拿掉，那么所有不顺的事情就都没了。
    这样想着，她整个人都放松了，眼皮往下搭，也实在是有点困了。
    趴在小桌子上，没一会儿就听不大到外界嘈杂的声音。
    然而她也不知道自己眯了多久，突然梦到有一只手摸上她的肚子，整个人直接就被惊醒了！
    迷糊间，她听到一女生喊，“好像真的有……”
    所有的瞌睡虫一瞬间全跑光了，苏小萌头皮发麻，她瞪大眼睛看着站在旁边，摸了她肚子的女生……
    为，为什么要摸她的肚子？好像真的有……有什么？
    这些人为什么都绕到自己身边，为什么都在盯着自己看？
    “学，学姐……你，你真的怀孕了啊？”
    “嗡”！
    苏小萌的脑袋一下就炸了！
    “你，你胡，胡说什么，么呢！”
    苏小萌忙道，然而这结结巴巴几乎连不成句的话，透着心虚。
    那摸她肚子的学妹，或许对苏小萌并无恶意，她把手机递给苏小萌。
    “学校论坛上说……说你怀孕了……还说你被包养了……是真的么？”
    苏小萌接过手机，手指有些颤抖的划过论坛页面——
    ——怀孕？苏小萌？那个omg社团的社长？不会吧？
    ——不能吧？看起来挺清纯一妹子啊！
    ——纠正楼上，是看起来挺清纯一婊子！
    ——任懿轩和她关系不是很好么？孩子难道是……
    ——楼主说不是任懿轩的！那我家男神难道要喜当爹？
    ——我靠！她算哪根葱，凭什么让任学长穿人家的破鞋啊！抗议！
    ——可她刚才还和学长一起跳舞呢……到底什么情况？
    ——学长肯定不知道啊！得赶紧告诉学长！特么的，人再贱也不能贱到这地步啊！换了我，我肯定没脸再见学长！
    ——默默插一楼，今晚剧场晚会，坐在我旁边一成熟男人说自己是苏某某的男友！
    ——哇靠！果然被包养了么？这种人嘛，都是爸妈从小没教好，也怪父母！
    ——那男人反正很有钱，他手上戴的手表我在杂志上看到过，七位数。
    ——苏某某的本事很大嘛，能不能托她也介绍几个给我啊，哈哈哈……
    苏小萌的视线变得模糊，论坛里不断有新的留言，不过十几分钟，帖子已经被顶到了热门……
    耳边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响，说什么的都有，都是她从未听过的难听话语……
    那些她明明从没有接触过，从未得罪过的人，此刻投过来的视线却像刀片一样，在她身上无情的划着伤口。
    她……做错什么了么？
    怀孕……是她的错么？
    就算是她的错，和这些人有关么？
    “学姐……”
    “和你有关系么？”苏小萌冷冷的看了眼这女生，而后冷冽的视线又扫过其他人，“怀孕也好，被包养也好，和你们有个屁关系啊？！要你们在这里八！”
    “也许……大家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恶意，你不用炸成这样。大学生被包养，然后怀孕的……现在可常见了。”
    萧翎耸了下肩，淡淡道。
    苏小萌瞪向萧翎，“既然这么常见！那有什么好好奇的？”
    “唔……也许只是好奇……钱吧？”
    “是啊！我们考上a大，辛辛苦苦的念完四年，考证书，拿文凭，念研究生，只好奇最后能不能比的上你和别人睡上几次。”
    说话的是萧翎的一个朋友，长相刻薄。
    “说来听听，多少钱一晚上？还有……你这肚子，怀孕多久了？男方让你生么？还是打算打掉？前一种好像不大可能啊，可后一种……苏小萌，你也挺心狠的啊……”
    手脚发凉，她第一次觉得人……这么可怕，人说出来的话……这么歹毒。
    黑压压的人群，每个人都带着深深的恶意，他们以局外人的姿态，肆无忌惮的放她的冷箭。
    “我说，你不会真打算让学长戴这个绿帽子吧？人不要脸也要有个限度吧？”
    苏小萌咬紧唇，她想喊，可又能喊什么？
    不是我的错，我没有被人包养，这一切都只是个意外，我从没想过让任懿轩吃亏……
    可是，谁会信呢？
    他们都只是在看好戏……
    她想走，在这里，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她淹死，可她凭什么要杵在这傻傻被这些人淹死？
    “苏小萌！你往哪儿走！”一高个子女生伸手便揪住了苏小萌的头发！！
    “你还没说清楚呢！你继续吊着学长是什么意思啊？你都怀了别人的孩子，为什么今晚还要过来和萧学姐抢学长啊？！”
    苏小萌头皮一麻，情绪彻底爆发，她原本就不是能受得了委屈的人，心里不平，转身扯住那女生的手张嘴就咬！
    “啊——”
    见状，好几个女生一拥而上，扯苏小萌的头发！
    苏小萌疼极了，可咬着那女生手的嘴怎么也不肯松，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头发被扯掉，头皮被扯出血……
    旁边看着的人都没有想到，苏小萌在以一敌七的情况下，竟能弄出个僵局！
    几个男生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劝阻的时候，一道凶狠的声音从喇叭里陡然传来——
    “今天谁要是敢让苏小萌伤着，明天我就让她滚出a大，我殷梦说到做到！”
    话筒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全场归于平静。
    殷梦……
    揪着苏小萌头发的女生……慢慢松了手。
    可苏小萌却还是死死的咬着那女生的手臂，她难受……
    殷梦放下话筒拨开人群，赶忙走到苏小萌身边，“小萌，松嘴……没事了，恩？没事没事了！”
    苏小萌松开嘴，她看向殷梦，委屈落泪的表情让殷梦心疼的紧。
    她脸上胳膊上抓痕无数，头发乱成一团……
    她是疯了才会盼着苏小萌和任懿轩那混蛋好！
    “没事了，小萌！我们回去。”
    殷梦拿过一旁的羽绒服给她套上，一双凌厉的视线扫过方才那几个女生，“你们搞清楚，是任懿轩喜欢苏小萌！就任懿轩那渣滓，连被苏小萌戴绿帽子的资格都特么没有！”
    “你嘴巴放——”
    一女生刚想骂出口，就被另一个女生用眼神制止了。
    “凡是今天动过苏小萌的，我全都记住了，一个也别想逃！论坛上的帖子，谁发的，谁最好自己到我跟前承认，要是等我一个个抓出来……到时候就别怪我做的难看。”
    殷梦一双眼又将在场的每个人都扫了一遍。
    知道殷梦家底背景的人自然不敢叫嚣，而那些并不大了解的人，只是纯粹被殷梦给震慑住了。
    没人见过这样的殷梦……
    平时的神经大条，温柔无害……只是表象么？
    殷梦带着苏小萌离开商学院。
    要不是她临睡前有刷微博和逛下论坛的习惯，等她一觉醒来，苏小萌会怎样，她都不敢想。
    “小萌，没事了……恩？”
    “怎么可能没事呢……我完蛋了……”
    冷风吹在她脸上，眼泪结成了冰，刺的她皮肤疼。
    “我会处理，你相信我，我会好好处理的！”
    “我从没欺负过谁，也没害过谁，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已经够倒霉了，就算要欺负我，也一个个来啊！我又不怕她们！但七八个一起上，这不是耍赖皮么？！”
    苏小萌是真的伤心，可殷梦听着这话，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陪着伤心。
    “先回宿舍，外边冷。”
    苏小萌抽抽搭搭的跟在殷梦身边，往回走。
    “小萌？”
    任懿轩处理完机械学院的事，便匆忙赶回来，看到殷梦搂着哭红了眼的苏小萌，一时间愣了。
    殷梦没见着任懿轩还好，这会儿见着了……
    松开苏小萌，上去就给了任懿轩一巴掌！
    这一巴掌可不止把任懿轩打蒙了，苏小萌也一脸错愕，“梦，梦梦……”
    “任懿轩，像个男人一点！你这么做算什么？！”
    “你疯了？”
    “是你疯了！小萌怀孕的事被发到论坛上了，知道么？”
    “什么？”
    任懿轩神色一变！
    “呵！任懿轩，我没觉得你会大度到不介意小萌怀孕，但也没想到你会做这种得不到，便毁掉的事情！”
    “你觉得是我发的？”
    “全世界只有我和你知道小萌怀孕的事情，不是我，就是你，我可以用人格担保，我没有透露过给任何一个人，任懿轩，你敢发誓么？”
    “我当然——”到了嘴边的话，他竟没能说出来。
    苏小萌就那么巴巴的看着他，为什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