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转身进了浴室。
    出来时，莫远尘已将做好的早餐端了出来，一屋子都飘满着香喷喷的味道。
    “哇，这是什么呀？好香啊……”
    “你爱吃的馒头……”他将筷子递给她。
    “唔，你出去买的？”白汐阳边说着边迫不及待吃了口。
    他只是笑而不语，看到她烫得龇牙咧嘴，忙将放在边上的牛奶递她：“别急，小心点……”
    “好好吃……”她一副可爱相。
    “唔，杨楚尘什么时候走的啊？”她边吃着边无心问着。
    “两点多……”
    “他没说什么吗？”她真的只是问问而已，而他，却突然间沉默片刻，后又开口。
    “他在追你吗？”
    “啊？没……没有啊？我和他……不熟悉的……”
    “那他喜欢你……”他的话，她听不出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但她都当是问她的。
    “什么啊，他喜欢小白的……”她涩涩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话会涩，但是，当初杨楚尘是怎么为小白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她再清楚不过了。
    这样子的感情，又怎么会说变就变？
    心里有丝不舒服，她像是一下子失了胃口，只是搅拌着面前的粥。
    “喜欢一个人，都是可以改变的，或许，有时只是一时冲动而已，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原来并不是真正的喜欢……而那个喜欢的人，或许就在身边，不知不觉中，就深深驻入了……”他轻声道，然后低头喝粥。
    白汐阳呆呆望着面前碗里的食物。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说不清的感觉，反正，有些胸闷，有些难受，有些闷闷不乐。
    “快吃，都要凉了……”他对她说道。
    “哦，你也吃……”白汐阳忙又低头去。
    ……
    那天之后第三天，莫远尘回了美国。
    日子很好过，一忽儿就过了一个星期，只不过，自那晚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杨楚尘。
    好几次，她拿出手机想要给他打个电话，但到最后，还是放了下去。原本想得很好，只是朋友嘛，她就当慰问一下，可最后，还是提不起那个勇气，打通了，要说什么？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在第三天的时候接到了一家贸易公司的电话，让她去做行政助理。
    对于这方面，其实她并不熟悉，但想着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于是答应过去。
    一开始去，什么都不懂，白汐阳学得很认真，于是，也就没有时间去想一些问题。
    莫远尘每天晚上会打一个电话过来，有时在她下班时，有时她快要入睡，好几次，她听着他的电话睡着，到第二天醒来时，电话居然还开着。
    那天下班之后，白汐阳正想打电话约小白出来，才踏出公司门口，便有人朝着她走来。
    她在看到朝她过来的人时，瞬间怔在原地。
    她当然认得，那是莫家的管家，那一次，他也这样表情肃穆地走至她面前，对着她轻声道：“白小姐，我家夫人有请……”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夫人，是老爷。
    汐阳望着面前那张像是打了肉毒素长年不动的脸，突然间感觉到好笑，真的很好笑。
    她到底是有多重要，会几次三番惊动莫家的长辈出来见她？
    好吧，该来的定会来，躲也躲不掉。
    白汐阳没说一句话，随着管家朝停在转角处的黑色加长车子而去。
    她心里一片安定，没有如上次般忐忑不安。
    或许，这便是她的结局，她在再一次和莫远尘走到一起时，早已有想到过，于是，也不再惊讶，更不再心慌，这是意料之中，她倒像是呼出了口气。
    莫老爷，能看得出，年轻时，也如莫远尘般英俊潇洒，哪怕已近六十，看起来仍然像是四十出头，有钱人，保养地真不错。
    “白小姐，不用客气……就当是自家人……”他没有如白汐阳想像中那么不可一世，反倒带着满脸笑，显得有丝和蔼。
    “您好……”白汐阳很恭敬地对着他颔首，该有规矩，她少不了，不想被人落上个没有教养的孩子，到时连累了爷爷。
    “刚好来国内有点事，想到了你，于是便也顺路过来看看……怎么样？国内的生活，还习惯吗？”莫老爷亲切问着。
    “嗯，是，还行吧……”
    “工作呢？做得怎样？顺手吗？会不会太辛苦了？”
    汐阳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其实如她般直白的个性，最好是一下子全部说完了，省得让她心里卡着，不上不下难受。
    “是……还行……”她照样回答着，显得有些拘谨。
    “这家公司……好像并不是特别大，如果白小姐愿意，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好的工作……”
    “然后呢？”莫老爷还没说完，汐阳就冲口而出，其实忍了很久了，不必对她这样，真的不必，他们不喜欢她，没有什么错，所以，不必为了他们的不喜欢而来为了她买单。
    “然后？然后你就安心工作……”
    “再然后呢？”白汐阳再次问。
    莫老爷微挑眉：“白小姐，你想说什么？”
    “莫老爷，这话应该是我问的吧？”
    “哦……”他轻笑出声，似乎像是一下子明白过来。
    “我没有其它意思，我的来意，也和你说明了，是因为来国内出差，顺路就过来看看你了……尘这个孩子，是个死心眼，但是，他看上的，必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你，很聪明，很有……有一股子灵性，是在别的女孩身上找不到的……”
    白汐阳真当愣了，她想过千百个有可能发生的情景。但就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出场面。
    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是叫……小阳是吗？听远尘……好像是叫小阳……”
    白汐阳笑了笑，笑容有些晦涩，被莫老爷如此一来，她心里倒忐忑起来。
    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晚上我还有个饭局，要不然就请你一起吃饭了，明天我就回国了，不过也没有关系，我想，下次我们见面的机会，还会有很多……”
    白汐阳是当真傻了，莫老爷这一番话，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是她把人心想得太坏，还是说……她即将要转运？？
    从离开莫老爷的车子一直到公寓，她都在想着，想到头痛，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如此的用意，她真的……很不解。
    晚上，莫远尘打来电话的时候，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对他说了。
    那端的莫远尘一听到莫老爷子，顿时紧张起来。
    “他来做什么？找你做什么？汐阳，不要听他的话，我们都说好了，要一起挺过来的，还有下次，他如果再叫你，你不要再见他……”
    “没有啦，你想得严重了，其实，老爷子人不错啊，他什么也没有说，只不过夸奖了我两句，然后还说，下次见面的机会，应该会有很多……”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情不自禁洋溢起甜蜜的笑，那笑，连她自己都不知觉。
    “是吗？他真的只是说这些？没有说别的？”莫远尘似乎还不相信，再一次追问。
    “真的没有啦，而且他说，只是过来出差，顺路来看我，明天就回国了……”小阳再次安抚他，他才没有说下去。
    “反正，下一次，不管谁找你，你都不要去见……”
    “好，知道了……”她应着，可是，如果真的来找她，她能不去见吗？
    “有没有想我？”他声音磁性低润，透着别样的味道。
    她在这端笑，没有答话，只是有意无意点着头，明知道他看不到，却仍然不想开口说，这要换作以往，她定老早说出口了。
    “我会尽快把这儿的事办完早点回来，汐阳，等我……”
    他又轻声道，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点头。
    又一次，在他的话中进入梦乡，第二天早上，是听到闹钟的声音醒来的，声音很远，像是在梦中，她转而去找掏闹钟，却发现闹钟并没有开。
    可是那声音一直不断着，无奈，只得去枕下寻找，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才发现，昨晚的通话，居然一直保持着，而闹钟声，就是从手机中传出的。
    不是手机本身的，而是，大洋彼端他的闹铃声。
    她拿起手机，听到那端的人开口：“醒了吗？”
    怎能还不醒？
    她笑：“嗯……醒了……你怎么没挂电话？”
    “嗯，听你打呼噜……”
    “不是吧？哪里有打？”白汐阳不肯承认。
    “你不知道？不会吧？遭了，居然忘了录下来，不过没事，反正你每晚都打……”那端莫远尘的声音，听着似乎不错。
    “哪有，瞎说……”白汐阳堵起嘴，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觉打呼噜了。
    “好了，快起床吧，要不然上班迟到了……”他柔声道，她才和他说了声，挂了电话。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其实也不算是怪事，和莫远尘在一起，什么事都能发生。
    平安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又如那天下班一样，有人等在公司门口，把她接上了车。
    到了一家咖啡馆，白汐阳才发现，原来是罗雪。
    她当时就想调头出去，无奈，有人拦住了她。
    “白小姐，不必这么着急吧？看一眼就要走？”罗雪坐在那里，望站白汐阳转身离去的身形，慢慢说道。
    白汐阳顿住脚，转身望着他：“不是着急，是一眼便够了……”如果早知道约她的对象是罗雪，她一个不应该乖乖跟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