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为什么要和我处对象？”
    忍了半天，高庆国终于问出这句话，这个疑惑在他心里盘旋许久。
    陆端然家世不差，就仅仅因为以前走错岔路和宋淮之那回事，就要和他处对象。
    这理由是不是太过于牵强？
    陆端然沉默不语。
    她的沉默，让向来脾气好的高庆国爆发。
    男人红着眼甩开了李金凤，大踏步的走到陆端然面前，抓住她肩膀摇晃：“你说，为什么？”
    “……”
    陆端然忍痛，依旧不语。
    高庆国扯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
    陆端然咬着唇抬起头，没有说话。
    李金凤走过来，看着往这边看的人，提高音量：“还能怎么回事？指不定是肚子里有了哪个野男人的种，想要找你喜当爹。”
    “……你别说话！”
    高庆国瞪李金凤一眼，他低头看着沉默不语的陆端然，眼睛里全是失望。
    她找他处对象，一点情意没有，甚至还是想着利用他？
    这个认知，让高庆国低低的笑出声，他看着陆端然，眼神讥讽：“你真行的，陆端然！”
    心中的难受，让高庆国转身就要走。
    走了几步，他听见背后传来的陆端然的声音：“对不起，高大哥。”
    高庆国握紧拳头，大步离开。
    她除了对他说对不起，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话和他说吗？
    比如……她曾经真的喜欢过他，哪怕是一点好感也可以。
    可是……没有，都没有。
    李金凤看见高庆国离去的身影，愤怒的瞪着陆端然：“陆端然，你既然和庆国哥分手了，我希望你不要缠着他，不然——”
    “不然怎么样？”陆端然冷眼扫过去。
    吓得李金凤下意识吞咽口水，小声威胁：“你以后再来缠着他，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哦。”
    陆端然捡起地上的书，转身离开。
    她讨厌所有人看自己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肮脏的东西，不配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李金凤看着陆端然离去的背影，咬碎一口牙，转了转眼珠，像是想到什么，嘴角的笑意阴森得让人害怕。
    “陆端然，我们就看看，这会你还能缠着他不成。”
    “陆端然，校长叫你去他办公室。”
    班主任林老师的声音在教室外面响起，正在做题的众人，忍不住看了眼低头的陆端然。
    昨天在学校里的事，都已经传开了。
    陆端然不知检点，自甘堕落。
    听说啊，还和好几个老男人有一腿呢。
    在众人看戏的目光下，陆端然泰然自若的站起身，往教室外走去。
    “林老师。”
    陆端然低头叫了一声林老师。
    林老师点头“嗯”了一声，看着陆端然的眼神有着惋惜。
    陆端然一直是她的得意门生，哪里会想到居然闹出这档子事，她来时，校长都点名说了，肯定会开除陆端然。
    想到这儿，林老师出声安慰她：“陆同学，校长叫你过去，是因为最近的风言风语，你要是被——”
    “林老师，学校里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陆端然抬头，对林老师扯出一个笑容。
    在林老师愣住的目光下，陆端然朝她微鞠躬：“抱歉老师，让您失望了。”
    “……唉，你肯定有自己的难处。”
    临到头，听见陆端然承认自己也许做过的那些事，林老师还是不信。
    在她看来，陆端然性格乖巧，怎么会和传闻里说的那样。
    自甘堕落，不知检点。
    人云亦云，要不是有心人乱来，这些事哪里会传得人尽皆知。
    林老师的话，让陆端然心头一暖。
    她微笑：“谢谢老师，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校长叫谈话，早就在她意料之中，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校长要是没有一点反应，那就奇了怪了。
    林老师叹息一声：“唉，你快去吧。”
    “好，谢谢老师。”
    陆端然转身往校长办公室而去，一路上听见不少风言风语。
    “啧啧，你看她真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就不知检点，不知道爹娘怎么教的。”
    “你不知道吗？她家是乡下人，没文化。”
    “这年头，基本的礼义廉耻还要懂吧，这人真是恶心了。”
    “……”
    诸如此类的话，陆端然一路走来，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来到校长办公室前，陆端然敲响门。
    校长的声音响起，语气明显带着不悦：“进来。”
    陆端然推门进里边，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校长，咬着唇，“校长，您找我……”
    “陆同学，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学校里的那些传言是真是假。”
    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少女，校长的心还是软了下。
    人云亦云，他也不全相信谣言的话。
    然而——
    陆端然却点头。
    “是真的。”
    “你说啥？”
    校长惊得站起身，愣愣的看着陆端然，然后又坐了下去，这下，态度转变格外之大。
    看着陆端然的眼神厌恶：“既然是真的，你叫你家长来给你退学吧，我们学校绝不会要你这样的学生。”
    “校长，我不能退学。”
    陆端然听见校长要让自己退学，小脸猛的抬起，眼角泛红，“退学——就不能参加高考。”
    她至今也明白了宋淮之的目的，这个疯子不是要毁了她，而是要毁了她的前程。
    其心歹毒。
    校长瞥她一眼，叹息：“可是接下来你继续在学校上学，也不是一回事，毕竟……”
    校长看着她，话语停顿。
    陆端然握紧拳头：“我可以……”
    “她可以休学，等到了高考，再回来考试。”
    陆端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愣愣回头，果然看见张奕瀚的身影出现在校长办公室外。
    “张……张大哥……”
    陆端然眨眨眼看着张奕瀚走进来。
    他怎么来了？
    听嫂子说，这人不是去江南了吗。
    张奕瀚看着陆端然，勾了勾唇，眼中满是笑意走到校长面前站定，“校长，您好。我是陆端然的哥，我想如果仅仅因为这个所谓的谣言就开除我家端然，是不是有点过了？”
    “这事……”
    校长闻言沉思。
    门外边响起极不和谐的声音：“校长，像这样的人一定要开除，简直就是败坏校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