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纪家公司破产，可以算是曲婉一手造成的。
    结果现在抱着自己腿的人，还要求着去救，她的面色肯定是不好的。
    倒是纪凌然让她刮目相看了，虽然亲情很重要，但有些事，并不是感情放在第一位，理智大于情感。
    她一脚踢开纪莫雨，但还是控制了些力度，毕竟这里还是在公开场合的。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完全不注意场合，滚起来。”
    纪莫雨眼泪还挂在脸上，一脸震惊，没有想到曲婉竟然率先骂的是自己，明明她都已经算计好了，利用纪凌然，想要得到曲婉的喜欢。
    毕竟善良，特别是孝顺，向来都是老一辈的人喜欢的，可是现在……
    曲婉看着她还愣在原地，直接伸手扯着她的头发，“纪莫雨，你是不是不想要嫁入我们家了。”
    这话顿时让纪莫雨回过神，“不是这样的，我……”
    话被曲婉打断了，“行了，行了，滚起来选衣服吧，看着就闹心。”
    说着，直接嫌弃地离开了。
    纪莫雨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泪水打湿了她的脸，脸上的妆容微微有些变化，看着让人莫名地觉得有几分的怪异。
    纪凌然看着“好妹妹”这副模样，面色里泛着冷冽。
    不过就是自作自受而已，转身拿着衣服去试装了。
    设计师和店里面的服务员也进来了，看了一眼纪莫雨，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此时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纪莫雨紧紧地咬着嘴唇，渗透出些许的血丝。
    等到试穿结束下来，两人之间的对比更加明显。
    纪凌然选择的衣服不高调，但却很大气，衬托着她的气质，比一般的美丽中，多了一分稳重和成熟。
    相反，纪莫雨作为结婚的当事人，选择的衣服再怎么娇艳，都没有纪凌然那般好看，气势被反压了一头。
    曲婉看着两人的目光，也别有深意。
    “今天就暂时这样吧。”
    纪凌然笑着，指着那两套衣服，“这套衣服送到静园，其余地送到冷老老宅。”下一秒倒拿出黑卡去结账了。
    曲婉倒是没在意，只觉得纪凌然礼仪倒是真的不错。
    可纪莫雨却看着眼红，那黑卡她是知道的，全球不过也就是只有五十几张而已，整个b市，只有两张。
    现在却有一张在这个贱人的手中。
    纪莫雨神色顿时就变得有些怪，鼻翼在诡异地翁动着，可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也不能说什么。
    她浑身上下加起来的资产，都没有今天买下来的这些衣服贵.
    纪凌然的车本来是直接回静园的，可中途却改变了方向。
    天色渐渐地暗沉了下来，红色的晚霞笼罩大地，透着无尽的温暖。
    城南的墓地格外的荒凉，似乎就连风都变得阴冷了很多。
    纪凌然站在墓碑面前，精致的脸庞上，平静似水，可那垂在身侧的双手，却紧紧地攥紧了。
    “对不起。”
    声音颤抖着，浑身都紧绷僵硬着。
    一瞬间，心底那些压抑地情绪，瞬间爆发出来，声音嘶哑地都不像是她自己的，“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来看过你。”
    这个女人为了生下她，自己面临着死亡。
    她到底是不孝的，就像是纪莫雨说的那样，她是不是没有心，不然为什么二十几年了，都没有发现不对劲。
    只是一味的相信那一家的谎言，任由他们用亲情进行绑架。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心口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从里面一点一点，一滴一滴滴渗透出来，忍不住放低声音。
    “对不起。”
    “对不起。”
    “……”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说对不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心口的疼痛，声音都止不住地发颤着。
    “妈。”
    这一声迟来的声音，就像是钥匙解开了锁一样，发出咔嚓的声音，让空气中凝固了起来，停止着流动。
    “我一定会查出当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会好好地生活，以后经常来看你。”她的心里面酸涩无比，慢慢地蹲下身子，声音放得轻轻地，伸手抚摸着那张泛黄的照片，上面都还是灰尘，可她全然不在意。
    “我还没有孝顺过你。”
    她不孝。
    纪凌然跪在地上，狠狠地朝着地上磕了个头，似乎是想要借此来发泄内心的情绪，面色苍白地可怕。
    可就在她的头即将狠狠地撞到地面上的时候，却撞到了一双大手，温暖的，散发着熟悉的清香味道。
    耳边隐隐约约地，还能听见他的闷声哼，抬眸，就看见冷言泽那张脸。
    晚霞的金光笼罩在头的脸上，细小绒毛上熠熠生辉，薄唇紧紧抿着，面色沉凝着。
    “你干什么？”
    男人生气了，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隐隐地透出了一点骇芒。
    纪凌然猝不及防看见他，微微有些愣住，下一秒，心地深处泛着一种噩梦般地恐惧，浑然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
    “言泽，我难受。”
    在外人的眼里，她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平静地处理一切，可在冷言泽面前，她不想要忍着。
    冷言泽紧紧的抱在她，削薄的嘴唇细微地颤抖着。
    果不是他来得及时，这傻女人又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傻事了。
    温热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哭出来就好了。”
    他到底是不懂的如何安慰，只是紧紧地将人抱住。
    纪凌然无力地靠在他的怀中，急促地喘息着，就像是脱水的鱼一样，无法呼吸。
    豆大的泪水一颗颗甩在西服上，带着灼烫的温度，仿佛能灼伤他的肌肤。
    他睁开黑沉沉的眸子注视着她，脸上看不出表情，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深邃的眼神，有着让人心慌的穿透力。
    下一秒，男人俯身，深深吻住了她冰凉的额头上，耳边是她难受的呜咽声，彷佛整颗心都被攥紧了，也跟着她一起呼吸难受着。
    “凌然，没事了。”
    “我在这里的。”
    “你这样难受，她看见了也会难受的。”
    一声一声地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