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自由陈述时间结束后，两边的那两个面试官往中间靠拢，三人小声地交流着，人事部总监综合三人观点决定面试者的去留及职位问题。
    那边进行小范围的交流之后，林蓦兰看见人事部总监对两边人点了点头，接着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林蓦兰礼貌地笑了起来：
    “林蓦兰小姐，基于您的履历及自身能力，我们公司很希望同您有进一步合作，不知您是否愿意留下来？”
    林蓦兰心里松了一口气，对着人事部总监露出一个标准笑容：
    “很愿意为贵公司效劳！”
    对面三人也互相看着笑了起来，林蓦兰正准备起身说句感谢的话时，那边人事部总监又回过头来对她说了一句话。
    “那么林小姐就先回去休息准备一下，后天到我们公司总裁秘书部工作吧，稍后具体事宜会由客服部门跟你沟通。”
    林蓦兰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叫她生生给扯了回来。
    “是这样，我提交简历的时候上面写的很清楚，金融专业毕业，应聘贵公司金融部门专员，不知道您是不是看错了？”
    “没有错林小姐，你的简历我印象非常深刻，但是要跟你说明一下，你应聘的位置一天前公司已经做好安排，所以我们各方面考虑之后，觉得比较适合您的职位就是总裁秘书室，林小姐想必也清楚总裁办公室是整个公司最重要的地方，希望你能在这个岗位上发挥自己的能力，公司信任你！”
    官话说的很漂亮，但林蓦兰不傻，知道自己这是被潜规则了。
    没有想到全国五十强的公司也会发生这种事情，林蓦兰有些接受不了。秘书这个职业，说的好听点是文员，说的直白些就是端茶送水的活，她也不是看不起，只是志向不在这里，也没办法学有所用。
    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刚从国外回来她身上并没有太多积蓄，这份工作是不能丢的。
    生活，总能用各种方式告诉你，什么叫祸不单行，什么叫雪上加霜。
    林蓦兰沉默应下，转身出了会议室。
    身后，人事部经理提出中途休息一下，自己进了洗手间。
    他先是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才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嘟”声响了一下就被人接起来。
    “表哥，怎么样了？”
    “已经搞定了，把她弄到秘书室了，全公司最累最不讨好的地方，只要她在公司一天，算是出不了头了。”
    人事部经理周明礼对着电话说话，语气叹惋。
    “哎，哥，我怎么听着你那么舍不得呢？你要知道，那个狐狸精进你们公司可是要勾引你妹夫的，我好不容易才让黎凡对她死心，这狐狸精居然还想跟黎凡进一个部门，你在公司可要帮我盯紧了！”
    “行了知道了，你说你好歹也是个模特，什么不比那丫头好，为什么总是跟她较劲呐！”
    “哥你不懂，我这不是为了黎凡么，反正你帮我看好就行了，先不说了我这边还有一个通告……”
    连再见都没说就急匆匆挂了电话，周明礼对着电话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洗手间。
    林蓦兰回去之后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越想越不是滋味，索性一个电话把简宁叫了出来喝酒。
    两人在“沸腾”酒吧碰的面，简宁姑娘过来时还不乐意。
    “我说要去天上人间吧你还不去，那地方喝酒不比这地方好多了？”
    “行啦，高中那会儿都是在这儿喝的也没见你多嫌弃啊，我多久没回来了你让我念念旧吧。”
    倒不全是为了念旧，天上人间她一听就不想去。不过简宁听她这么一说倒不追究了，伸手要了一杯冰啤同她说话。
    “你怎么了这么喝，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林蓦兰把今天面试的事说了，其他的没怎么提，她一向就是这样，不大喜欢把情绪讲出来，就今天还是因为实在是心里烦才说的。
    简宁一直是愤世嫉俗的人，听完就差没扯着嗓子对那个人事部总监破口大骂了。但她也知道林蓦兰的气性，既然接受了那就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打算劝什么，两个人对碰了几杯冰啤，心情倒也好了不少。
    简宁正同她说着高中的事情，眼神一撇瞧见门口走进来两人，一男一女挽着手，姿态很是亲密。
    她们两个人坐的是靠近门口的吧台位置，进门一眼就能看见，林蓦兰眼神不好没看见进来的那两位，简宁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一腔热血刚被冰啤熄灭转瞬又复燃起来。
    门口进来那两人自然也是看见这边了的，梁伊伊挽着黎凡的胳膊看见吧台边坐着的林蓦兰和简宁时，非但没有避开，甚至拉了黎凡直接往那边去。简宁一看那两人居然还有脸过来，当即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把林蓦兰护在后面。
    “呦，这不是简大小姐嘛！你后边儿那谁啊，没脸见人？”
    梁伊伊尖着嗓子冲了简宁一句，话头直指她身后的林蓦兰，简宁气不过，冷着脸怼回去：
    “梁伊伊，你嘴巴给我放尊重点，抢了别人男朋友的小三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你跟那被抢的男人一样恶心！”
    她这话把黎凡和梁伊伊一块骂了，没等梁伊伊还嘴，黎凡就先挡了回去。
    “简宁你说谁呢，我跟蓦兰好聚好散你别在这给人扣帽子！”
    “好聚好散也是你这种人配用的词儿？你可别给祖国文化抹黑了……”
    一只手从身后拉住简宁，止住了她的话。
    林蓦兰从简宁身后站起来，还是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架着副黑框眼镜，在酒吧里灯红酒绿的衬托下尽显老态。
    她面前的黎凡倒还是那副样子，身材清瘦，眉清目秀，长了这么些年他还是那个笑一笑就能暖化人心的大男孩。可即便样子没变，他也已经不属于她了，两人那些过往现在再想起来，也只能叫人作呕而已。
    “既然是好聚好散，就请牵着你漂亮的青岛贵妇离开这里，我不想到了这个时候依旧被人看作在戴绿帽子。”
    梁伊伊是青岛人，可青岛贵妇却不是什么好听的称号，林蓦兰表面挖苦着自己，可实际上，却是把这两个人都讽刺了个遍。黎凡理亏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林蓦兰趁着这个空当把简宁拉出了酒吧，简宁跟在她身后笑的止不住。
    “兰兰你可真厉害，黎凡那渣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蓦兰笑笑，不可置否。
    她同黎凡成就成，不成也罢，没有必要非得谁把谁放在心上，过往那些年，就当她养了一条电子宠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