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真相就是你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拿南黎要挟她，所以她才得了产后抑郁症不幸自杀。”
    “我从未要挟过她。她的抑郁症在嫁到北挽之前就有，这点你心里清楚。”
    “那又怎样，”北挽宫无情地冷笑，“我现在就认定她的死跟你有关，本来这件事就与你脱不了干系！”
    听他这么说，北挽城无力反驳，反正他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只是让他还不放心的是还未苏醒的北挽少帝，和不知所踪的北挽君，还有同样被抓的小司夜……
    “看来今天我是问不出什么了，不过没关系，整个戈迩倾都是我的了，我可以慢慢找！”说完这句话，北挽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走到门口不忘吩咐：“给我盯紧了他，出了什么事你们全部死无全尸！”
    几个负责把守这里的护卫闻言立即吓得点头答应。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北挽城微微眯起眼。
    其实他的心被分成很多份……
    只是没办法面面俱到，总是背道而驰。
    记得以前把北挽宫流放南美时，有次他被几个贵族人嘲笑，派人动了他车内的零件，导致北挽宫出了一次很严重的车祸。
    听闻此事的北挽城义愤难平，立即让人把那几个贵族后裔脱光衣服挂在北挽宫所住别墅顶楼，在烈日炎炎下暴晒。
    北挽宫住院很长一段时间，等他出院了那几个贵族后裔接着被送进医院。
    为此南美愤怒得要攻打北挽家族，北挽城冒着北挽家族覆灭的风险为北挽宫报仇，这些他都不知道。
    北挽城一直以来都不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只不过他把守护北挽家族的责任看得太重。
    重得超过对荻音的爱，因此他被心爱女人误会，最终带着恨死在他怀里……
    跌跌撞撞，北挽城这一生把精力都放在了北挽家族，就像荻音所说，他注定守护一座孤城老去。
    北挽城紫眸形成水雾，微闭上眼睛荻音，难道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我亲手杀了我们孩子，而你却惩罚我死在自己亲生儿子手里？
    德国，彼得堡。
    下午，偌大的起居室里聚满了佣人，全都穿着繁复的裙子，手捧着一束花，正中央放着抬破旧不堪的木棺。
    这是南黎川派人从那口枯井里打捞出的丽莎尸体……
    伊希娅走进房间时看到修女，穿着从头到脚的斗篷，胸前挂着个很大的十字架。
    黑色的钢琴立在房中，琴声上堆满了雏菊。
    整个房间也被布置过，到处插着新鲜的花卉。
    门窗全整个闭严的。
    伊希娅在琴凳上坐下，手指按着键，祈祷着……
    丽莎阿姨，如果您在天之灵看到请原谅我对您的冒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您的儿子南黎川。
    如果您还活着，我答应你一定会接您回来与他团聚，拜托了。
    伊希娅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着。
    不多时，门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砰，打开的门外走进来一堆人，为首的是南黎川，一个正在用英文讲话的神父，手里抱着本圣经。
    伊希娅的嘴角无奈地勾了一下……
    这场面，她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准备的。就只差在她面前摆上另一副棺材了。
    南黎川，你就这么不信我是吗？
    南黎川穿得一身黑色的礼服，面容庄严冷稳，眼底划过一丝什么。
    从头到脚的黑，一双黑色皮鞋在地上踩着，走到她面前。
    “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伊希娅抬起头，微笑起来：“我为什么要后悔？”
    “……”南黎川的手指又收拢了，“你宁死……也要去见他么？”
    伊希娅微微诧异，难道他以为，她是自己想死？
    “我只是想证明给你看……”
    “证明给我看什么？你们的爱情？”南黎川可笑地转过身去，“希娅，你已经证明得够多了！”
    他看得太多……
    每一次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幸福地微笑的时候，都是一把刀刺中他。
    他腐烂的心整个坏掉，发臭……
    “伊希娅，我最后问你一次，后悔吗？”他的眼眸沉痛地闭上。
    选择留在他身边，那么让她感到痛苦？不如去死了？
    伊希娅清清淡淡的嗓音：“不。”
    “好！我成全你！”
    他在钢琴对面的一张摆放好的单人沙发坐下，慵懒的坐姿，身旁侍候着几名下人。
    砰，那扇门被关严，打上倒锁。所有的窗也是倒锁的。
    这些佣人可能以为只是开一场钢琴会，没想到自己成为了陪葬的祭品吧。
    那南黎川呢？为什么他也在这里？
    伊希娅诧异地看着他，既然他认为这里面躺着的是真的丽莎阿姨，他只需拿到法医鉴定过的结果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坐在这里？
    是要陪她……一起么？
    伊希娅微笑的眼睛里有光，越来越和黑亮。
    神父宣读着圣经，几个修女唱着听不懂的经歌。
    伊希娅耐心地坐在那里，无语凝噎……
    说什么好呢，在南黎川眼里，这都是他们的死期了。
    一个修女拿着树叶子沾着水，在伊希娅的身上点来点去，洒过她身上又满场地走。
    南黎川一身的黑，只有一双手套是白的，交叠着放在身上，眼眸里一片黑洞。
    诵经仪式花了半个小时，神父将花纹雕刻的盒子放到她面前，由她亲手打开……
    揭开盒盖，伊希娅看到了琴谱，旧黄的，这是生前丽莎小姐最喜欢的一首钢琴曲。
    为了表示歉意，伊希娅即将随着法医打开木棺时弹奏这首钢琴曲。
    带着手套的佣人小心地将琴谱捧起，竖放好。
    开始了吧。
    “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南黎川的嗓音又传来了，慵懒的坐姿变为紧绷，嗓音黯哑得不行。
    伊希娅摇了摇头：“没事的南黎川，你根本不用怕。”
    她理解他内心的恐惧
    打开棺木丽莎小姐的尸体是真的，而她就要履行诺言死去，这会令他心痛吧？
    一个钢琴师走上来调好了音律，很特辑的音律。
    伊希娅这才发现这架钢琴，就是丽莎小姐用过的那一架
    南黎川真是走到哪，都把这钢琴带上啊。
    悠扬的音律响起，伴随着南黎川最后赌注：“开棺！”
    几个法医领命后小心翼翼推开木棺上的隔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