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向嗣命子家云流去查了暗昧的身份，果然如她说的那般。
    虽然暗昧的身份已经没有什么可疑了，但妘向嗣依旧没有对她放心。
    暗昧无所求，而且一无所有，这样的人若要背叛，毫无压力。
    之后，暗昧依旧是做着丫鬟的工作，只是妘向嗣时常会让她给子家云流打下手。
    子家云流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但是性格却很好。
    他是殿下身边很信任的人，暗昧觉得，殿下应该也在信任她了。
    殿下是想把她培养成像子家公子一样的人吗？
    那她以后也能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吗？
    这个认知让暗昧的心情一度很愉悦，可是有一天，她却无意间听到殿下和子家公子的谈话。
    “暗昧表现的如何？”殿下问。
    “很好，她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子家云流如实回答。
    “喜欢她吗？”殿下问。
    子家云流沉默了一下才开口：“殿下的意思是？”
    “赏给你做妾吧。”
    妘向嗣说出这话的时候，很随意很轻松。
    门外的暗昧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心头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捶了一下。
    她无意偷听殿下和子家公子的谈话，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缓缓走进去。
    若是殿下真的要把她赐给子家公子，她可以拒绝吗？
    她拒绝不了的。
    子家公子家事显赫，又是家中嫡子，她的身份去做子家公子的妾，怎么想都是她得益。
    殿下极少信任谁，若是她拒绝，殿下又会怀疑她了。
    暗昧希望自己的突然到来可以打断他们，终止这个话题。
    但是，他们显然并不避讳她。
    子家云流看了眼进来的暗昧，“她才十一岁。”
    十一岁要如何侍寝？
    而且，他也没到需要纳妾的年纪。
    “那便算了罢。”看到她的瞬间，妘向嗣下意识的开口。这点下意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出来。
    暗昧听见这个，狠狠的松了口气。
    将糕点摆在他面前，她便退了出去。
    妘向嗣看到她端上来的糕点，才发现自己有点饿了。
    似乎每次他有点饿了的时候，她都会端来吃的。
    暗昧候在院子里头，看到子家云流离开，她便追了上去。
    “子家公子，如果下次殿下还要把属下赐给你，请你一定要拒绝。”她没有说不的权利，但是子家公子有。
    子家云流疑惑的看了暗昧两秒，这一瞬间他有点怀疑，难道自己这么不讨姑娘喜欢？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念头而已。
    “你听见了？”子家云流淡淡的开口，“如果不想做我的妾，你可以自己跟殿下说，只要你对殿下忠心，殿下不会强求你。”
    子家云流在不着痕迹的提醒暗昧要对殿下忠心，暗昧也不知听没听出来，她说道；“殿下的命令，不管愿不愿意都必须执行。”
    殿下若真的要她做子家公子的妾，她就会做子家公子的妾。
    子家云流审视了她两秒，才点头：“嗯，以后殿下若再说起，我会拒绝的。”
    暗昧这才放心了，把子家云流送出了晋王府。
    妘向嗣从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暗昧去追子家云流。
    是他自己希望给暗昧一个牵绊，这样才比较好控制，可是，她真的对子家云流有意思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心头有一瞬间怪怪的。
    不过，这点怪怪的情绪很快便从他心头消失。
    ……
    江湖上有一个叫“地府”的杀手势力，越来越强大。势力几乎已经渗透到了天玄皇族。
    这个事情让妘向嗣苦恼的很。
    “父皇也察觉到了，但是他国事繁忙，父皇的意思是将此事交给本王做。”妘向嗣神色有些凝重。
    子家云流在妘向嗣面前展开一张地图，指了上面几个地方给妘向嗣看。
    “这些地方都有问题，我派去的人全部有去无回，连尸体都找不到。”地府一出来，他就留意到了。殿下早早的就让他去做调查了。
    “只是，无法确定这几个地方是不是地府放出来的幌子。”真正的据点只会有一个，或者一个都没有。
    既然是个杀手组织，不会在同一个城镇里就分散出那个么多个据点让人来查。
    皇上交给妘向嗣的任务是，让他想办法清除地府渗透在朝廷中的线人。
    要清除掉这些人，就需要一个名单。
    而名单，需要在地府的据点里头取。
    可是，他们现在进不去。
    妘向嗣和子家云流商议了一会儿，找出一个最有可能是地府据点的地方，决定晚上去看看。
    暗昧一直候在边上，静静的听他们的谈话，什么都没说。
    夜里，妘向嗣亲自带人去查，可惜扑了个空，还中了人家设下的机关。
    地府的主事人给他们留了张纸条：
    “混口饭吃，何必赶尽杀绝。
    宫里脐美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的，地府用这个消息换一条生路可否？”
    肖执非是没看到妘向嗣捏着这纸条的表情有多阴沉，他早就已经跑了。
    皇家的丑事他都敢拿出来说，确定他是想求生路？
    第二天，宫里死了一个美人。宫里死人常有的事，倒是没什么人在意。
    一连半个月，妘向嗣一点收获都没有。还在一次行动中受了伤。
    地府的管事人不知是有意挑衅，还是这人很二，每次都留下见不得人的消息来求放过。
    除开宫里妃子给皇帝戴的绿帽子，还有各大官儿家小妾给戴的绿帽子。
    古代就是如此，男人们三妻四妾能享受齐人之福。但是，他们无法保证自己不给别人养孩子。
    就连晋王府里，一管事跟一丫鬟胡搞瞎搞的消息，地府都放出来了。
    另外还有，其实街上某条流浪狗的肚子就是晋王府后门那条看门狗给搞大的……子家云流看了，表示他觉得此条纯属胡扯。
    地府如此猖狂，但是他们却一筹莫展。
    而，就在他们暂时休息的时候……
    那天晚上，子家云流在院子一边赏月一边思索对策，突然一个人影窜了进来，他还不及防备，人影已经倒地不起。
    看来不是刺客。
    人影一身夜行衣，身材娇小，如个十一二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