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会走路的妞妞正在和江心的两个丫头一起坐在炕上，看着姐姐玩翻绳子。
    看的津津有味。
    院子里弥漫着炸丸子的香气。
    江小小一进院子就闻到，早就呲溜钻进厨房，那手指头捡了一个丸子扔到嘴里。
    被烫的嘶嘶的呼气。
    江月又好气又好笑。
    拿了一只碗，给她装了半碗。
    “你呀，还和小时候一样。也不怕烫，带坏了一堆萝卜头。”
    江小小嘿嘿笑着，“大姐，你考到了师范大学，真厉害，以后当老师，家里的萝卜头谁敢不听你的！”
    江月考上了师范大学还真的让人惊喜。
    秦明没参加高考，主要是秦明很多年没摸课本，让他去考也不行，一时半会儿，靠半路的功夫不成。
    江月没憋住笑，自己能有今天，还不都是自己妹妹的功劳啊。
    “行啦，别贫嘴，快走吧！”
    自己还有很多活儿呢，炸了丸子，还有豆腐，带鱼什么的，一堆东西，全都是过年需要的年货。
    范秀英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忙着照顾两个病人。
    哪有时间做这个。
    江心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又要拆洗被褥，还要打扫家里的卫生，根本忙不过来。
    现在江月和秦明的到来，终于算是缓解危机。
    “大姐，那以后姐夫怎么办？”
    秦明是个好人，大姐也是好女人，可是夫妻两地分居也不是办法。
    上辈子姐夫一辈子守着，没再娶，这辈子江小小也不能看着他们夫妻两地分居啊。
    江月叹口气，“那也是没办法，你姐夫说了，今年开始，他好好复习，争取秋天的高考也考上大学，调回来不太容易，我和你姐夫打听了，京北的电厂和那些厂子可都不容易调进来，你姐夫又不是专家技术员，不符合条件。”
    她也舍不得丈夫，可是有时候无能为力就是这样。
    秦明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问题，这不是下定决心要拼命地一搏，不考上大学，自己的老婆孩子可都不在身边。
    他心里也不踏实。
    虽然知道江月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人都会担忧。
    尤其是老魏他们老在他耳边唠叨夫妻分居的严重后果，他早就吓坏了，不然也不能咬牙非要坚持学习。
    江小小转转眼珠子，电厂？
    以后国营的厂子，十个有九个半都没了，剩下的半个恐怕也要改制。
    秦明的确不是学习的料，半吊子也就勉强初中水平，非要考大学，半年根本不可能。
    要是秦明也能挤进大学，其他人那不是人人都可以。
    自己没法子帮秦明这个，可是马上就要改革开放政策实施，姐夫没必要死守着铁饭碗不放，可以停薪留职，那可是以后改革开放之后最流行的一种方式。
    秦明做个生意，既能照顾家里人，一家人也不想要分开，不错的选择。
    江小小决定找时间和大姐姐夫谈谈。
    江心看着江小小和江月在那里亲密的说说笑笑，心里有点失落。
    自己也想和姐姐妹妹这么亲热，可是妹妹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她就给了一个让人意味深长的的眼神之后，就没再和她多说两句。
    这几天妹妹病了，弟弟也住院，她知道这是没办法，可是回到家里，江小小还是对她不冷不热。
    江心真的觉得委屈。
    以前江小小和她也是很亲热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小和大姐更亲热，和她反倒疏远。
    好像就是自己刚刚生了孩子之后。
    江小小又抓了一大把丸子，被江月的板栗威胁，跑的比兔子还快！差一点撞到江心。
    “二姐，小心。”
    江心那个身子骨，看着比自己那年看到弱了不少。
    自己走了两年，二姐抱着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和妞妞差不多，就能猜出来，秦大志那是不停气的想要儿子啊。
    江心身体一看就是没养好。
    可是自己当初不是没帮江心，江心自己立不起来啊。
    二姐一辈子的魔怔就是一个儿子啊。
    江心看到妹妹和她笑，赶紧陪着笑脸，“没事，哪有那么娇贵。”
    江小小心里更不得劲，自己姐姐活成了一个受气包。
    对着妹妹都陪笑脸，江小小更没好气，甩下帘子就进屋去。
    “妞妞，拉弟，招娣，来吃丸子，香喷喷的大肉丸子。”
    三个孩子立刻欢呼一声，团团把江小小围着。
    一人嘴里塞了一个丸子，一张张小脸立刻满足的露出笑容。
    江小小乐开了花。
    冲散了心里那一丝阴霾。
    第399章 我哪来的女儿？
    吴老太太让司机送自己去老宅。
    司机看着老太太心神不宁的样子，很是奇怪。
    老太太是什么人，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一路走来，大风大浪见过的多了，也没见过老太太这个样子啊。
    到了地方，老太太急匆匆就进去。
    “卫国！卫国！”
    吴卫国放下手里的书，从书房走出来，就看到一脸焦急的母亲。
    “妈！您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他知道侄子吴晓城病危，全家都因为这个担心，他又不好出面去看望，自己身份很尴尬。
    侄子的病房肯定很多人来来往往，他去了只能是给吴家添堵，更添闲言碎语。
    自己这样就算了，何必连累家里人。
    其实这样也好，自己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也没牵没挂，就算是死了，也没有大碍。
    父母有兄弟们照顾，他不担心。
    有他没他都一样。
    那些人也找不到自己的弱点，以后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
    吴老太太抓着吴卫国仔细的上下打量，没错，绝对没错！
    那孩子和自己的儿子眉眼之间一模一样。
    “你跟我来！”
    老太太直奔书房。
    吴卫国惊愕的看着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的老太太，着急的上前阻止老太太正要爬上椅子，去拿一个在高高的壁柜里塞着的箱子。
    老太太只是不要自己老命啊。
    “我来，妈，我来好不好！”
    老太太看看高度，也知道自己过分。
    摔上一下，害孩子们担心都是自己的不是。
    指了指那个箱子，“就是那个，对！慢一点，慢一点，有点重。这里面都是你们小时候的相片。”
    吴卫国苦笑，箱子还真重，自己的老腰啊。
    多亏在里面的时候没少吃苦，现在做这些还不觉得什么。
    箱子上的灰尘都来不及收拾，老太太就急忙翻出一本相册。
    一手的灰。
    吴卫国只好自己去拿了一块湿抹布来。
    老太太翻开一页，“你看看！我就说太像了，你自己看看。”
    吴卫国给母亲把手里的相册擦干净，顺带看一眼。
    上面一张是父母抱着一岁的他，还有一张是他三岁抱着木马的照片，底下的一张是自己十八岁刚刚考上大学的照片，青涩的小伙子带着稚气，一脸的志得意满，站在医科大学门口的照片。
    都是自己的照片！
    “妈，像谁？我像谁？像我爸，还是像您？”
    “老大，你跟妈说实话，妈记得你以前说过，有一个要好的女朋友，后来因为你的事情，人家家里不同意，那个女孩子嫁人，她是不是和你有一个孩子？”
    当妈的问这话，老太太自己也觉得别扭！
    可是不问心里的那道坎儿过不去。
    吴卫国笑了，“妈，您开什么玩笑，真没有这事！难不成有人找上门来说是我的儿子？”
    自己女朋友嫁人是嫁人，可是他可没碰过人家一根手指头。
    怎么也不可能赖上他。
    老太太看着不正经的儿子，一个板栗上去，吴卫国摸着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