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闻言，浑身剧震，不敢相信地看着a先生，竟然有些结巴起来：“小……小飞？”
    要不是莎莉的提醒，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将眼前的x特警，和那个忠诚而痴情的得力部下联想到一起。
    没错！那身材、那轮廓、那声音，证明了他确实是小明一心搭救的人。
    a摘下墨镜，露出一张腼腆而不失英俊的东方面孔：“总指挥、莎莉姐，你们好！”
    小明什么也顾不得了，重重地抓住他的肩膀，仍当他是自己的部下，用汉语连声质问：“小飞，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算起来，周小飞被敌人俘虏接近一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令他从一个抵抗军的铁血军官，变成了帝国秘密警察的三大头领之一？
    他的际遇，甚至比小明的传奇经历，还要跌宕起伏！
    a，不！是周小飞，现出压抑半天的激动和久别重逢的喜悦，却没有正面回答小明的问题：“总指挥，现在两国和谈了，化敌为友，我加入帝国的警察部队，也没什么……”
    b小姐在旁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俩的问候：“a，注意你的身份！”
    周小飞这才醒悟，面色一凝，向后退了一步，高抬右臂四十五度，手指并拢向前，行了一个标准的纳粹礼：“帝国万岁！小明先生，莎莉小姐，我送你们回去。”
    小明见周小飞拉开距离，倒也不便追问下去，反正他现在是谈判团的联络官，二十四小时“保护”训练营，想找他很容易。
    周小飞上了警车，在前面开道。
    小明和莎莉坐在游击舰中，看着舷窗外的柏林风景，兀自没有从这个意外中平复心境。
    刚才走出元老院的解脱感，转即被心头沉甸甸的感觉所代替。
    “难怪阿黛尔提出什么自愿遣返的附加条件，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小明恍然大悟，对这个狐狸精恨得牙痒痒的。
    莎莉也才走出震惊：“阿黛尔领导的帝国科学院，跟秘密警察部门不乏交互之处，尤其是x特警的选拔和训练，离不开科学院的辅助。”
    原来，x特警的编制为三人，编号就是a、b、c，一旦发生伤亡，就要从替补中擢选，x特警的替补全是中坚的x主义者，却不知怎么选中了周小飞。
    小明忧心忡忡：“老师，小飞加入了敌人的阵营，是不是被阿黛尔洗脑了？”
    他相信周小飞不会叛变，只有这个可能了，阿黛尔既然能研制出摧毁世界的核变异病毒，洗个脑也应该不是难事。
    莎莉缓缓道：“我刚才一直在观察周小飞，他的举止很正常，又认得你我，即便是洗脑，也不是那种简单的格式化洗脑，而是深层的洗脑。”
    小明对洗脑的理解，仅仅来自那些科幻电影，格式化洗脑可以理解，就像电脑格式化一样，洗去所有的记忆，变成一片空白，却不明白什么叫深层洗脑。
    莎莉又变成了他的老师：“深层洗脑，类似攻心，就像旧时代的邪教那样，保留人的自主意识，但灵魂深处，已被魔鬼侵蚀。不过，深层的洗脑，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像周小飞这样意志坚定的抵抗军战士，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小明将心比心：“还有个他最牵挂的人——景纯，他怎么会忘了她？”
    莎莉点头称是：“没错，周小飞要完成x特警的训练，按照他的战斗力，借助最先进的训练体系，也需要半个月。也就是说，对他的洗脑时间，相当的短，也就更加困难。”
    “说不定是阿黛尔使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就像对我……”小明脱口而出，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他的意思是，阿黛尔使出了狐媚之术，俘获了周小飞的身心，就像当日她引诱他一样。
    “小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莎莉不禁白了他一眼，却又脸一红，因为她就跟他似的，中了他的美男计。
    小明不敢继续谈下去：“老师，这两天，我找机会试探一下他，看看他什么反应？”
    莎莉叮嘱道：“好的，不过，周小飞既然变成了a，说明他已经完全效忠于帝国和x主义，你说话要有分寸。”
    回到训练营，周小飞没有像b小姐那样，亦步亦趋将谈判团送到门口，他只是下了车，站得远远的，目送着小明一行，似乎刻意保持着距离。
    小明照例又去看望了小武和胖子，先拣好的说，停战协议的主体已经敲定，接下来就是附加协议的谈判了，如果没有大的变化，估计一周后就可以凯旋而归了。
    两兄弟兴奋地发出狼嚎，从跟着小明的那一天起，就希望可以过上安定的日子，现在距离那一天，真的不远了。
    小明这才说出了坏消息，周小飞加入了帝国的秘密警察部队，还成为了炙手可热的x特警——a先生。
    小武和胖子对x特警并无直观的感受，但是听说过b小姐在基地二号保卫战中的恐怖表现，那一手空手射子弹的“手枪”绝技，以及人弹合一的潜能，令两兄弟自愧不如。
    “这个汉奸！叛徒！卖国贼……”小武深恶痛绝，破口大骂，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扣上去。
    胖子和周小飞是从家乡一起走出来的，感情深厚，恨铁不成钢道：“这个臭小子！老三，扶我起来，去找他算账！”
    小明忙劝住两人：“武哥、二哥，我和老师分析了，小飞应该不是主动投敌，可能被敌人洗脑了。”
    “洗脑？”胖子眨巴着小眼睛，“那我们将他洗回来。”
    小明苦笑：“你以为是洗地啊，我会找机会跟他谈谈，看看情况再说……”
    次日，不用谈判，小明本以为可以睡个大懒觉，谁知，却早早地醒了。
    精神上的放松，带来身体上的懈怠，他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享受难得的单身汉时光。
    他打量着四周，除了外墙那一面用涂料粉刷之外，其余都是镜面，可以播放3d影像。
    谈判团的侦察专家，早已给训练营做过彻底的检查，将各种暗藏的摄像头都拆除了。
    现在，这里完全是一个独立的小王国，拥有高度的隐秘性，不用担心被人监听和监视。
    也就是说，小明现在可以干任何自己想干的事，就像他当初在彩虹小区的家一样。
    其实，在这两年某些空闲的瞬间，他会突然怀念从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那种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缱绻感，令人沉迷。
    然而，那种好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过，在这个早晨，他又有点找到从前的感觉了，经过了两年风吹雨打、头悬利剑的生涯之后，他终于在曾经的敌人——帝国的核心地带，感觉到消逝已久的安全感。
    纵使外面的风再疾、雨再大，也没有人可以打扰这方小天地。
    小明惬意地将双手枕在头下，仰望着天花板，像个偷偷做坏事的小孩子，轻声用语音打开一部小鬼子的爱情动作片，欣赏起来。
    他正看到兴高采烈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原来侦察专家，为了防止被窃听，将各个卧室的电话和可视门铃也拆了，只留下餐厅的那台嵌入式触屏电话。
    小明皱着眉，忙关了电影，用语音开关，打开了房门，不悦道：“谁啊？早饭我自己会去吃！”
    “谁喊你吃早饭？”进来的是莎莉，一见他还赖在床上，大为不满，“小明同志，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来！周小飞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