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娱乐圈的常规操作。
    一部已经成型的影视作品一旦被迫删减一些镜头，会对这个故事的连续性产生影响，甚至出现严重的bug。
    如果为了保证作品的完整度，就要换个艺人重拍镜头，费时费力还不一定能实现。
    要是还为此得罪了投资商，或者事先签了对赌协议，那对公司造成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为了提防这种娱乐圈惯用的黑手，洛时在立项会议上，特意提出slo在为电影选角的时候，所有的主演、主配都要事先做好履历调查。
    有明显黑料或者不良嗜好的艺人，无论演技都多好，商业价值有多高，一律不予考虑，就是为了避免被人找到捏把柄的机会。
    现在刚举行了电影开机的发布会，前期宣传都没正式开始。
    钱楠那点事儿，即便公关部不出手，完全放任不管，也只不过是一个小水花，连原则问题都谈不上，运作得好还可以给艺人增加点热度。
    更何况让洛时露脸公众又怎么样，他只是习惯隐身幕后，又不是见不得人。
    就算洛时真的小鸡肚肠，因为几句不疼不痒的嘲讽，真的对钱楠心生不满，又何如？
    别说只是几句颜值的比较，就算是艺人本身出了什么问题，大不了就换人，反正电影还没开拍，又不会伤筋动骨。
    洛时正是想不通这些，所以之前才异常防备。
    也许是少年期留下的后遗症，说好听点就是危机意识比较强，说白了就是有点被害妄想症，习惯性将有疑问的事情复杂化，任何不合常理的细枝末节都不会轻易放过。
    他让施予仔细去查，在得知这个结果之前，甚至想过是不是哪家同行在默默下一盘大棋或者洛氏最近又有哪个不知好歹的在背后找事了。
    尤其在发现施予隐瞒了廖赫哲在这件事里的存在后，更是想过是不是星光在搞鬼，廖赫哲在扮猪吃老虎。
    谁能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居然被一个入圈不到一年的不入流三线小艺人耍了一通，简直儿戏。
    洛时有点头晕，双手搁在办公桌上抵着额头，强烈建议以后星光签人的时候加个智商测试，别光看脸，不然被自己人怎么作死的都不知道。
    还有，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廖赫哲的事！
    难怪施予之前要隐瞒这些破事儿了，如果他一早就把全部真相抖落出来，廖赫哲这会儿大概已经是一盘菜了，肉片爆炒，剁骨煲汤！
    “所以，施予，你之前瞒着这些，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个李漆，是廖赫哲带来的人，包括陆涉那些事，也是从廖赫哲那张八哥鸟嘴里泄露出去的，让李漆听到了，才借机生了这些事？”
    施予头垂的更低了，脸上的汗甚至滴到了地摊上，长久之后，才听到一声低沉的“恩”。
    洛时带着极重的杀气，闭了闭眼，不去看施予那副自闭当场的倒霉样，转而盯住了一直在一边当背景装饰的陈晟，问道：“陈晟，廖总现在在公司吗？”
    “啊？哦，不，不在。”
    陈晟原本脑袋都快要挨到肚子上去了，后背也弯曲的像只鸵鸟。
    这会儿猛地听到洛时叫他，才惶然抬头，答道：“廖总刚才发布会结束就暂时离开了，说晚宴的时候再过来。”
    “一个人走的？”
    “不，不是。”陈晟偷看了一眼身边沉默不语的施总，回答的有些磕巴，“走的时候，带，带走了剧组的一个，一个化妆师……”
    洛时轻挑着眼尾，瞟向施予，轻哼了一声：“施予，就这，你还护着？”
    廖赫哲有什么好的，长得一般，身材一般，家境一般，八卦碎嘴还好色，本事没有净会惹事，怎么一个两个都往他身上扑得起劲，原先秦晗发疯洛时就觉得纳闷，如今连施予也跟着犯浑！
    一个个都瞎了吗！
    第七十三章 你继续忙
    气归气，该做的事情还是不能拖。
    洛时按着太阳穴，背靠着椅背，尽量把身上的不适感压下。
    “陈晟，通知导演组，把李漆换了，尽快找人补上。”
    “还有，你去把事情的调查结果和钱楠的经纪人说一声。”
    “王涛是个拎得清的，让他把钱楠过往历史好好再查一遍。他过去和陆涉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我记得他跟着陆涉出过海，坐的就是廖赫哲的船，肯定在星光的艺人面前露过脸。既然出了一个李漆，难保不会有下一个。”
    “这件事交给王涛去处理，告诉他，如果不能保证钱楠之前的事不被人翻出来，趁早走人！”
    “至于钱楠，等晚宴过后再告诉他吧，他胆子太小了，扛不住事，晚上的场合他必须保证状态在线。”
    洛时整理着思路，《魔域》是slo明年的重头戏，更是进驻国内打得第一仗，只能胜，不能败！
    任何一点可能会让电影受到影响的不确定因素，都要细细想过，逐一排除。
    “通知公关部，按照现在的演员名单再挨个筛一遍从艺历史，出道前的履历也要一起过一遍。”
    “但凡有过争议的，不管私下合作炒热度的，还是粉丝自己脑补的，或者是被证实是黑粉栽赃的，尤其是被人故意黑的，都要提前做好公关方案，谨防意外发生。”
    “告诉项目组，艺人资料别光听经纪人在那儿说得天花乱坠的，我给他们发工资，不是让他们来公司练习听写的！每一条都给我自己去查，核实到底！”
    “联系演员团队，这段时间都给我把尾巴收好了，老老实实进组拍戏，有合作的公司也去打个招呼，管好自己手下的艺人。”
    “告诉他们，包括那些营销号，就算动心思也别打slo的主意。但凡《魔域》出了什么幺蛾子，我不光是要艺人赔个倾家荡产，我把他们连同经纪公司一块儿连锅端了！”
    “是，我这就去。”
    陈晟得了新工作就像抢到了免死金牌，留给施予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逃命似的飞奔而出。
    办公室里只剩下洛时和施予，一个手里端着杯子喝着热水，一个垂首站着。
    洛时觉得嗓子里有些疼，喝下大半杯水也不见好转，仍旧隐隐作痛。尤其刚才说了太多话，现在咽口水都觉得火辣辣的。
    他注意到施予虽然站着不动，但是垂在腿侧的拇指和食指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裤腿的边线，指节都发白了，指尖隐隐还在发着抖。
    洛时眼底闪过一抹冷笑，差点把眼前这个人给忘了。
    “没听到我对廖赫哲的态度，心里很着急？”洛时将杯子扣在桌上，轻轻一声“哒”，惊得施予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施予，知道你一心想保的的人这会儿在做什么吗？”
    施予身形很明显的晃了一下，很快又站定了。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也看不清表情。
    洛时见状，也不逼他，嘴角轻轻一抬，就拿出手机，找到廖赫哲的号码，随手拨了过去。
    一阵“嘟…嘟…”的等待音后，电话因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了，洛时面无表情的拨了第二遍，这次没等几秒电话就被对方拒接了，又继续拨过去，终于这次拨通了。
    “喂！”
    “谁啊！”
    “艹！你别动！”
    “廖总.....我.....啊......”
    洛时开了公放，办公室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清楚地听到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的声音，带着粗重的呼吸声，隐约还能听到对面另一个人压抑的喘息声。
    即便不是亲眼所见，也能明显猜到电话的另一头是什么情况，浓厚的情欲和靡乱，透过廖赫哲有节奏的厚重呼吸声和另一人的低吟声传了过来，想来正是战况正盛之时。
    办公室里只有洛时和施予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太过安静的场合导致电话里的声音更加刺激耳膜，无法忽视。
    注意到施予越攥越紧的双手，指尖已经明显开始剧烈的颤动，洛时才缓缓开口：
    “廖总，我是洛时，打扰到你了，不好意思。”
    电话另一端厚重的呼吸声突然停下了，安静了几秒过后，传来一阵布料的悉索声，背景音里发出喘息声的人好像是被捂住了嘴，“呜咽”了两声就没音了。
    “二少？我，这，那个……有事吗？”
    “恩，有件事要麻烦你，星光有个名叫李漆的男艺人，请立刻暂停这人所有的通告。如果有广告或者代言，解约、换人、产品下架，我不希望今后还能在娱乐圈看见这个人一眼，谢谢。”
    “就这样，你继续忙，再见。”
    第七十四章 洛时吃醋？
    廖赫哲被挂了电话，盯着手机屏幕愣了半天，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被他压在身下的人等了半天也不见继续动作，被不上不下的吊着的感觉很不好受。
    可他只是一个电影剧组查无此人的化妆师，能勾搭上星光的廖总，做一次春闺梦里人已经是同做梦一样了，哪里还敢抱怨什么。
    小化妆师不敢明显表达不满，但廖赫哲还在他身体里，两人的姿势也着实令人难堪，不进不出的感受难耐极了，他只能稍微扭了扭腰，晃了晃腿，嘴里哼哼唧唧的催促。
    “廖总，怎，怎么了吗？”
    廖赫哲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也没去管身下情/欲正浓的床伴，反而果断抽身而出，直接下了床。
    小化妆师呆愣着看着廖赫哲一边拨打了电话，一边往身上披浴袍的背影，这就不管他了？
    结束了？
    廖总还没有解放吧？
    做到一半截然而止，真的可以吗？
    怎么好像，廖总还突然变得很兴奋的样子......
    方才还热情勾缠的情人已经被廖赫哲抛之脑后，彻底冷落了。
    他握着手机，还没等把浴袍完全穿好，半边袖子甚至还挂着，拨出去的电话就接通了。
    廖赫哲就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激动地对着手机大喊：“陆涉！你小子可以啊，这才多久啊，就让洛二少为你吃醋了！”
    什么东西？？
    洛时吃醋？
    招标会议结束后，陆涉争分夺秒地从会展中心赶回来，刚回到68层准备洗个澡换了衣服去slo，就接到了廖赫哲莫名其妙的电话。
    “什么吃醋，你在鬼吼鬼叫什么？”
    “哎呀，你还和我装！有没有把我当兄弟！”
    廖赫哲眼里冒着八卦的光芒：“还想瞒我，洛二少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瞒着我有用吗！这事还不是得我来帮你处理！”
    “什么就什么啊，我家小祖宗找你干嘛了？”
    “怎么就瞒你了，要你处理什么？”
    “一把年纪的人了，话都说不清楚！你连最基本的语言表达能力都严重匮乏，现在娱乐公司的老总入职门槛这么低了？”
    陆涉站在80平的衣帽间里，单手插腰，紧皱眉头：“廖赫哲，把话说明白了，洛时找你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