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第8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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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五一好奇问道:“道爷你说的是这些镖师还是这伙人?”
    谢蛤蟆淡淡的说道:“两伙人心里都有鬼,一伙人是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一伙人是用心养鬼。哼哼,以五脏庙养鬼?真是胆大妄为!”
    这声音不大不小,屋子里的人都听见了。
    黑衣人扭头凝视他们,王七麟等人纷纷低头,很没种的样子。
    齐刷刷的。
    见此黑衣人又扭过头来看向镖师一行,罩衣之下响起声音:
    “南诏国使团途经锦官城,于昨日清晨离城午夜遇袭随即全军覆没,仅有南诏王子小奴逻逃过一劫。”
    “但,小奴逻尚未安全,发现他逃跑之后,匪徒连夜追赶,根据双方所留踪迹,他们如今应当在这灸草铺子。”
    “那么,小奴逻何在?匪徒何在?”
    第564章 厮杀开始
    六个黑衣人,五个发声。
    这五个人完全是异口同声,所以他们说出话来就跟立体环绕声音响似的,王七麟觉得他们去唱戏肯定很厉害。
    但他们透露出来的消息更厉害。
    南诏国王派往长安城的使团竟然被灭了,使团给太狩皇帝准备的礼物肯定也被劫掠了,竟然只有南诏国小皇子小奴逻一人逃跑,这真是大案!
    王七麟和谢蛤蟆对视,然后骂了一句:“狗日的,咱们不会被牵扯进这案子里吧?”
    谢蛤蟆摆摆手说道:“无量天尊,七爷放松心态,这不用疑问,咱们肯定会被牵扯进去。”
    仡僚猖给他们的消息显然就是这件事,而且他们给出了提示,这件事与祯王有关。
    黑衣人堵住了门口和向南的两扇窗户,虽然人少可是气势很足,完成了对环刀酒肆的包围。
    胖五一凑到王七麟低声问道:“七爷,南诏国是怎么回事?”
    这个话题让羊五弟来回答最合适,南诏国在九洲西南,濒临古滇国,不过古滇国已经被桓王给灭掉了,现在桓王就是在领兵对南诏国作战。
    羊五弟被藏在道法船中,一时不能出现,王七麟便自己打开了课堂:
    “从咱们这里一路往南走吧,穿过十万大山和古滇秘境,然后就是南诏国,这个国家面积不大,但是人很善战,而且他们继承了古滇和一些地方的文化,有许多稀里古怪的东西,跟咱们新汉朝一直不太对付。”
    “南诏这个国家吧,他们那里多山多水多毒虫多瘴气,穷山恶水多刁民,据我所知他们可是很刁的,至今都保留着奴隶制度和活人殉葬制度,非常残酷……”
    他唧唧歪歪说了一大堆话,然后胖五一等人越听越迷糊,他们听了一通也没有听到什么重点,对南诏还是不了解。
    谢蛤蟆失笑,说道:“无量天尊,你们是不是没有听懂七爷的话?”
    胖五一说道:“当然听懂了,怎么会没有听懂?”
    另一个青凫青年点头说道:“对,七爷讲课跟我们以前的先生一样,听他说话,我感觉又回到了过去听先生讲课那样。”
    “说起来还真是怀念先生呀。”胖五一感叹道。
    向培虎恍然的说道:“明白了,明白你们为什么会乱用成语了。”
    王七麟看着他们,忍不住的怀疑人生:自己讲课的本领这么差吗?
    谢蛤蟆笑道:“老道再来给你们简单说说吧,南诏其实是个古代国名,历史距今得有一千年了,是个古代大国,不过他们在李唐时代被灭国了。”
    “一直到了前朝时期,前朝对外四处征战,结果他们是马上得天下,骑兵天下无双,山地战则并非如此,打着打着倒是把西南边陲一带的百姓又给逼到了一起。”
    “当时有六个古国复辟而去,他们被称为六诏,分别是蒙巂诏、越析诏、浪穹诏、邆赕诏、施浪诏、蒙舍诏。其中蒙舍诏在诸诏之南,称为南诏。”
    “六诏建起,起初实力最强大的是蒙巂诏。他们与前朝勾结想要吞并其他五诏,结果彼时前朝无德不义,引发天下义军四起,太祖皇帝也起兵造反,导致蒙巂诏对五个盟兄弟国发起攻势后却没有得到预期的外力援兵,最终被其他五诏给瓜分。”
    “这五诏瓜分了蒙巂诏的国土之后,大概方位恰好就是东南西北中鼎立,蒙舍诏为南诏、越析诏为东诏、浪穹诏为西诏、邆赕诏为北诏、施浪诏则为中诏。”
    “五诏吞并了蒙巂诏后,以此为戒,互相之间形成更强力的联盟,并且趁着中原大乱连同古滇一起吞并九洲边境,将西南州几乎全数吞掉。”
    “后来太祖登基大宝,立马对四面边疆展开反击,他御驾亲征将西南州夺了回来,再后来他安排太子之外最善战的桓王来镇守西南边陲。”
    “桓王不负所托,以十年之工将古滇灭国,然后又对交趾国和五诏发起猛攻,前些天不是刚刚发生采石关之战吗?那是交趾国的门户,采石关一破,交趾国灭国已经是时间的事了。”
    “交趾国一灭,五诏国破也是势不可免。估计正是因为这原因,南诏国率先派出使团与朝廷联系,老道推测不错的话,他们这是想要留一条后路。”
    听到这里众人恍然点头:“原来是这样,明白了明白了。”
    “道爷讲的就是清楚。”
    “道爷你会说就多说点。”王七麟说道,“再讲讲,还有啥……”
    “你们是什么人?”黑衣人们按捺不住的发声,“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请你们离开。”
    听到这个‘请’字,王七麟对黑衣人的提防之心有所放松,对方还挺客气。
    他抱拳问道:“在下乃是仡僚寨请来的守山队……”
    “你们不是。”五个黑衣人一起摇头,“仡僚寨请不到你们这样的高手做守山队,你们这样的修为也不会自降身份去做守山队。”
    胖五一说道:“我们还真是,我们就愿意自降身份。”
    黑衣人听了这话一时无语。
    他们估计没料到会有人这么来回答。
    磙二娘迎出来说道:“诸位客官快里面请,这大热的日头大热的天,你们又穿着一身黑衣,待在外面不热吗?赶紧来喝一碗凉茶。”
    镖队一方有坐在门口的汉子横起了长刀,耷拉着眼皮说道:“二娘你自己看,这里面哪里还有空地?你是为了赚钱不要命,可它娘这里要热死的是我们,我们还想要命,所以让这几位另寻他处吧。”
    又有镖师拍桌子喊道:“小二、小二呢?老子的茶壶早就空了,怎么一直没人来添茶?”
    后院响起一声回应:“哎哟,来啦来啦,客人您稍等,我给您等洗一点冰镇的果子,马上就送过来。”
    有镖师轻声笑道:“有意思,小二哥刚才不是上楼了吗?这没见他下楼,怎么声音从后院里传来的?莫非小二哥有一手好轻功,这是从二楼直接跳去了后院?”
    磙二娘擦着额头上的油汗陪笑道:“这位客人说笑了,我家一个添茶倒水、做饭洗碗的小二,哪有什么轻功?那都是你们江湖人的本领,他没有,他这小子跟个猴一样,怕是从二楼直接跳下去的。”
    说着她向屋顶:“诸位客官看,我家小楼又不高,跳下去还不容易,是不是?哈哈,哈哈。”
    店小二急匆匆的提着大茶壶走进来,一个镖师手腕一甩,一把漆黑的长鞭像毒蛇出洞,瞬间缠住了店小二的肩膀。
    就在此时一个黑衣人随风飞起,黑袍大袖哗啦啦的振动,整个人如同大蝙蝠迅速飞向店小二,手臂一抬抓住了甩出的长鞭。
    镖师往后收手,长鞭紧绷如牛筋,但纹丝不动。
    镖师们纷纷色变而起身,刀枪尽出,狭小的屋子里头杀气腾腾。
    旁边酒馆的掌柜背着手过来窜门子,他看环刀酒肆今天买买好、客人多大为眼馋,还没有走到门口就风言风语起来:
    “磙二娘,你恩客不少呀,这么多人来照顾你买卖,你这老胳膊老腿老腰老屁股的,能扛得住吗?要不要哥哥我来给你……”
    话说了半截,他看到了屋子里的情形。
    二话不说转身想溜。
    一个黑衣人伸手拦住他,几个黑衣人一起说话:“停下,不准走,进去。”
    能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野道路上开店,自然没有好相与的良善人家。
    掌柜的不想惹事却也不怕事,他面色一变大喝道:“这位客官什么人?哪里来的、哪条路上发财的?在下姜不公,江湖人称……”
    他的话没说完,拦住他的黑衣人手臂一挥伸出手掌去抓他肩膀。
    不光全身包裹黑袍,他的手上也带着黑色手套。
    掌柜的面色一变扎马步双臂猛然膨胀发力格挡并顺势开拳,腰马合一、拳出如龙!
    然后被黑衣人闪电般扣住肩膀,跟小孩扔沙包一样被人给扔进了屋子里。
    掌柜的砸进了一桌镖师之中,镖师们勃然大怒要冲他们动手,可是却只是装腔作势,走出来几步又纷纷止步。
    黑衣人喝道:“无关人等离场,我们要办正事了!”
    旁边酒馆那掌柜的砸碎了一张桌子在一堆碎木头里哀嚎翻滚,一手抱头一手捂腰好不狼狈:你娘的!老子就是无关人等,可还不是让你们给亲手扔进来的?这算什么事?
    看到自家酒肆要遭殃,磙二娘横眉怒目:“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要打架去外面打,糟践我个妇道人家干什么?看老娘是寡妇好欺负是吗?”
    她泪眼盈盈看向王七麟一行并行礼:“诸位大人,你们可是仡僚寨请来的守山队高人,你们得给奴家主持公道呀!”
    王七麟咳嗽一声站起来,冲着黑衣人抱拳说道:“几位兄台,在下的身份呢,有官方背景,在下的修为呢,也上的了台面。所以还请诸位给在下一个面子,你们要打能不能出去打?”
    黑衣人冲他说道:“这里只有你们是无关人等,你们确定要插手进我们之间的纷争么?”
    王七麟一怔,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只有我们是无关人等?”
    黑衣人冷冷的说道:“先前我等已经说过了,几个时辰之前,南诏王派遣进入九洲的使团遭到偷袭而倾覆,只有南诏王之子逃脱。”
    “偷袭者分为三军,以三个方向对使团进行残酷杀戮,使团向着空缺方向逃命,却没想到那方向是悬崖,夜色昏暗,半数人员掉入悬崖,未战而死。”
    “南诏王之子小奴逻仗着有飘风护体,趁乱逃出战场连夜奔行,来到这灸草铺子求救。”
    “伏击三军中有两军留下打扫战场带走使团给皇帝陛下敬献的重礼,另一军轻车上路追杀小奴逻世子到此地,这一军历经一夜苦战和追击,疲惫且狼狈……”
    王七麟看向镖队一行人,他们面泛疲态、衣裳潮湿,先前进屋之后逮着凉茶就往嘴里灌,确实不像是歇息一夜后才赶路半天的正常镖队。
    镖队上下冲黑衣人怒目而视,镖头喝道:“阁下到底什么人?竟然敢说出这等诛心之话,是我阚氏镖局与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一直默不作声的黑衣人冷笑一声,顿时有两个黑衣人倒飞到了路对面的一棵大树下,树下停着两辆马车,他们两个抬脚踢在马车的箱子上。
    箱子往外飞起,咣当一下子落地翻转,盖子打开,一堆笔墨纸砚、书籍画卷撒了出来。
    见此黑衣人们有一瞬间的呆滞。
    这里面还真是正常押镖货物。
    镖队上下勃然大怒,镖头叫道:“弟兄们动手,遇上劫镖的了!”
    黑衣人喝道:“慢着!”
    “我们乃是蜀郡衙门神捕司官员,我神捕司昨夜得到消息连夜追赶南诏王使团,结果晚去一步,但我们所说皆为事实,刺杀使团凶手必在这灸草铺子之内!”
    他们齐刷刷转身看向王七麟一行。
    王七麟愕然道:“你们不是怀疑我们吧?干,你们刚才还说了,我们是无关人等啊!”
    五个黑衣人飘进大堂,寒风四起。
    王七麟等人为了图凉快选择坐在靠北的窗口,黑衣人们站在大堂中间,呈弧形将他们包围。
    磙二娘看呆了,喃喃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诸位神捕司的官老爷,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些人就是守山队的大人,是仡僚寨的仡僚地鬼大人将他们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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