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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本色 第1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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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公子,”成青云目不转睛地看着蒋子逸,问道:“请问,你是否为蒋老夫人准备了一个祝寿的蟠桃?”
    “……是,”蒋子逸轻轻点头。
    “那蟠桃,你亲自看过吗?可知是什么材质做的?”成青云继续发问。
    “当然看过,”蒋子逸平静下来,很有条理地回答成青云,说道:“那蟠桃,是我特意到京城最有名的绣坊定制的,让最巧的绣娘设计织绣,外面包裹着蟠桃的,是最好的蜀锦,其上的‘寿’字,也是让会绣苏绣的绣娘绣的。蟠桃内,包裹着五彩棉绒,填的是鹅毛羽绒。都用的是最好最上乘的。”
    “那么,在将蟠桃送给老夫人之前,你可曾检查过?”
    “检查过,”蒋子逸点头,“怎么能不检查,这些东西,都是象征福寿的,我祖母对讲究这些,生怕有什么毁坏或者是不详的预兆……”
    成青云轻轻点头。又问蒋洵,“听闻蒋老夫人寿辰之后,睡眠不好,总是做噩梦?”
    蒋洵略微沉思之后,点头说道:“是。”
    “在寿辰之前,可会时常做噩梦?”
    “听家母的贴身嬷嬷说,家母偶尔也会做噩梦。但是这些年,家母修养身心,一心向佛,心绪平静,很少噩梦连连。”蒋洵说道。
    成青云看向崔玄镜,崔玄镜立即让人将早就搜集好的线索拿了上来。
    衙役将从蒋府之中带出来的蟠桃递给成青云,成青云指着蟠桃底部,说道:“这寿桃,底部的线开了,我用手指探进去摸过,寿桃内部有些中空,似乎是被人挖去了。方才蒋公子说,这蟠桃内里是填充的鹅毛羽绒,但是……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多少鹅毛羽绒了……”
    “什么意思?”蒋子逸起身,远远地盯着成青云手中的蟠桃,“没有羽绒,难道是绣娘在做蟠桃时偷工减料了?”
    “我想并不是,”成青云否认,“听闻老夫人常常抱着这颗蟠桃把玩,应该是能发现蟠桃开线了的。而且,我问过伺候老夫人的嬷嬷和侍女,她们都不曾发现蟠桃有损坏。”她定了定,思索着说道:“这说明,老夫人生前,这颗蟠桃,依旧是完好无损的。这里面的羽绒,自然也还在。”
    “难道是有人趁着我祖母去世了,就故意拆了蟠桃的线,掏走了里面的羽绒……”蒋子逸喃喃地问。
    “这蟠桃再精贵,里面也没有多少羽绒可填充。”成青云摇头,“我只是怀疑,有人故意在蟠桃中动了手脚,往里面加了些不该加的东西……比如,能让人做噩梦的药物之类……”
    蒋子逸豁然起身,惊讶又愤怒地说道:“不可能!我送给祖母的东西,怎么会有毒?我怎么会害自己的祖母?她是最疼爱我的祖母啊!”
    他身旁的蒋夫人微微一愕,冷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沉默不语。她犹如与世隔绝,丝毫不被正堂之上的情况所影响,只漠然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成青云看着蒋洵,说道:“蒋公子,我并没有说是你在蟠桃之中动了手脚。”她定了定,似笑非笑地看着蒋子逸,说道:“只是,有人趁机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动了蟠桃而已。”
    蒋子逸一怔,在众人专注的眼光下,尴尬而缓慢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这蟠桃之中,到底是否是被放了可以让人做噩梦地药物,目前还未可知。”成青云放下蟠桃,目光缓缓游弋,最终定在蒋夫人身上。
    第141章 青云青云
    蒋夫人依旧呆怔地坐着,片刻之后,似是感觉到堂上太过安静,才迟缓地抬起头来。
    “夫人,”成青云恭敬地看着她,“听闻夫人与蒋老夫人感情不冷不淡,为何却在老夫人做噩梦时,选择去陪伴老夫人入睡?”
    蒋夫人脸色依旧沉着温和,可一旁的蒋洵脸色却陡然一沉。他眼神疑惑,却格外锐利,一会儿看着成青云,一会儿看着蒋夫人,那双沉冷的眼睛明显不耐又躁怒。
    蒋子逸隐忍着不耐,终究还算客气地问成青云,“成员外郎,不知你此话,到底是何意?”
    成青云依旧看着蒋夫人,蒋洵蹙眉,看着成青云,说道:“我夫人嫁入蒋家,也快有二十年了,虽然不说十全十美,但也并无出过巨大的差错。她与家母,虽然早年相处有些困难,但是这两年,看在家母年纪大了的份儿上,也算是尽了最大的孝心,全府上下,谁人不知我夫人对家母仁孝?”他眸色沉沉,冷声反问,“怎么?难道成员外郎,还要过问蒋府的家事?”
    他的语调陡然有些迫然且咄咄逼人,那份不可一世,似带着鄙夷和蔑视。
    成青云蹙眉咬牙,厉声说道:“若是关乎案件,我自然应该问清楚,尚书大人顾左右而言他,难道不是心虚惶恐?”
    蒋洵脸色一僵,狠戾地看了成青云一眼,正欲说话,崔玄镜轻轻地咳嗽一声,向蒋洵拱手,说道:“蒋尚书,这是大理寺公堂,还请暂时配合三法司断案。”
    蒋洵轻轻冷笑,不再与成青云多言。
    成青云轻轻地咬了咬内唇,淡然地看向蒋夫人,蒋夫人依旧安静木讷地坐着。成青云上前几步,蒋夫人却缓缓抬起眼来,静静地看着成青云。
    成青云停下脚步,正欲问话,蒋夫人却率先开口,说道:“成大人,我可以回答你方才的问题。”她轻轻拂了拂衣袖,低声说道:“刚入蒋府时,我的确不受婆婆喜欢,经常与她发生争执与摩擦。就算后来生下了子逸,也不得她待见。她甚至抢走了子逸,带在她自己的身边抚养,我平时若是想要见一见自己的儿子,也要看她的心情。”
    她眼神平静,话语缓慢而淡漠,可却让正堂上听的人,尤其是蒋洵脸色更加阴沉愠怒,他隐忍怒火,直视着蒋夫人,蒋夫人却丝毫没有看见他的不满,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蒋子逸呆怔又错愕,看着自己的母亲,终究难堪又困惑地蹙着眉。
    “子逸大了些之后,她又为自己的儿子纳了几房妾室。”蒋夫人微微勾唇笑了笑,眼底却丝毫不见笑意,“那几个妾室,也生了儿女,她终于放松了对子逸的管束,我这才多了些与自己儿子相处的机会。那时,我已不再年轻气盛,收敛了不少,与婆婆的关系,好歹缓和了。这些年,她年纪渐长,身体更加不好,我作为儿媳,伺候照顾,虽不说无微不至,但也作到了作为儿媳的本分。所以……”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成青云,“所以,她做噩梦,我去照看,有何不妥?”
    蒋夫人这一番话,说的坦坦荡荡,虽作为儿媳,或许让人诟病,但她的回答,也的确是让成青云挑不出错处。
    成青云对她轻轻点头,“如此……”,她回到自己的匣子前,将匣子打开,从匣子中拿出一包粉末,慢慢打开,对崔玄镜说道:“这是我在蒋老夫人卧房的香炉之中发现的香灰。”她起身,在正堂中央站定,“我曾问过蒋尚书,得知蒋老夫人一心礼佛,平时喜欢焚檀香。这香灰,就是在焚烧檀香的香炉中清理出来的。”
    “这不是檀香香灰?”南泽问。
    “不是,”成青云摇头,“此灰,先前交由平王殿下查看过,平王殿下查出,这香灰,含有洋金花成分,而这香灰之中,有洋金花制成的致幻药,还有蒙汗药。”
    “致幻药?”南泽新奇又困惑。世人熟悉蒙汗药,却未必知道致幻药。
    “所谓致幻,便是服下药物之后,会让人产生幻觉,”成青云解释道,“但通常所产生的幻觉,都是人内心深处最为恐惧的一面。若是有人趁此机会故意诱导服药者的心神,效果更加奇特。”她微微蹙眉,从匣子中拿出一本药典,“这是平王殿下提供的药典,其中记录了洋金花的致幻药效。有人误食洋金花后,误将家猫看成是老虎,活活被吓晕。有人服食洋金花之后,将最亲近的人看成是仇人,一怒之下,将亲人杀死。还有人会看到已死去的人,误以为是厉鬼复活,活活被吓死……”
    她合上药典,“只要调配得当,就能将洋金花制作成这样的致幻药,而蒋老夫人的香炉之中,有这样的致幻药粉,到底为何?”
    “是有人想让蒋老夫人产生恐怖的幻觉?”崔玄镜也觉得这样的致幻药匪夷所思。
    “或许是,”成青云并未肯定,“蒋老夫人死不瞑目,死后脸上还维持着恐怖扭曲的表情,可见在她死前的一瞬,的确是十分惊恐。其实,死不瞑目,也属于尸僵的一种,虽说尸体要在死后几个时辰内才会僵硬,但是若临死前,情绪激动或者剧烈运动,也会导致很快产生尸僵……”她笃定地看向崔玄镜,清晰地说道:“蒋老夫人之所以会如此,很有可能,是中了致幻药的缘故。”
    蒋洵沉声说道:“我蒋府之中怎么会出现这样淫邪的东西?”
    “的确,致幻药与蒙汗药,的确难以进入尚书府这样的豪门贵府。而蒙汗药和致幻药,倒是在风月场所之中比较见。”成青云定了定,说:“而在蒋老夫人大寿前后几天,能够自由出入蒋府,且是风月场所中人的,有几人呢?”
    蒋洵周身微微一震,满是冰霜的脸僵硬又惊怒。僵直了片刻之后,他看向同样震惊的蒋子逸,蒋子逸立刻说道:“不管我的事啊……我……”
    崔玄镜蹙眉,与身旁的刑部尚书低声交流,随后看向蒋子逸,问道:“蒋公子,当时能出入蒋府的教坊艺女楼三娘,可是你带着进入的。”
    “是……”蒋子逸急急忙忙地想要解释,脸色犹如猪肝般青紫,“当时的确是我……是我邀请楼三娘到蒋府献舞,可是……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他抬手指着成青云拿出来的香灰,反问道:“谁又能证明,那什么致幻药和蒙汗药一定就是楼三娘带进来的?”
    “白司琪将白思雨药中的洋金花给了楼三娘,楼三娘很有可能,就是用白司琪给她的洋金花制成的致幻药和蒙汗药。”成青云眸色坚定,“楼三娘常年生活在教坊之中,懂得致幻药和蒙汗药的制作和使用方法并不为奇,何况,就算是身为教坊的人,要去买洋金花制药也需要严苛控制分量并且登记的。所以最安全保险的办法,就是利用白司琪,从白司琪那儿拿药。”
    蒋子逸又急又怒,无措又紧张,全身都在微微发颤。
    正堂之上,议论纷纷,众人交头接耳,猜测不已。
    蒋洵低沉微哑的声音穿透沸沸扬扬的议论声传了过来,“依成大人此言,杀害家母的人,竟是一个与蒋府没有任何关系的教坊艺女?”他不屑地摇头,轻蔑地看着成青云,“成大人如此推断,未免太过草率。家母深居简出,洁身自好,从来不能结识过什么教坊风月众人,更不可能与楼三娘这样的艺女结仇。试问,楼三娘为何要杀害家母?”
    他充斥着强烈鄙夷的眼神,让成青云心头隐隐生出愤懑,她缓缓地捏紧拳头,倔强地看着蒋洵,说道:“我此前,从未说过楼三娘是杀害蒋老夫人的凶手,这不过是尚书大人你自己推测的而已。”她快速地眨了眨有些酸润的眼睛,咬牙说道:“何况,楼三娘是否与蒋老夫人有仇,尚书大人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蒋洵沉黑又锐利的眼倏然一定,静默片刻之后,才冷沉地说道:“成员外郎此言何意?本官不懂!”
    “尚书大人若是不懂,且听我一一解释,我会让尚书大人听明白的!”成青云强硬地看着她,毫不示弱。
    正堂之上的气氛,蓦然间变得冷硬而压抑。众人能够清晰地察觉到成青云与蒋洵对峙之间,产生的压迫感和危机感。
    两人间无形地矛盾,一触即发!
    分明成青云官阶低于蒋洵,地位低于蒋洵,若是对峙,理所当然成青云该会低人一等,但正是她那挺立倔强又强硬的模样,让冲突更加的激烈和压抑。
    成青云双眼发涩,但依旧睁得大大的。她微微仰着下巴、抬着头,似乎之后这样,才能撑起内心如火的底气。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南行止静静地看着她,眸色越发深沉,露出隐含的欣慰。
    成青岚陌生地看着她,恍惚间,那个扰着他捣蛋爬树的少女忽然不见,那个在蜀郡成都断些小案子,或许将案件当做儿戏的成青云,似找到了一片充满生机,但是也充满危机的森林。
    她终究,是青云。
    第142章 再解谜团
    秋初日光炎炎溶溶,疏漏地照进大理寺,有风从门窗之中吹拂而入,扬起成青云衣袂。
    她慢慢移开目光,微微垂下眼,收敛了倔强强硬的气势,变得端静。
    此时并不适合与蒋洵当堂正面对峙,她需要冷静的判断,还有公正的态度。她尽快恢复冷静,重新整理被蒋洵打断的思绪。
    崔玄镜与蒋洵说话,缓和气氛,很快将案情又带了回来。他轻咳一声,看向成青云,问道:“成员外郎,照你所说,那致幻药和蒙汗药是楼三娘带进蒋府的,为何凶手却不是楼三娘?”
    成青云慢慢转身正视他,稍稍犹豫之后,说:“一来,楼三娘没有那么多合适的时机会蒋老夫人下手。二来……”她微微迟疑,须臾后说道:“二来,楼三娘提供了药物给凶手,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帮凶,而不是真正对蒋老夫人下手的人。”
    “既然如此,真正的凶手是谁?”崔玄镜问。
    堂上的人立即看向成青云,一道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成青云转身端详着一直静默端坐的蒋夫人,一字一顿说道:“凶手,正是——蒋夫人!”
    正堂之上,顿时一静,片刻后,议论惊愕之声沸沸扬扬,翁然炸开。众人惊骇又愕然,连同蒋洵与蒋子逸也呆怔住,却唯独蒋夫人,始终置身事外,安然若素。
    成青云见过无数凶手,在被揭穿的时候,有的歇斯底里地否认、狡辩,或者是绝望痛苦,或者是悔恨懊丧……却还从未见过如蒋夫人这般冷静的。
    成青云狐疑地审视着她,目光凝肃探究,片刻之后,终究发现,蒋夫人似乎根本不受任何影响,她如同木头人一样,神色木讷,表情冷硬。
    蒋洵目光陡然一滞,惊怒地望着成青云,又看向蒋夫人。他憔悴的脸色铁青紫黑,压得极低的唇角僵直下垂。
    “不……不会,”蒋子逸豁然起身,忐忑又愤怒地看着成青云,他那张平时轻浮玩世的脸此时布上了未知茫然的惊恐,“我娘……我娘不会是杀人凶手,你……一定是你,是你冤枉了她!”
    “案情是否出错,还需审理确认,”成青云的眼神在蒋子逸身上稍稍一凝,随即,她看着蒋夫人,看着这个此时犹如冰封了一般的女人,问道:“蒋夫人,无论你如何镇静或者掩饰,我依旧会解开真相。”
    蒋夫人淡如烟般的眉毛一蹙,空茫的眼睛呆滞地抬起来,看着成青云。
    “我娘虽然去陪伴过祖母,但是祖母入睡之后,她就回房了休息了。之后她再也没有出过房,这些都是你知道的。”蒋子逸说道。
    “是,”成青云轻轻地点头,她没想到蒋子逸竟会维护蒋夫人。或许就算这么些年,他与蒋夫人母子之间的关系冷漠疏离,但毕竟是有血缘亲情的母子。她定了定神,说道:“我想,蒋夫人之后到底有没有出过房门,有没有到过蒋老夫人的房间,只有蒋夫人自己心里清楚吧?”
    蒋子逸正欲说什么,他身侧的蒋夫人忽然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她说:“成员外郎说得极是。”她平静温和地看着成青云,轻声说道:“我那晚,入睡之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贴身侍女可以为我作证。”她直视着成青云,“成大人也是知晓的,当晚,我因担心贴身侍女睡在卧房外会着凉,所以让她在我的卧房之中守夜。她一整晚都睡在我的床边,我若是有什么动静,她一定会知道的。”
    “人熟睡之后,若是睡得沉,就算有动静也很有可能不会被惊醒。”成青云摇头,否定了她的话,“何况,蒋夫人还有蒙汗药呢?”
    蒋夫人静住,平放在双膝之上的手瞬间收拢握紧。
    蒋洵蹙眉闭眼,沉缓地吸了一口气,一言不发。
    正堂之上,再次响起细碎起伏的议论声。崔玄镜与其他两位长官也不再发问,只静看着成青云抽似剥茧,一步一步解开谜底和真相。
    南泽长大了嘴,一脸的恍然,片刻后喃喃低语:“原来如此……”
    “这些不过都是推测,成员外郎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用了蒙汗药?”蒋夫人眼神倏然微微锋利,含着冰冷的笑意看向成青云。
    “楼三娘在蒋老夫人寿辰之后,便与蒋夫人来往甚是密切,楼三娘手中有蒙汗药,她若是想要借你的手杀害蒋老夫人,便水到渠成了,不是吗?”成青云气息沉稳,语调清亮地反问。
    蒋夫人双手十指绞在一起,抿紧了唇,依旧冷硬地笑着:“即便是如此,有谁亲眼看见她把蒙汗药给我了?蒋府之中那么多人,谁就能证明楼三娘会把蒙汗药给我?”
    成青云稍稍怔住,如今楼三娘行踪不明,的确是除了楼三娘和蒋夫人本人,谁也不曾亲眼看见楼三娘将蒙汗药给蒋夫人。她呼吸倏然间有些慌乱,脸色微微泛白。面对正堂之上充满质疑和审视的眼神,她微微地咬着唇。
    到底还有什么证据?她看向蒋夫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气息平静下来,说道:“有一个办法,可以查出人是否吸入过洋金花,蒋夫人,你可敢让你的贴身侍女到正堂之上,让太医以银针试其谷和穴?”
    蒋夫人沉默。
    南行止看向崔玄镜,说道:“崔少卿,或许可以一试,若是那侍女吸食过洋金花,银针刺入起谷和穴之后,针便会泛出青黑色。此方法,可确保案情真实可靠。”他顿了顿,说道:“洋金花所制成的蒙汗药药粉,出现在蒋老夫人卧房的香炉之中,按理说,蒋夫人的侍女是不会中此毒的。若是她体内有洋金花毒素残留的话,就能证明,有人对她用过蒙汗药。而她中蒙汗药的时间,也就是蒋夫人将她守夜的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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