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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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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闹下来,大家的心思都沉闷的很,静坐在一处许久才散开。
    蒋邵氏又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子话,待沈家人回程,天已经是蒙蒙灰暗了。
    徐悦临走时与灼华说了几句话,大意便是明日会登门拜访,灼华愣了愣便回过神来,大约是为了徐惟和沈焆灵的事情罢。
    李彧接过宋家侍女手中的灯笼,提着走在灼华身侧,素白的灯罩将烛火的昏黄阻拦在内,唯冷白的光照亮了脚下的石子路:“阿宁总是能够早旁人一步。”
    灼华抬头望了眼月色,朦朦胧胧的流素银光,淡淡一笑。
    倒也未必,赵妈妈不见了,大约是被灭口了扔在哪里,仲夏在快要死的时候被救起来,而那个小厮,更是个破绽了,连去灭口的人都没有?不是摆明了留了破绽给人查么?
    她记得李彧身旁一直跟着两个护卫,可其中一人却消失了半柱香的的时辰,旁人问起,他说是去追刺客了,追什么刺客需要那么久,还好巧不巧是在那个小厮被提了进来后不久才出现的?
    袁颖暗中盯着这里的一切,难道他不是么?
    若是人证都死了,沈焆灵和徐惟的名声可就挽不回了,他李彧才不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灼华微微回首,身边的人便稍顿了脚步与他们保持三步的距离,“殿下的布局也不错,留下的破绽几乎无人怀疑。”
    李彧微怔了,又朗朗笑开,倒也不打算装糊涂,“果然是瞒不住聪明人。”
    灼华嘴角的笑意恰似此刻的月色清泠,“蒋邵氏未必没有瞧出来,不过是因为蒋家男子多在朝堂,殿下为贤明皇子,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相互得罪,今日一事,文远伯虽保住了宋文蕊,却也得罪了太多,她心里畅快,自然也不会去揭破什么。而徐世子,他无心朝廷派系争斗,却不是傻子,多少也看出些什么来了。徐惟虽有野心,但如今在朝中、在家族里无有太深厚的地位。”微微一顿,语调里带了看破的了然,“看来,徐世子是殿下的绊脚石了。”
    看着他提着宫灯的手指骨节微微一紧,灼华嘴角缓缓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旁人看李彧与徐惟交好,只会觉得他有心思拉拢徐家,却无人会想到,为了魏国公府世子的位置,徐惟竟会勾结李彧弒兄夺位,她故意点破,就是让李彧晓得,他的算计不是没人知道的。
    李彧笑容不变的听完,无有回应,只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幽深。
    “苏仲垣有野心有能力,在陛下面前得脸,殿下想要拉拢他也是正常。”继续脚下的步子,灼华缓缓一嗤,道:“他倒是一心想扶持苏氏上位,可惜啊,都是登不上台面的东西……”
    她一点都不掩饰对苏氏母女的厌恶,也是在告诉李彧,他拉拢苏家的举动已经惹到了她了,想要对她动心思,省省吧!
    抬手折下横生而出的一枝腊梅,指间一朵朵的摘下,随手落下,映着夜色与摇曳的烛火,仿若血滴的坠落,灼华的语调就似她的眼神,平淡的叫人看不透底色:“苏氏与殿下有过联系了罢。二姐姐庶出,魏国公府是不可能让她嫁徐家嫡子的,偏她又钟情于徐惟,总要想些特殊的法子才能成全了她。苏仲垣看重苏氏这个胞妹,没能帮她顺利上位,总会格外照顾这个外甥女的。二姐姐嫁了徐家,不管苏仲垣投不投靠殿下,徐二公子供殿下驱使,苏仲垣总是要护着些的。”
    李彧的眼里有深层的情绪在眼底翻涌,对上她那双浅棕色的眸子时,不免心头一怔,那是诡谲风云里打磨后的深不见底,看不透她,却有一种被她彻底看穿的错觉。
    “那个仲夏,殿下的人?还是后来收买的呢?无所谓了。只是殿下卖给文远伯的人情,他到底懂不懂?以我看来,他是不会明白的了,还以为是奴婢忠心呢!”灼华觑了他一眼,眉目清敛之下是微讽的淡漠,“殿下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李彧半垂了眼帘,调整了心绪,再抬眸时便似四月的风,带着乍暖还寒的温柔:“阿宁倒是直爽。”
    灼华微微扬了扬下颚,直直回望他,素白的脸映着月色似要透明了一样:“只盼殿下不白白算计了一场才好。”
    李彧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未问出口,灼华已经登上了马车,俯身探入车厢之内前微微瞟过李彧一眼,目光如海深沉,嘴角微勾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她猫腰进了里头,椅楼“啪”的放下车帘子,阻隔李彧惊诧的探寻。
    徐悦回府后和徐惟关起门来聊了好一会儿,然后第二日里,由徐悦登门,送来一对玉佩,算是一个表态。又道已经去信家里,待家中长辈来北燕商议。
    他毕竟双亲皆在,也不好他来给弟弟定下亲事。
    看着徐悦一如从前的神情温和,嘴角温柔,可那日灼华似乎从他眼底看到了不一样的光彩,他……似乎在生气。
    莫非,经此一事徐世子彻底明白了李彧和徐惟的算计?
    老太太收下玉佩,却未叫了沈焆灵来说话,徐悦走后只喊了春晓将玉佩送去,人继续禁足。
    称心的婚事几乎是握在手里了,沈焆灵禁足也欢喜,听伺候的丫鬟说,美日里喜笑颜开的,已经开始绣嫁妆了。
    闻言,灼华不过淡淡一笑,煊慧望天白眼。
    这一回文远伯包庇住了宋文蕊,便是看在大伙儿都不会拿这件事情说嘴,哪怕是被算计的,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却也怕再闹出什么乱子来的,当天连夜就把宋文蕊送去了郊县的一间庵堂修养。并仿佛不小心说漏嘴了,传出宋文蕊已经定下了夫家,这样一来,更不能有人提及此事了,否则便是一句损阴德,要坏人家终身大事了。
    大伙儿收到风声后,仔细一打听,原来定下的是苏州织造林大人家的嫡幼子,林家就林大人在朝为官,无有根基,配了伯爵家的的庶女也不算亏。但沈家在苏州待过六年,自然是知道林家的,正室夫人软弱,也是个妾室当道的人户,嫡子?就怕日子还不如庶子呢!
    看来李氏这个美艳姨娘的枕头风十分厉害啊!
    灼华举杯敬明月,还是蒋邵氏的手腕厉害呢!
    第二日里郑夫人来时说起,气的直拍桌子,“就没见过这么不知所谓的人家,这丫头片子接二连三的犯错,栽赃、陷害,哪次不是大错,哪次有过惩罚,如今居然还敢如此包庇!”
    老太太到底经历的事情多了,看惯了蠢人蠢事,倒也波澜不惊:“既然是个拎不清的,往后少来往便是。”
    郑夫人狠狠叹了口气,然后……
    闹成这样,郑景瑞和宋文倩的事自然也是不了了之了。
    昨夜一场疾雨,将天地冲刷的清澈明亮,却也带来了刺骨的寒意。腊梅的嫩黄被包裹在剔透的水珠里,迎着第一缕微红的阳光,反射了一抹抹清莹的光芒,更显花朵柔嫩。灼华捻了枚果子,手腕一施巧力,果子打中了腊梅的树干,树摇水滴落,沙沙有声,在渐渐干涸的地面留下斑驳的影儿。
    灼华手中微卷着一本佛经站在窗口,身上是一件孔雀羽挖云的浅绿色氅衣,领口的风毛出的极细,在寒风下微微浮动,称得素白的小脸愈发小巧,“苏氏果然好算计,她知道我喜欢做好人,自然也是不会允许沈家的名声搭进去,便与李彧来了这么一出。如今沈焆灵不但能够顺利与徐惟定下亲事,还能借了我的手替她女儿挽回名声。这是在恶心我呢!”
    苏氏到底是有点手腕的,也沉得住气,上辈子会被她算计倒也不算冤枉,要怪只怪自己太笨,身后空长了那么多双锐利的眼睛,不用,不信,非要去相信那做戏的。
    倚楼抿了抿唇,“今日算计的何止她一人!”
    随手将书册扔在妆台上,灼华半倚着软塌上金桂折枝的迎枕,指腹在折枝的纹路划过,是磨楞的触感,感叹道:“自以为处处小心、事事算计在掌控之中,不想最后还是落在别人的算计里,真是可笑。”
    若非有听风倚楼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手,秋水长天的机敏谨慎,宋嬷嬷的沉稳压的住人,她便是有再多的“未卜先知”也是无用。
    宋嬷嬷一身绛色如意暗纹的外袍稳重不已,微微侧首间一堆深翠色的耳坠轻轻摇曳了莹莹微光:“她的本事左不过是京里的苏仲垣。只要他有拉拢的价值,苏氏就不算彻底的输了。倒是这个六殿下,明面上似是十分喜爱姑娘,却在明知姑娘被苏氏算计谋害的情况下依旧暗中拉拢苏仲垣,替苏氏算计,到叫人看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长天瞥了瞥嘴角,讥讽道:“蒋家满门清贵,家中男子具在朝为官,他与蒋楠抢人,难道就不怕得罪蒋家人么?”
    灼华的指顺过垂在胸前的一律青丝,漫不经心道:“他知我无意于他,如此做不过是想从我或者蒋楠处听得一句话。”
    长天好奇:“什么话?”
    秋水明白过来,哼了一声,“帮他!”
    宋嬷嬷点头道:“你们多听多看多分析,往后回了京里算计更是多了,姑娘一人难免顾及不全,这个时候就要看你们的了。”顿了顿,望着灼华的眼底是慈爱的柔软,“姑娘是六殿下的嫡亲表妹,姑娘嫁了蒋家,即便不帮,蒋家当真能脱开六殿下一派的标签吗?他是稳赚不赔的。此时表现的积极,不过是瞧着咱们姑娘是有本事的,缠的姑娘心烦,好得到一句承诺罢了。咱们虽不在京中,但这么些年里他的举动也不难看出来,六殿下的心思深得很。眼看着三殿下和五殿下斗的如火如荼,他却半点不占硝烟,游山玩水间暗自培植自己的势力,又博得了好名声。”
    “此番勤王叛乱,却放弃在京中立功的机会跑来北燕,只做那引人耳目的作用,可见他能忍,也会装。而能忍的人,最后虽不敢说一定会赢,但绝对不会输的很惨。他日三皇子和五皇子分出个高下来,斗败的那一方身后的势力,大约都会顺势归入六殿下的麾下。”
    秋水和长天听得一愣一愣,瞪着眼睛快速的吸收宋嬷嬷所说的。
    静默的须臾里众人的心思也是飞快的流转,窗外的腊梅那样妍丽,细细究去却是颇具清傲之气的。
    秋水倒了被热茶递到灼华手边,接口道:“但凡有野心的人,是不可能把情爱摆在那么重的位置的,他的举动便有两个意图。一则,若是哄的姑娘也动了心,以姑娘的手腕必定能帮他管好后院,保证后院不会起火,咱们老爷也能更坚定的辅佐他争储。二则,若是姑娘不肯,他的紧迫盯人势必会引得姑娘不愉快,但他定国公府外孙的身份却不会变,是以,多半会逼得姑娘承诺会帮他出谋划策,以盼他不再盯着。如嬷嬷所言,还稳赚不赔了一个蒋家。”
    灼华投去赞赏之色,微微颔首道:“分析的很不错。”
    黑脸的听风拧眉问道:“姑娘要帮?”
    灼华微微直了身子朝她勾了勾手指,听风没有犹豫便俯身上前。
    灼华伸手揉捏她的脸,扯出一个上扬的嘴角,颇是得趣道:“帮啊,为什么不帮。”
    听风皱着眉,却没有退开,任由灼华蹂躏,唇瓣漏风的问道:“为何?”
    灼华凑到她耳边,笑容明朗温柔与阴冷的语调极是不符:“他若不来算计我便罢,他自己送上门来,我便帮他,帮到他后悔接近我。”
    听风一本正经的点头,然后趁着灼华一松手,立马退了回去,想了想又把胞妹推上前。
    倚楼回头瞪她,听风一本正经的望天。
    倚楼被迫在软榻边上坐好,灼华倾身伏在她的腿上,懒懒道:“倒要看看他们这般得意算计,最后却是一场空,该是什么心情。”
    听风看着灼华伏在胞妹腿上,微微皱眉,眼底闪过疑惑,为什么捏她却不捏倚楼?
    灼华觑着听风的神色,乐不可支。
    听风:“……”
    屋檐垂下的一脉藤蔓已经被岁月抽干了水分,便是雨水也无法浸润进半分活力,遮蔽了一抹湿哒哒的阴影投进屋内,落在她半边面孔,若明若暗,阴冷与清丽好似天空与海面在遥远处交汇,模糊而分明。
    有清风拂进,是直入心肺的沁凉,她的语调虽轻,沉疾之意却清晰可闻:“苏家,很快啊,就要跌进地狱里了。”
    母亲、母亲,再等一等,那些人我总会一个不差的给你送去磕头请罪的。
    宋嬷嬷微微一惊,知道京中的计划已经开始了,“苏家长子和三子……”
    灼华抬起了手,虚抓了一把晴光,笑意如天际薄薄的浮云:“他苏仲垣能成苏氏的助力,自然也能成她的催命符。”水葱似的指在光线下润的几乎要透明,一根一根的按下去,“苏仲垣的儿子们啊,一个、一个,都会断送,他的骄傲会不复存在。”
    宋嬷嬷听着她温柔悠缓而难掩冰冷的语调,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嬷嬷。”灼华轻呢了一声,顿默了须臾,“是否觉得、阿宁狠心残忍。”
    宋嬷嬷不免摇头。残忍,比之苏氏的下毒谋害、算计利用,灼华不过是在反击,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可她甚至连沈焆灵和沈烺云都不曾去害,如何称的残忍。
    高墙后院之内,那么多算计,不狠心又如何能活下去?
    衣袖上的如意暗纹闪了一抹柔软的影儿,宋嬷嬷沉缓道:“深宫里的女人,最初的时候哪怕算计,都还保留着一份天真,可最后还是会在他人的算计里被逼着下狠手,最后成为无法挣脱的轮回里的一个。高门后院的女人,又何尝不是?世家大族,皇家亲贵,世人羡慕的富贵无极,哪里晓得背后的痛苦。”
    灼华撇过头,望向庭院里的空茫一点,只觉实现愈发的雾蒙蒙,“败了,一卷破席,无有墓碑,无有残存,世人有谁记得。仇?怨?冤?谁会在意?”
    哪怕母亲身为郡主,身份贵重,死在了苏氏的算计里,若非有她重生一回,谁会知道她的冤?
    哪怕她前世里为了丈夫付出一切,甚至搭进了外祖一家,可最后呢?她的丈夫,她的夫家,却是最希望她死的人!
    不狠心,如何活?
    空气里有沉长的沉重,连风掠起的堆雪轻纱下的光影都变得恍惚起来,宋嬷嬷担忧道:“阿宁要为郡主报仇,那是应该,可苏仲垣为人深沉,皇帝也颇为重用,万一苏家狗急跳墙,皇帝再有心包庇,阿宁岂不是危险?”
    一敛清愁,灼华的神色平淡无波:“他这种人怎么会意图明确的投靠谁,不过是想几方利用而已。只要将他投靠李彧的消息透露的十分确定给秦王和静王知道,还用的着我亲自动手么?即便苏家知道又如何,苏仲垣一倒,永安侯府之中谁敢动我、谁能动我?”
    宋嬷嬷思量半晌,道:“永安侯的儿子中,也就苏仲垣得力些,哪怕被揭发了他们谋害了前世子又有什么用,死人如何与活人、前途相比?”
    灼华清浅一笑,宛若月光宁和:“嬷嬷,你说永安侯夫人极其娘家是否肯轻易放过呢?嫡亲的血脉被害死,还为杀子的仇人谋划了那么多年,你觉得谁会甘心?”
    宋嬷嬷只觉她浅淡的眸子里有一股强烈的光,直直的照进她心底无数疑惑的角落,照亮了答案,听罢不觉点头,“阿宁所言有理。”
    苏仲垣定会落败,李彧算计的再好有什么用,徐惟为上位甘愿被利用又能如何,可惜最后不过一场空。
    灼华颇有意趣的弯了弯嘴角,那笑意好似流光掠过霜雪:“苏仲垣有嫡出四子一女,庶子庶女三人,那是他最大的本钱,您说的没错,哪怕看在这些出息的孙子女面上,侯爷也会忍下一切。可如今苏仲垣的长子已经折损了,三子还不知能不能好,庶子庶女原就只是拿来投石问路的,无有多大用处。他手里的本钱都没了,侯爷还会为了苏仲垣得罪嫡妻一族么?”
    “而咱们手里,还有陈妈妈。不过是要苏仲垣尝尝,一点点失去所有的痛楚。”
    三日后宋家起灵回京,大街小巷搭满了路祭,送灵时,老太太只带了灼华和烺云,煊慧备嫁不宜参与丧事,沈焆灵“伤风”了也不宜出门。
    郑夫人看在蒋家的份上还是来了,不过没让郑景瑞一起。
    徐悦和周恒来祭拜过,又与老太太请了安,便匆匆回了衙门。
    徐惟也没来。
    宋文倩找了机会和灼华告别,此番回京便住在蒋家了,这样两人需等明年沈桢任满回京再见了。
    文远伯见着几家面色不善,倒也识趣儿,装着伤心的样子低头谁也不搭话。
    他嫡妻扶灵送归,躲在一旁不说不做,到要累的妻嫂、妻舅和妻侄儿忙前忙后。蒋家人到底是混惯了京里复杂的,便是如此也能生生忍下。
    蒋邵氏此番来北燕,半年不见瞧着灼华愈发俊俏,待人处事也愈加沉稳谦和,又是个顾全大局的,更是喜欢的不行,倒也不是京中没有如她这般沉静温柔的闺秀,实是如这般年纪,那些姑娘便是沉静未免显得有些刻意,少了几分韵味,而她的沉静却似刻在骨子里的。
    那淡雅温柔的从容不迫,带着几分淡然和慵懒贵气,在家能镇压得住上下,在外能维护家中名声,一旦开口总能叫人信服上几分,便是成了婚得的贵妇人,有些也未必有这般的气势。又有这样的身份,若能顺利迎娶进门,便是她们长房的福气了。
    是以,眼见李彧这个威胁在,她很明智的将蒋楠留了下来。
    临走前拉着灼华细细嘱咐,什么天寒记得添衣,什么蒋楠若是敢欺负她不用客气去教训云云,嫣然一副婆婆的架势,一点都不介意旁人投去询问,但凡有人问起,一双眼睛便像是会说话一样,游走于灼华和蒋楠之间,笑意盈盈,颇有千言万语一切皆在不言中的意思。
    老太太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不接话也不否认。既不妨碍她为灼华继续相看,也不耽误蒋、沈两家的交往。
    蒋楠那呆瓜只会笑,蒋韵在一旁看的直翻白眼,直嚷着:“蒋楠啊蒋楠,简直就是个傻蛋。”
    蒋楠深深望了灼华一眼,拳抵着唇轻轻咳了一下,雪白的肤色渐渐爬上粉红。
    灼华抬眼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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