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我比狗可凶，春十九得意地道，“支支吾吾做什么，有话就说啊？”
    要求饶就大声说出来啊，就像在游岐身边一样。
    周慕直勾勾看着他，果然鼓起了勇气大声恳求道：“你的冰棍快化了！麻烦你快点舔一下！”
    “……”什么玩意儿。春十九看了眼自己右手的冰棍，张嘴一口吞了，有点冰。
    周慕看到他把冰棍给吃了，这才松了一口，哎呀刚才看得他急死了。
    “唉，你能不能不要再突然冒出来了。”周慕低着头道。
    其实这里离1203没多远，春十九本来也不打算做什么，就是吓唬吓唬周慕，悠悠往下走，头也不回地道：“嘿嘿，不能。”
    “等一下，春十九，”周慕叫住他，“能不能问你一件事呀。”
    春十九只觉得稀奇，“什么事？”
    周慕真诚地道：“我想问你，你知不知道游岐喜欢什么东西，我想送他礼物。”
    春十九脸一黑。
    他本来想一走了之，想想叼着雪糕棍打量周慕道：“呵呵，我可以告诉你啊，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族，能让崔觉从开学第一天，就出手护你。”
    春十九本来是随口一说，和发牢骚差不多，没想到周慕丝毫都没犹豫，便说道：“好啊！”
    他惊奇地看着周慕，傻的吧，只是为了给游岐送礼物吗？
    游岐比我风评还差一些吧，就因为保护了你。可笑啊，这个保护谁知道是不是养到以后吃。而且明明上次在厨房，我也帮你来着。
    半晌，春十九笑道：“算了，原形怎能随便告诉人——你做道菜给我吃吧，我也想吃白灼章鱼。刚好明天我和归有期有节课一起上。”
    周慕却不假思索地道：“不行！你怎么能这样对归归！”
    春十九：“……”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重音在“你”啊，意思是只有你能赶海啊？
    怎么有人宁愿说原形，也不肯炒菜的，春十九磨了磨牙，挤出一句：“好，那就原来的条件。”
    周慕竟真的再次点头。
    如此随意，在人族长大的就是警惕性不够。
    虽说春十九和游岐算不得什么铁哥们儿，但是好歹同学几年，还住对面宿舍，春十九哼道：“游岐平时没什么爱好，但他很讨厌那个口笼，你有心可以送他一个提前毕业，取下禁制。”
    周慕：“……我上哪去送个提前毕业给他？？”
    而且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游岐喜不喜欢口笼还用你说么。
    春十九：“要么送他个妈也行，他和他妈关系不好。”
    周慕：“……”
    “现在轮到你了，”春十九抱臂，“说吧，你是什么？”
    周慕觉得不公平：“这也算么？”
    春十九故意道：“为什么不能算？”
    他看周慕不情不愿地磨蹭，还小声抱怨：“白问了，还不如问你根脚。”
    春十九只觉得好笑，点了点周慕的肩膀，“算了，我不欺负你太过，我也告诉你我的根脚。”
    周慕：“啊？”
    春十九还真未公开过自己的根脚，他没兴趣时时顶着原形出没，此时来了兴致要和周慕交换。当然，他说出根脚和周慕说出来，意义可不太一样，又没人敢觊觎他。
    春十九绿眼睛眨了眨，提示道：“我生于西南，春日则出。”
    周慕脑海中稍一搜索，立刻道：“你是百乐蛇得道！”
    难怪，他就说有点熟悉……
    春十九颔首。
    “唉，好吧，那我也告诉你，”周慕长长叹了口气，小声道，“你知道我自人族聚居地而来，可知我是人族哪里来的？”
    春十九：“哪里？”
    周慕：“长安。”
    长安？春十九没理解，“那又怎么样，跟你根脚有什么干系？”
    周慕深吸一口气，认真地道，“我乃国家五a级旅游景区秦始皇帝陵博物院秦兵马俑三号坑第四排左起第二个兵马俑受天地日月之精华得道，属国家一级保护文物，铸造成功后始皇帝前来检阅时因我做工精美抚摸长达两个小时，我遂沾染始皇帝身上的天子紫气，对妖族产生致命吸引力。华灵学院受人族政府所托，按法律规定对我进行保护。你如果动我，就属于犯法！”
    春十九：“！！！”
    春十九失声道：“真的？”
    周慕噔噔往上跑，顺着向上看，只见尽处就是不知何时出现，抱臂斜靠着墙的游岐。
    游岐一伸手，握住还差四五级台阶的周慕，把人轻松地拎到了身后，春十九或许不了解，他却一下听出来，此时居高临下，语带嘲讽：“当然是假的，原形怎么能随便说出来，你傻吗？”
    春十九：“…………”
    作者有话要说：
    周慕：表演一个空手套原形
    第12章
    周慕在游岐身后露出一点点幸灾乐祸的表情。
    如果是百乐蛇的话，傻一点也情有可原啦，蛇妖的要害不在七寸而在头部，打起架来大家都照着头打，打久了自然就傻。
    再者百乐蛇之所以叫百乐蛇，就是因为他们每到春天便出来鸣叫，其声如同丝竹乐器，整个种族有种“接着奏乐接着舞”的嗨皮氛围。
    周慕甚至阴暗地想，这种蛇被我们人族抓起来是要逼着弹斗地主bgm的。
    研究生在读的春十九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周慕编排一遍智商加刻板印象了，他怒火滔天，特别是看游岐的嘲讽，总像在嘲讽很多内容。
    但这种时候急了你就输了，所以春十九控制住表情……算了控制不住。
    春十九破口大骂：“你不傻？你怎么没看到小‘兵马俑’爬楼爬得那么灵活，这像土里埋了两千多年？一个破狗咬伤而已，这么久还能没好全，怕不是使唤凶兽游骐当坐骑太爽舍不得好了，‘兵马俑’你也小心身上的肉都当油费了！”
    春十九本来是准备去楼下交电费的，走前潇洒地抛下一句：“你不傻，你可真聪明啊。”
    只要说完马上跑他就赢了。
    周慕：“……”
    周慕被戳穿后有点气，对春十九背影愤愤道：“每个人有自己的苦衷你懂不懂啊？！”
    说罢，周慕缓缓抬头，游岐也正看着他。
    “伤好了？”游岐说。
    游岐眼睛不瞎，当然看到方才周慕迅速蹿上楼那轻快的步伐了，只是他选择第一时间帮周慕嘲讽春十九而已。
    “好了，有一阵了。”周慕心虚地道，“对不起，但是做瘸子吃饱了都不用走路。”
    他虽然心虚却没有躲，甚至往游岐这边又挪了一步，露出可怜的眼神。
    游岐不说话往前走，两手插兜里，看不出什么心情。
    发现周慕腿没事后，游岐的确是没有一丝火气，毕竟春十九不知道他还主动把饭后跑跳的周慕抱起来。
    在周慕说起自己的苦衷时甚至想笑，早就看出来他有些娇生惯养，懒懒散散。
    至于现在面无表情往前走……
    就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周慕几步追上去：“你不能光听一半啊，你没听到前面我和春十九说，想送你礼物吗？要不是为了知道你喜欢什么，我怎么会去骗春十九！”
    游岐：“……”
    游岐绷不住了，伸出左手在周慕后脑勺呼了一下，骂道：“小骗子。”他低头，手还摁在周慕脑袋上，“那你知道我喜欢什么了吗？”
    “不知道，春十九不是胡说八道了一通，不过刚刚我已经想到送你什么了。”周慕得意地拎了拎游岐的法袍，“我看你老是穿校袍，我家经常在一个人族老裁缝那里订西装，手艺很不错，我订一套送你，换换口味，怎么样？”
    游岐的心情就更好了，手插回兜里，淡淡道：“都行。”
    周慕：“哈哈，那就它了！”
    周慕说的是人族裁缝，人自然是不在此处的，他得把游岐的尺寸交过去。
    回了1203，周慕对游岐说：“衣服脱了。”
    游岐：“？”
    周慕说：“订做要量体的哦，你把外衣都脱了，我看一眼就知道。”虽然手头没有尺子，但是周慕自觉眼力很好，基本没什么差错。
    游岐有点怀疑。
    周慕张口就来：“真的，我是皮尺精。”
    游岐听不下去了，利落地开始解校袍，周慕就快乐地围着他打量。
    游岐上身脱到就剩一条背心，包裹着肌肉流畅的身躯，他踢掉鞋子，赤足站在寝室中间，把脱下来的衣服递给周慕，微长的刘海扫过金属口笼，掩住深黑的眼眸，手已经放在长裤上……
    周慕盯着他：“哇。”
    游岐：“……”
    周慕的眼神还不收敛，甚至有更加放肆的趋势。
    游岐脱不下去了，耳尖竟罕见地泛起血红色，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
    周慕鼓掌：“好看好看好看。”
    这下就是故意的了，周慕也没见过还会不好意思的凶兽。
    下一秒，沉默的游岐倏然一动，瞬息而发的捕猎者眨眼间把周慕扑倒，低头威胁地瞪着周慕，唇边也隐约露出了一点锋利的犬齿尖，可说凶气四溢了……
    但耳尖的血色十分明显，还没消退，凶气难免减少几分威力。
    “你咬不到我~”周慕这句话说来没有什么恐惧之色，而是得意的玩笑。
    可能是看穿游岐不会因为他调戏的玩笑而生气，还敢打趣他的口笼了。
    游岐看到周慕杏子一样的眼睛因为刚才被突然“袭击”，导致生理性的湿润，薄薄的眼皮透出一层淡粉，眼神衬得更清澈，嘴唇无辜地微张，每一个细节好像在游岐瞳孔中放大了，清晰回忆起周慕在他怀里时脸颊贴着他时的软嫩，喉结微动。