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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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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猎的人脚程都快,大家相互推让了一下,终于选出一人回去报信。但怕半路上遇到凶手怎么办,让人觉得心里毛毛的,最后还是约了三人一起回城。
    马是不可能借给他们,靠腿走回去还得要不少时间,庄柔瞅了眼水缸,还是决定先别捞出来,大热天的仵作又不在,谁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查看他是什么时候被杀的。
    大家都站到阴凉的地方,等着衙门的捕快赶来,也好奇的看着庄柔,觉得她好像和流传的有些不一样,似乎没这么凶。
    但也没人想和她去套近乎,还是别和官打交道为好。
    有尸体在这里,又是熟人,大家还是有些心中发毛,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些,只是低声在谈论着赵大定这样的穷人,能得罪谁。
    这个聊起来可就多了,大家都开始瞎猜起来,从赌到女人都给猜了一遍,连挖到野山参发了横财,这种不太可能的事都说了出来。
    庄柔听得好笑,要是他们知道地窖中藏着这么多金银,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不过,可能就会想联手杀掉自己,把财物分了之后一走了之。
    天不早了,马德正他们还没来,庄柔一天都没吃东西有些饿了,她往厨房门口看了看,好奇的问道:“你们刚才有找过厨房吗?”
    “没有,他那种懒人怎么可能会在厨房中。”猎人们回答道。
    这时有人说:“我站在门口中看过,那厨房就这么一点点大,一眼就看完了。”
    庄柔听了后还是走进了厨房,在里面翻找起来,这人如此有钱,平时已经装的很糟糕了,肯定会买好吃的来吃,不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果然,在柜子中她翻到了几个凉掉的精面饼子,打开那一看就是长年没用过的锅盖,就看到冷锅中有一只放在盘中切好的烧鸡。
    瞧着泽还很新鲜,没有隔夜的样子,她伸手拿了一只鸡腿。左手啃鸡腿,右手抓着饼子就吃起来。
    天气太热,吃凉食还有种清爽的感觉。她站在里面旁若无人的吃着东西,让远处的猎人们看到了,顿时觉得她太不讲究了,连死人的东西也翻出来吃。
    厨房中有些闷热,庄柔决定拿着鸡到外面阴凉处去吃,嘴中咬着鸡腿,就伏身想去锅中拿鸡。
    就在她伏身之时,眼角感觉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有丝凉风向脖子处吹了过来。她只觉得眉心一酸,危机感就涌了上来,头猛的向后一仰,脚下随动,整个人就往后移了两步。
    顿时就在空气中发现了一根细细的灰线,要不是从窗孔中**来的阳光,她都没发现这根线。
    庄柔马上抬起头,就看到房梁上蹲着个全身包在灰衣中的蒙面男子,手指上缠着一些灰的线,刚才那条线就是从他的手上垂下来的。
    两人目光对视,沉默不动的盯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动。
    这时,外面有汉子走了过来,大声的喊道:“女差人,里面可有酒?”
    与此同时,两人同时动了起来。
    房梁上的灰衣人手一甩,灰线就飞动起来,向庄柔缠过去。庄柔也拔出了九星红,左手拿住嘴上的鸡腿,就向对方扔了过去,人瞬间往门外冲,一肘子就把正想进来的汉子撞翻在地,她整个人落地后就顺着地面翻滚几圈跃到了远处。
    第201章 你怎么看
    庄柔马上站起身就想掏手套,而那人已经从屋中窜出,越过被踢倒的猎人,直接冲到了她的面前,双手拉着灰线飞快的绕到了后面。
    那灰线套住庄柔,她立马把九星红立在了脖子前方,刀刃上立马传来了阻力,灰线已经贴上来了。
    随后灰线被灰衣人用力拉紧,庄柔差点没挡住。
    院子中的人全退到了旁边,那被踢倒的男子也被人扶起来,全部人都离得远远的看。
    庄柔看了他们一眼,根本就没人想要来帮忙,虽然刚才说要为赵大定申冤,现在却连帮忙的打算都没有,瞧着还有一丝的幸灾乐祸。
    那灰线在刀尖上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吱声,遇到九星红这样的名刀,却也是坚挺着不断。
    深吸一口气,庄柔没有再硬顶着这拉力,人顺势就往后靠,直接撞在背后的人身上。灰线顺着刀刃向上滑动,她急忙把头猛的往后一仰,灰线贴着鼻尖飞过。
    趁着这个机会,她反手抓着九星红,看也不看就往身后捅去。灰衣人马上退开,手指动了动,灰线便缠到了手指上。
    庄柔随即转身向他的脖子切了上去,灰衣人却一拳重重打在了她的太阳**上。头猛的一震,庄柔只觉得眼前发花,天旋地转站不稳半跪在了地上,血从头上流了下来。隐约中她看到对方又把灰线拉出,淡定的向她走来。
    眼看着对方靠近,她的头还没清醒过来,只能手紧紧的抓着九星红。当对方站到她的面前,要把灰线套到她的脖子上时,庄柔一刀就捅在了自己的腿上,激烈的疼痛让她脑子多了丝清明。
    趁着这一瞬间,庄柔向灰衣人扑了上去,整个人撞在他身上,抓住他缠灰线的手,看都没看清是那根手指控制着灰线,张口就把他的手指给死死咬住。
    见她自己送上门来,灰衣人忍着手指的疼痛,冷静的用另外一只手拉着灰线,就往她的脖子上绕。
    庄柔一把拔下腿上的九星红,对着灰衣人的胸口就捅去,她本就压在灰衣人的身上,此时正好顺手用力。
    灰衣人另外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九星刀,灰线缠在他的手指上,挡住了大部份的刀刃,不然手指也得被切掉。
    狠狠咬着手指的庄柔感觉到嘴里有股淡淡的咸味,她把对方的手指已经咬到见骨,还咯吱咯吱的磨着牙,试图把他的骨头咬断。此时她已经完全清醒,手上用力往下捅去,这个凶手不好对付,必须赶快制服他才行。
    就在这时,灰衣人突然暴起,一个翻身把庄柔压在了下面。庄柔拿刀的手顿时不好用力,被他按着慢慢的往下压,离他的胸口越来越远。
    那些猎人们缩在角落里面,盯着两人翻来翻去的搏命,都没敢过去。从两人跳出厨房,到插刀打成一片,就也是电光火石的瞬间。
    看着他俩这样僵持,猎人们小心的商议道:“怎么办?”
    “过去帮一下那官?不然她要是被杀了,我们会不会被官府当同伙抓走?”
    “干嘛帮她,之前她还说我们全部上都打不过她,现在不是被人压在那动不了了。”
    “对啊,光天化日之下和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可那个杀人凶手把她杀掉之后,会不会把我们也灭口?”
    “……”众人都沉默了,真有这个可能,对方可是刚杀了赵大定,再杀个当官的,肯定得把他们灭口。
    现在想跑也难,庄柔和那凶手就堵在门口,想出去也不容易,说不定过去的时候就被杀了。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帮当官的才行,但一看对方那不要命的样子,就算是猎人也不想白白送死!
    几名背着破旧弓箭的男子,取下了弓,把包着铁皮的箭取下拉起了弓,远远的嚷道:“放开那女人,不然我们就放箭了!”
    灰衣人看都没看他们,已经捏着九星刀把庄柔的手压在了地上,另一只手还在她的嘴里。看着近在咫尺的庄柔,他噗的笑出了声。
    庄柔脸一变,灰衣人压着她的脚突然一松,身体微微倾斜,膝盖狠狠的击在了她的肋骨上。庄柔痛得张了口,灰衣人马上把咬得血肉模糊的手抽了出来,一拳打飞庄柔的刀,人便跳起来闪退几丈。
    “可恶!”庄柔捂着腿扑过去捡起了九星红,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而灰衣人则把手翻来翻去的瞧了瞧,皮肉已经被咬烂,灰线都嵌进肉中卡在了骨头上,这牙口真像条狗啊……
    他抬头看着庄柔,举起左手伸出了小手指,直接嘲讽她太弱了。
    庄柔咬牙握刀扑了上去,而他却直接跃上墙头翻了出去,等庄柔冲到门外,已经看不到半个人影。路上没有人,而屋后的灌木树丛众多,是藏身隐匿的好去处,人早就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她默默的站在门口好半天,直到腿痛得不行,才一瘸一拐的走回来,看着院子中的那些人,恶狠狠的说道:“全部给我滚!”
    本以为会被她兴师问罪的人们,一看这是个离开的好机会,赶快全部跑了出去,这速度可比追捕猎物时快多了。
    院中只剩了一个伤者和一具泡在水中的尸体,庄柔在院中废弃的石磨上坐下,从怀中掏出了绷带,倒出用油纸包住的金创药粉,全给撒在了腿上,又用绷带给包结实了,才坐在那等着马德正过来。
    等了好半天,马德正才带着人姗姗来迟,进了院门就看到庄柔大腿包着绷带,还不停的往外渗血。头上更是被打破,流了不少的血,半边脸都给染成了红。
    “妈呀!”马德正七魂被吓飞了三魂,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就被打成这样了!
    他赶快跑过来,手足无措的在身上翻找着,回头对着众人就吼道:“谁带了伤药,还有绷带快点拿出来,死了谁都别想好过!”
    众衙役还以为他是怕知州大人怪罪,赶快把身上能用的东西都掏了出来,勉强凑了点药和布条,给庄柔把头也给包了起来。
    庄柔等包扎好了,才有气无力的说:“刚才遇到了凶手,他就藏在厨房之中,非常的厉害,我没能抓住他。不过他的手指被我咬烂,马上四处搜查手指受伤的人。”
    “管他什么凶手,一个挑柴的死了有什么大不了,姐儿你可别出事才是真的。”马德正那里在乎这个,他只担心庄柔的安危而已,决定以后再也不让她单独出去了,一出去就受伤。
    庄柔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耳语了几句,马德正便是一惊,“真有此事!”
    “有,我现在动不了,你来办。”她应了声,头又痛又晕,半点也不想动。
    马德正立马给衙役分了工,一些去把尸体捞出来,放到阴凉的地方。没有仵作愿意过来,还好他已经派人去叫吴仁药,只能等着他过来。
    而他则带着牛大勇和刁一,带上几个信得过的人下到了地窖中。满地窖的铁锭让人意料不到,而那铁箱中的金银,马德正都没打开,就给扛了出来放在了庄柔身边。
    “我先回去治伤,这些东西你连着尸体一起送回去,人就不用跟着我了,大人的马快,很快就能进城。你要是派人跟着我,我还要停下来等他们,赶不上治伤半路死了怎么办?”庄柔扶着墙站了起来,脸有些苍白的说道。
    马德正无奈的看了看外面那闪亮的马,想了想对刁一说:“你把板车上拉着的那只小毛驴牵下来,护送庄姐儿回去。”
    “行。”刁一赶快去牵毛驴,来的时候走路,现在回去有个东西骑一下,何乐而不为呢。
    庄柔这回没拒绝了,被马德正扶上马,吩咐了几句便带着刁一骑马回城。一路撑到衙门,包扎的绷带已经被血渗透,她一下了马便晕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庄柔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是趴在床上的,背上还有微痛感。她使劲眨了眨眼睛,便想坐起来,刚一动就被人从后面给按住了。
    楚夏的声音在后面响了起来,“别乱动,我已经纹到最后了,马上就能完工。”
    庄柔趴了下去,突然反应过来,“我受了重伤,你竟然还乘人之危给我纹花绣!这世上怎么有你这种人,太不像话了!”
    “背可是你的,想动就动,到时候纹丑了可别怪我。”楚夏趾高气扬的说道,手上却没有停。
    那可是自己的背,庄柔一肚子的抱怨还是老实的趴着,头上还有绷带,但已经不怎么痛了。大腿上也是,也不知道赵太医用了什么药,这么趴着不动伤口就没什么感觉。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我睡了几天,怎么这背就要纹完了?”
    楚夏边忙活着边说道:“三天而已,赵太医说你失血过多,加上头被打破有些影响,只要静养就行了。我看你也睡不醒,就干脆把你背赶工纹完,只差最后一点了。”
    “案子呢?”庄柔一阵无语,这个闲心大的,如此大的案子不去审,竟然在这里给女人纹花绣。
    看着她满背的绿,楚夏便笑道:“青凡殿的妖人全抓了,你找到的铁锭因为人被灭口,没有线可查下去。现在青凡殿的人就关在牢中,也没什么好问的,先查完帐和抄好家再说。”
    “对了,打伤你的那人,我派人去查过那些猎人,说是个拿线杀人的家伙。那人我知道,据说是江湖中非常出名的杀手,叫一线灰。这次是他接的买卖,你真是走运了,要是换了别人可能就灭口了。”
    一线灰……
    庄柔翻了个白眼说:“这有什么走运的,我差点就没命了,他嫌我太弱把我放走了。”
    楚夏落下最后一针,看着她的背满意的说:“一线灰只杀出钱买命的人,又没人花钱杀你,他才不会坏了规矩。如果你要是强些,他走不了才会动手,不然他从不灭口。”
    “唉,没错。”庄柔叹了口气,把头埋在身下的被子中,不再吭声。
    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楚夏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指粗的竹筒,戳了戳她的脸,“看这个。”
    庄柔抬头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的接过竹筒,打开塞子倒出了一份小纸卷。她好奇的展开,就见上面写了短短两行字,“庄柔不可近,冰人随后便至。”
    “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坏人,更不是谁的探子。”她有些看不懂,这是哪个混蛋写的东西,竟然敢乱编排自己。
    楚夏边把针整齐的放进箱中,边淡定的说道:“这是皇上给我的飞鸽传书,过几日从京城中就会有官媒,带着俊男名士的画像过来给你相看。”
    庄柔拉拉衣服翻身坐了起来,皱了皱眉头,果然伤筋动骨一百天,腿还是痛的,然后便满脸不解的看着楚夏。
    “很好奇,为什么皇上会传这种话给我,因为我的婚事要太皇太后和太后作主。现在有些我俩不好的谣言传到京城,皇上这是提醒我,别忘了这回事,可别招惹你这个黄花大闺女,也别让太皇太后担忧。”楚夏笑了笑解释道。
    竟然是这么回事,庄柔瞧着他刚想说话,楚夏又说道:“太后是绝对不会看上你,她觉得配得上我的女人,最少也应该是公主之类。”
    庄柔白了他一眼,往床上一倒又趴着了,“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决定,哥哥不会插手。我只要情投意合之人,只要不是自己喜欢的,就算是皇上赐婚,也别想让我屈服。”
    “就算是两相情悦,要是有人阻止,比如门不当户不对,他只能去娶别人呢?”楚夏呵呵得笑道。
    庄柔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说道,“那就让他去死好了,我会在他迎亲的那天,把他射死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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