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夏汐然不客气地冷哼道：“沈总的‘谢谢’还是留给真正对不起的人吧。如果我是盛沐灵，呵……”
    夏汐然没说后面的话。
    沈墨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起身道：“我会查清楚的。”
    “所以沈总会为了‘仇人之女’肚子里的孩子大义灭亲？”夏汐然终是没忍住，又讽刺了沈墨一把。
    事实已经很明白，盛沐灵之所以承认吃了流产药，无非是气话，是心如死灰后的口不择言。
    而沈若若的动机更明显，因为盛沐灵是盛家人，是仇人之女，怎么配给沈墨生孩子？
    这也是夏汐然故意咬重那几个字的用意，至于商场里的那个‘小李’，沈墨想查到更容易，因为刘姐也是知情者。
    沈墨没跟夏汐然一般见识，转身就要离开会客室，被夏汐然挡住。
    “沈总，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那一日在恩心医院的院长办公室里，夏汐然问他要是查清楚盛沐灵没吃流产药的话，他会给盛沐灵一个交待。
    沈墨薄唇轻启：“记得！”
    “那我坐等沈总会不会大义灭亲。”再次挑衅完沈墨，夏汐然匆匆走了，她才不会傻傻的留在那里等沈墨发脾气。
    时代华庭。
    外出购物回来的沈若若刚进门，便被摆在玄关处一篮又一篮的葡萄给惊呆了。
    “妈？妈？”没听到王瑾容回应，沈若若手提袋都来不及放，疾步往客厅走去。
    她没想到不止客厅摆满了葡萄，连厨房门口的走廊也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篮子，目测至少七八十篮子葡萄。
    “这……怎么回事？”厨房里有流水声，沈若若走过去，见王瑾容背对她，好像在洗什么东西。
    “妈，你买这么多葡萄做什么？不会是想酿葡萄酒吧。”
    “吃。”王瑾容将洗好的葡萄放在盘子里，递给沈若若：“吃吧。”
    白色盘子里盛满了青的、紫的、绿色的各种品种的葡萄，看得沈若若眉心突突直跳：“我不喜欢吃葡萄啊！”
    “傻丫头，你哥都跟我说了。你们去盛家以后，因为盛家的那个大小姐常吃葡萄，你怕你哥买不起所以想吃却不肯说。现在我们条件好了，想吃就吃个够。”王瑾容挑了最大的葡萄塞到沈若若嘴里：“这些葡萄都是你哥特意叫人送来的。”
    “咳咳咳……”沈若若一紧张，差点把整个葡萄都咽了。
    “这么激动做什么？”王瑾容将盘子塞给沈若若，示意沈若若赶紧吃，要是不够的话她再洗。
    “我真不喜……”沈若若后面的话，被王瑾容打断：“赶紧吃，这是你哥的一番心意。”
    “可是……”沈若若还想拒绝，见王瑾容忽然拉了脸，只好端着盘子坐到沙发里。
    打算吃几个意思意思的，没想到王瑾容又洗了一盘葡萄。
    沈若若有些不高兴：“就算我喜欢吃，也不能把葡萄当饭吃啊！”
    王瑾容还没说话，这时从阳台那边传来一声：“为什么不能当饭吃？你不是一直想吃葡萄吃到饱吗？”
    是沈墨的声音。
    沈若若心口一紧，一句‘我从来没说过想吃葡萄吃到饱’在出口时改为：“哥，你怎么有空过来？”
    难怪王瑾容逼她吃葡萄，原来沈墨也在，只是他为什么突然送了这么多葡萄过来？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那个姓李的妇女早就离开江城了，而且盛沐灵又承认是她自己偷吃的流产药，加上盛沐灵又因为受了刺激而犯病，脑子正不清醒不可能提到偷吃流产药的事情，所以沈墨完全没道理再去重查盛沐灵流产的真正原因？
    这样分析下来，那这些葡萄只是巧合？
    沈若若压下心头的慌乱，像从前一样跑到沈墨跟前，挽着他的胳膊笑道：“哥，留下来吃晚饭吧，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沈墨眯了眯眼，咫尺前的这张看似亲切的脸庞，明明是他唯一的妹妹，却觉着陌生。
    这种陌生感从盛慕琛出事后越来越明显，他有时会想自己曾被这张脸骗过多少次？
    蓦地，沈墨眼前闪过盛沐灵的影子。
    那时个子不及他高的她，仰着头，涨红着小脸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手链丢与不丢，对我而言都没有多少影响。因为我本身就不喜欢戴首饰，更不是我让盛夫人将沈若若抓起来的。盛夫人为什么抓沈若若，也许是盛夫人想管她，想叫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盛夫人可能在管教的时候失手打了沈若若，对于沈若若受的伤，我很抱歉，但是你不能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这对我不公平。
    沈若若被沈墨看得心底发虚，推着沈墨走向王瑾容：“妈，你陪我哥说会话，我出去……”
    说到一半，她这个人反被沈墨摁回了沙发。
    “没吃饱吧。”沈墨将盘子往沈若若面前重重的一放：“吃，吃饱了再出去不迟。”
    “我……”
    “若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沈墨说得面无表情。
    王瑾容要是到现在再感觉不到什么，真就白活了大半辈子：“若若，你哥这是为你好。”
    王瑾容用眼神示意沈墨去阳台那边，她有话问他。
    沈墨像没看到一样，捏起葡萄往沈若若嘴里塞，他的这个‘塞’和王瑾容刚才的‘塞’有很大的区别。
    王瑾容塞的溺宠，塞的疼爱。沈墨却塞得命令，塞得强势。
    “唔……”沈若若被塞得腮帮子鼓鼓的，口齿不清的抗议：“哥，你干什么……我吃不下了……”
    “还早呢。”沈墨边塞，边意味深长的望着屋里的葡萄。
    这是要她把所有葡萄都吃光的架势啊。
    沈若若挣扎着站起来，将嘴里的葡萄吐出来：“哥，我到底又做错了什么？”眼眶瞬红：“有话你直说，这样吓唬我做什么啊。”
    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看上去别提多么委屈，那蓄满眼眶的泪水似乎只要沈墨再逼她，她就会大哭。
    “看来真的要我说第二遍啊！”沈墨这话里的意思，还是让沈若若继续吃葡萄。
    更加验证了让她吃光所有葡萄的猜测，沈若若慌了，沈墨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绝对不会当着王瑾容的面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