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星空弥漫的时候
    已然嗅到那温柔的气息
    像三月里的樱花
    飘散在里里外外……”
    这首《星空弥漫的时候》一响起，远处的近处的人聚拢过来。
    原本跟着人群来凑热闹的路人惊呼一声，也跟着小声唱起来。
    这首歌是陆淮目前销量最高的单曲，特意写给这么多年来支持他的粉丝，几乎每个鹿角都会唱。
    鹿角是陆淮粉丝的自称。
    “声音好像哥哥啊！可惜戴了面具，不知道帅不帅。”
    “不会真的是淮哥吧？”
    “怎么可能，淮哥最近没工作的。”
    一曲完毕，辛柠摘下自己大大的遮阳帽，两手捧着凑到人群中鞠躬。
    她跟陆淮带了同系的面具，要起钱来毫不手软。
    为了她们淮哥岛上的好生活，来掏腰包吧！
    “把星空唱得这么好听，支持一下。”
    “再来一首就给钱！”
    妹子挥舞着三百块钱大声喊。
    辛柠回头看过去。
    陆淮露出的嘴角上挑，手下又拨弹起来。
    音乐声一起，人群发出欢呼声。
    辛柠开心地转来转去收着钱，配上面具十足像只小兔子。
    不一会帽子就满满当当了，辛柠蹲到旁边数了数，已经两千多了。
    只要其他组没有不走寻常路，他们稳赢。
    辛柠回到人群中心，跟陆淮并肩坐在绿化花坛的石头上。
    看他歪头尽量夹着话筒，辛柠伸手帮他拿在身前。
    弹唱间陆淮瞥她一眼，嘴角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陆续还有人拿着钱想要送过来，辛柠一手拿着话筒向他们摆摆手。
    陆淮唱得尽兴，观众听得入迷。
    这里几乎让成了一个小型演唱会。
    最后一首，陆淮唱的是《入迷》。
    这是他的第一首歌，虽然并不出名，却是他最喜欢的。
    听着熟悉而遥远的旋律，辛柠忍不住跟着节奏晃了起来，嘴里哼着《入迷》的调调。
    “他不会真的是陆淮吧？唱的简直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陆淮不会到这么多人的地方的。”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不少人在旁边拍小视频，看来导演要为节目的保密工作费劲脑汁了。
    一曲完毕，两人站起来向观众鞠了个躬，带着跟拍团队离开了。
    回去的路很长，一行人疲惫地走着，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陆淮一个人走在前边一言不发，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演奏中。
    辛柠跟在他身后，一脚一脚地踩着地下飘落的树叶。
    走在前边的陆淮忽然停住脚步看着她走到近前，声音低缓中含有丝若有若无的期许。
    “你没听过我的歌？”
    辛柠轻松的步子一顿，心提了起来。
    “啊，就是听着蛮熟悉的，可能在哪儿听过？”她干笑着打了个哈哈。
    陆淮没有继续探究，他沉默着继续往前走。
    影子在斜后方孤零零的。
    辛柠跟在他后边，一步步踩着黑黑的影子，忽然开口问。
    “不过，陆老师怎么会来大冒险呢？”
    以陆淮的地位实在没必要来这里，更何况她也在这期。
    辛柠觉得，她在陆淮粉丝那儿的反派形象几乎没法洗白了。
    陆淮侧头看了眼旁边兢兢业业的摄像机，捂住收音耳麦。
    “你不会以为自己随便上个热搜就能接到综艺吧？”陆淮嗤笑一声，眼神中透出嘲笑。
    辛柠呆愣住，是陆淮帮她才接到的综艺吗？
    “那，那这算是道歉吗？”
    陆淮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你说什么？”
    “就是，为你在微博污蔑我蹭热度，表达歉意吗？”
    陆淮脸色一变，恶狠狠地一扭头。
    “呵，白日做梦。”
    -
    赵杨嬉笑着自黑：“也就是淮哥去唱能赚到钱，我去能让人打回来。”
    “怪不得用上面具了，我现在好担心导演。”华湄柔和的神情掺了一分狡黠。
    刘艺顺势搞怪，在场子里挥舞双臂。
    “我们导演已经心脏病发作躺地下了，以后节目我说了算！”
    陆淮和辛柠这组毫无疑问是第一名，宋佳歆和郑星海第二名，华湄和赵杨得了第三。
    “两天后，我们将出发前往不知名海岛进行后期拍摄，各位等待消息吧！这次我们绝对不会再出bug!”
    刘艺说完，摄影师特意把镜头移到辛柠陆淮脸上。
    没等辛柠跟曲肖汇报综艺拍摄，他的电话先打过来了。
    “你跟着陆淮瞎胡闹什么？”
    曲肖责问的语气让辛柠心头一紧。
    “我劝过他了，可是……”辛柠嗫嚅着解释，却被打断。
    “可是什么，导演电话都打到赵总那儿了！”曲肖火冒三丈。
    “明天晚上杨春楼，你去给节目组导演赔个礼道个歉。”
    辛柠纤眉紧蹙，一股气堵在胸腔。
    “曲哥，我之前说过的，我不去酒席。”
    凡星影视明令不允许搞潜规则，但是偌大的公司不乏走各路神通的艺人，只要艺人自愿，公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辛柠签约时就跟曲肖说得清清楚楚，不接受任何潜规则、交易，包括陪酒。
    “这是我让你去的吗？是你不遵守规则，把人家导演得罪了。”曲肖大声嚷嚷着，似乎要掩盖心虚。
    “那陆淮也去吗？”辛柠倔强地逼问。
    “去不去，我哪儿知道”，曲肖有些语塞，话头一转又柔声劝道，“其实当着这么多人，他最多灌几杯酒，说话放肆点，也没什么。”
    “这事真不是曲哥故意为难你，你看我这两年从来没要求过你，这次刚好这导演搭上了高层，我实在是推脱不了。”曲肖叹口气，声音也低下去。
    “你不去咱俩以后可不好过，我记得你酒量还不错，算曲哥求你了。”
    挂了电话，辛柠紧咬下唇。
    没有知名度没有背景靠山，第一次综艺就得罪导演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而且就这样放弃节目，她也不甘心。
    辛柠走到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
    双手撑在洗手台上，镜子里的她肤色白皙泛红，眨眼间水珠顺着睫毛滴落砸到陶瓷上。
    -
    “兴师问罪？”
    陆淮倒了一杯果酒递给刚挂掉电话的经纪人郑宇，饶有兴趣地问。
    郑宇抿一口酒回道：“没，感谢你给节目带来看点呢，顺便问你后期有什么需求。”
    陆淮也不意外，毕竟他算得上是周义的半个老板。
    “你这酒白花那么多钱，一点劲没有。”
    郑宇对陆淮的酒一脸嫌弃，甜滋滋跟饮料一样。
    “喝不惯啊？因为你不配。”
    陆淮伸手夺走郑宇手里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郑宇气得拍桌子，他被这张毒嘴荼毒了这么多年都没习惯。
    “你小子，也就是红了才能这么矫情，想当年还不是得在酒桌上喝个烂醉。”
    陆淮透过高脚酒杯转着角度看玄关的灯光，并不搭理他。
    “不过那么多知名综艺，你怎么选了这么个小节目？”郑宇一脸八卦，“你不会真看上那辛柠了吧？”
    陆淮嗤笑，斜睨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